第60章 兄弟
众人四周看看,见周爻已到了三十丈外,神情不好意思的站着,见各位纷纷看着他。
他挥挥手,走了过来,说道:“陈前辈掌法甚是诡异,我胆小,若不逃,怕会死,让各位见笑了,也让大家失望了。”
岂知周爻自力收回,心里感激的是陈勤耕,死里逃生的是他,见周爻又来,他一躬到地,说道:“多谢周公子手下留情,大仁大义,不敢忘怀,不然我就死了。”
其余三位见此情形,当然知道刚才的情况,齐向周爻说道:“多谢公子,公子心胸开阔,仁义之至,佩服佩服!”
一众弟子痴痴看着,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周爻逃了,怎么感觉师父们还很感激他一样,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又错过了什么?
陈勤耕向大家解释,“刚才我与周公子对掌,使的是‘北冥有鱼’,这路掌法是道门掌法中的最高功夫,深奥无比。这掌法讲究空无,虚与实,虚虚实实、若有若无。我刚才使最后一招‘尘息相吹’之时,本应掌力依托清风,融入尘土空气之中,化于无形,形如虚设,攻敌以不备,让敌琢磨不定。”
众弟子一听,这么高深,攻敌不备,连连称赞,“好掌。太奇妙了。”
陈勤耕微叹一声,“掌是好掌,可我用这掌时,会出现时灵时不灵,总觉得是差了一点,刚才我的掌法失灵了。”
众弟子这时才明白,为何师父们对周爻感激,他们又看看面带微笑的周爻,感觉他好伟大。
陈勤耕又接着道:“这次跟周公子对掌,如此高手,江湖罕见,我不肯错过这难逢机缘,便又使‘尘息相吹’,竟然不灵了,中途力道全无。万想不到周公子大仁大义,一觉到我掌上无力,也于刹那间回收自己掌力,拼着我诱招发力,反击自身。要是周公子不收掌力,也许我此时已性命难保了。”
他又向周爻说道:“周公子,你与我等对掌之后,已成生死之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周爻一听“北冥有鱼”,思想跑偏了,并没有听到陈勤耕的话,而是自想自悟,俨然一副书生做派,隐隐间忽有所悟:“北冥有鱼,……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也即:山野中的雾气,空气中的尘埃,都是生物用气息相吹拂的结果。”
他走来走去,犹如书生向老师谈感悟一样,自我陶醉,喃喃细语,“此招关键是气息,内气不能断,若内力不够深厚精纯,出掌之时自会有滞,是有感气息不畅,胸闷气短。同时,要做到无声无息,不让对方发现察觉内气,往往使用着会一招发出,随即隐去气息。这样就会后续无力,如何吹拂,导致时灵时不灵。使用此招的人,需要深厚真气内力支撑,其本质是放弃顾虑,全力一击,让其内息息息相通,让敌避无可避,必可治敌,好似同归一尽的打法,不要顾忌后果。招式来源就是一切都是空虚,而一切又来自自然万物,方能吹拂一切,任其逍遥无拘。好妙,好妙,创此招着前辈当真乃世外高人,吾辈楷模。”
本来大家都在专注的听陈勤耕说,见周爻神神叨叨的,都看向他,那些弟子自然领悟不了周爻所说。
但陈勤耕一听,顿时明悟,躬身行礼,“多谢周公子指点,公子点化,定当永记不忘。”
周爻说完,正准备问问陈勤耕自己说得对不对,见他突然向自己行大礼,不明所以,也赶紧行礼回敬。
高刘付三人见状,哈哈一笑,“周公子,你还是书生气太重,学武之人,不需过多繁文缛节,洒脱不拘才是江湖人。”
他们还不知道,周爻学武时日尚短,他本喜文厌武,有这行为也是正常。
周爻也哈哈一笑,豪气道:“改正,改正,身在江湖,定当不拘小节,快意恩仇。”
陈勤耕见周爻此时颇具侠气,“若周公子不嫌,随我等共饮一杯,刚好今天牛羊充足,适合一聚。”
“好,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各位前辈。”
“唉,周兄客气了,若不嫌弃,我等就与周兄以兄弟相称,如何?”
“各位大哥,荣幸之至。”
一阵大笑,豪爽无比。
陈勤耕对弟子吩咐一翻,其弟子听令准备大餐而去。
欢声笑语不休。大家围着篝火,无拘无束的吃着烤羊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周爻第一次随心所欲吃喝,没有了一众丫鬟伺候,也不需要注意形象礼节,甚是轻松畅快。
几杯酒下肚后,书性大发,大声吟道:“人生处世真不易,放开胸怀待人生,放宽胸襟容万物。上天眷顾我情怀,与古相比不惭愧,不枉此生来一世。”
众人一听,鼓掌欢呼,吟完抒发完后,自知书生气又卷来,傻笑道:“又让各位见笑了,本性难移。”
众人又是哈哈一笑,纷纷向周爻敬酒,周爻现在可是与他们师父一个等级的,在后辈面前,当然不能失了气质,来者不拒。
头昏脑胀的时候,易行经一运转,体内真气不知不觉的随着思念运转,自然而然的一个周天一个周天的运行,头脑立马又清醒。接着又大喝起来。
他还发现,自己真气毫无窒滞,心意既畅。真气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精进,全部存储在气海中。
暗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心经还有这种功能,看来是可以炼化其他能量为己所用。”
酒从本质上是粮食所酿,粮食的精华都在里面了,也是一种能量。
陈勤耕见刚刚还有些微醉的周爻,怎么越喝越来精神,也不见脸上冒汗,更不见其用内力把酒逼出体外。
只见其一口下肚,精神恢复如初,若无其事一样,心道:“看来周公子真气充足不是我等可比,今天对掌恐也并未出全力,真是高手。会不会是回光返照,那就遭了。”
他来到周爻身边,关心的问:“周弟,若身体不适,我安排弟子送你去休息。”
“大哥,我没事,我们继续喝,接着来。”
陈勤耕不禁感叹道:“江湖上,千杯不醉者也大有人在,他们到后来,一者通过内力把酒逼出体外,一者用真气炼化入腹之酒,随毛孔蒸发而出。我见兄弟都不似两者,兄弟真乃奇人。”
“哈哈,大哥不必奇怪,我天生对酒不敏感,如同喝水。等下上个茅厕,全排了,万事大吉。哈哈。”他可不敢说他会易行经,这里人这么多,身在外,要小心。
周爻向陈勤耕靠了靠,小声道:“大哥,你有毒药吗?越毒越好的那种。”
陈勤耕一怔,这是要干嘛,看着周爻那明亮的眼睛,还是道:“用毒仍江湖人士所不耻,正道人士皆对此道痛恨。我没有,若兄弟有需要,门派内有研究毒的,我可以弄点给兄弟。但兄弟要慎用,更不能乱用。”
玄微派自他们掌门中毒以来,对毒一道投入极大,倒不是想报复打击,只是想有朝一日解了掌门之毒,也预防其他人中毒不至于束手无策。
周爻低声细语,“麻烦大哥给小弟弄些来。”
陈勤耕很好奇,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入夜后,除了周爻,大家都醉了,还好都知道自己住处,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