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为了令符和奖励
桑乐安收势站好,长鸿一笑,手中现出一把羽毛扇,说道:“算你三招。”
他手一抖,羽毛扇激射而出几十支羽毛,随着破空之声飞向桑乐安。
桑乐安手中峨眉刺迎上羽毛,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她或劈或挡或戳或躲,身影飞旋,仿佛有几个桑乐安同时战斗。
有羽毛划过她的脸颊,她头一偏,脸上留下一道红痕;也有的羽毛要刺向她的胸口,她整个上身下弯,任羽毛飞过。
她的两只峨眉刺快得要冒出火花,终于,最后一支羽毛被她一个旋身踢,落入尘埃。
“五招了,”桑乐安不管脸上的红痕渗出血来,只是兴奋喊道。
沈无崕的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指尖发白。
长鸿有点心虚,好怕霆渊那家伙又来缠他。
阵外的霆渊哼一声,心想:长鸿这老家伙肯定又在骂我,我是那种不懂道理的人吗?我想想他那里还有什么好东西?或者找个借口找他打一架?
长鸿莫名感到后背一凉,心下叫苦,就算霆渊来缠,自己也不能徇私啊。
他咳咳两声,说道:“小心了,五招。”
他轻飘飘跳到桑乐安面前,轰出一拳,空气震动。
桑乐安将两只峨眉刺并起,护住当胸,迎了上去。
砰一声,两人分开。
桑乐安甩甩发麻的臂膀,率先发起攻击。
她高高跃起,峨眉刺的目标,长鸿的双眼。
长鸿两眼射出精光,心里赞叹一句:霆渊养了个好女儿啊。
他伸出一只手,卡住了两只刺来的峨眉刺。
桑乐安没有在这上面耽误时间,抽回峨眉刺,攻了上去,两人招式变换愈来愈快,身形也跟着模糊起来,连近在咫尺的沈无崕也难以捕捉。
他的脚不受控制地向前挪了一步,就听砰的一声,桑乐安被推出战斗圈,向后跌去。
沈无崕准备去扶时,桑乐安已经站稳,笑着擦去嘴角的鲜血,说道:“剩最后一招了。”
长鸿的神色有点严肃,心想,得让小丫头看看我的本事,不然会跟他爹一样,自己会失去威严。
他手一招,一把长剑在手。
长鸿的剑未动,剑意动了。
一道道虚幻的剑影,挥洒而出,如同满天星斗落下。
桑乐安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仿佛融入了这剑影中,又仿佛与这些剑影格格不入。
只见她轻盈地在剑影间穿梭,每一次峨眉刺划过,都恰中剑影,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细不可见的划痕。
桑乐安尽可能地让自己的速度跟得上那些剑影,但顾及不到的剑影还是划破了衣衫,衣衫下皮肉开裂。
她一声不吭,只专注脚下的步伐变化,在寻得一个空当时,她突然身形急转,一对峨眉刺在胸前交叉划出一个完美的圆,随后分开,挑开最后的剑影,飞扑向长鸿。
长鸿的长剑斜指天际,另一手抚过剑柄,一道流光向着剑尖而去。
剑尖流光和峨眉刺相撞,桑乐安被一股巨力推得向后退出一丈还远,地面划出两道深痕。
沈无崕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他忍不住又向前移了一步。
桑乐安将全身重量沉入两脚,手上用力将剑光推散,紧接着向前跑两步,跃至高空,又向下劈去,同时一只峨眉刺脱手向长鸿飞去。
长鸿长剑一挥,那只峨眉刺就要应声落地之时,桑乐安在空中加速,已到他身前。
长鸿左手挥出,桑乐安右掌接住这掌,左手的峨眉刺已向前伸去,又迅速收回。
两掌相对,砰一声过后,桑乐安退后几步,捂住嘴轻咳两声,却兴奋地伸出峨眉刺。
长鸿心知这孩子受自己这一掌,震到了脏腑,会气血动荡,还在想如何安慰她。
再一看峨眉刺上,缠绕两根黑色毛发,这才惊觉,原来是他的头发。
他捋捋滑落到胸前的长发,将它拨回脑后,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十招过了。”
沈无崕已经上前扶住桑乐安,并给她喂了一颗药丸。
桑乐安轻靠在沈无崕身侧,得意一笑,说:“先生,第三场是什么?”
长鸿回道:“先调息一刻,再去那边山顶上,把这把剑拿回来。”
说着,他将剑往空中一扔,不远处原来空无一物的地方现出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桑乐安咽了一口口水,给自己加油打气:安安,你行的。
沈无崕默不作声地拿出一件女子外衫,递给桑乐安。
长鸿看着这两人,心里很是安慰。学生里大多都带着自己家里的护卫,护卫武技高超,绝对可以护得住他们的小主人。
但试炼并不是只考核武道这么简单啊。
阵外霆渊将眼睛眯了又眯,桑静姝倒是很镇定,轻拍丈夫的手,示意他放松,不要迁怒。
一刻后,长鸿和沈无崕目送桑乐安化成妖身,向着高山跑去。
白色的胐胐长大了不少,依然着黑色软甲,飞奔着向前跑去。
沈无崕看着胐胐上了山,看着她敏捷跳跃、跃过峭壁,穿过石缝,渐渐缩成一个白点。
他抬头看向山顶,那么高,他甚至看不到剑在哪里,只能看到山顶某处一闪一闪发着光。
桑乐安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拿到那把剑。
随着山的高度增加,树木变得稀疏,一眼望去都是陡峭的岩石和裸露的山体。
这不算难,她只需保持平衡,四爪扒紧,看准落脚的地方,就可以更上一层山。
难的是落错了脚步,踩到了滑动的石块上,她只能以爪代刃,插入山体,再小心爬上去。
还有快速轮换的四季天气,按照春夏秋冬的顺序,一会儿热得吐舌头,爪爪都要冒出火花;一会儿又冷得瑟瑟发抖,山体变得硬邦邦又滑溜,她只能把爪子插进冰冻的山石,一步一步往上爬。
血顺着肉垫流下来,她浑然不觉。
阵外,桑静姝可以清晰地看到挂满冰霜的山体上,一只白色的胐胐在努力地向上爬,身后留下四道血痕。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女儿的勇敢,但她仍不敢相信,那个在家里手里扎根刺,都会飞奔着跑到她身前,撒娇又委屈的小女孩,是现在这只不顾一切、一腔孤勇的胐胐。
如果是女儿在阵前和人相斗,她的心或许还没有这么被揪着揪着疼,偏偏占满一面照影镜的大山上,只有那么小、那么小的身影,不管地势如何险恶,天气如何变幻,甚至受伤流血,她都不会停下脚步,一直不停地向上爬着。
霆渊默默握住了妻子的手。
桑乐安终于在又一个春天,爬上了山顶,停在了一段悬崖前。
四周没有别的路,只有通过这悬崖,才能拿到对面的剑。
她已经记下了四季变幻的时间规律。
好在身后有几棵稀疏的大树。
她化成人身,拿出一把破云斧。
这还是上山前,沈无崕让她带上的。
很好,有用。
她握紧了斧头,才感觉到手很痛,血滴滴答答顺着斧柄流向斧尖。
她闭闭眼,深吸一口气,举起斧子,用最快的速度砍下一棵最细的树。
嗯,高度合适。
现在是夏末,她站在离悬崖边几米远的距离,静静等着秋天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