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舅舅桑昭
桑乐安服下了药,好奇地内视,药流顺着经络缓缓游走,她感到身体暖洋洋的,由内而外散发着热意。
一阵睡意袭来,桑乐安有点睁不开眼睛,轻云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睡吧,安安。”
桑乐安一下子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霆渊从轻云手中接过桑乐安,大踏步向小寝室走去。
桑静姝跟在后面问道:“夫君,这是药力的反应吗?”
“是的,姝儿。月华草的功效就是修复血脉,在沉睡状态下会更好地修复血脉反噬对身体的损害。让安安好好睡一觉。”
桑乐安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
她醒来后默默感受体内状况,身体轻盈,却又充满了力量。
身体的隐患想来很快就能全部解决,桑乐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轻云回了别院,霆渊一家三口也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去赤云国。
桑乐安见到了她一直都没见过的舅舅,桑昭。
桑昭和桑静姝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更多承继了父亲桑天远的基因,猿臂蜂腰,长眉秀目,俊朗中带着英气勃勃。
亲人相见,总有许多话要说。往年都是听桑乐安说,今年的脱口秀表演接力棒交到了桑昭手里。
桑昭滔滔不绝地为大家讲述,自己在泰宁求学的一些趣事。
桑昭去的是泰宁的国联合学院,这个学院是大战后经六国商定后建立的,初期只招收人类。
但随着妖族对人类生活的不断渗透,六国对妖怪的好奇之心不减反增,加上妖族也渴望学习人族文化,双方一拍即合,收纳了妖族的夫子和学生。
学院表面看上去挺和平融洽,其实暗地里争斗不止。
院长是泰宁国著名的学者左丘长杰,副院长分别来自余下五国。
夫子也是由六国指派的人组成,后来妖族也有夫子加入。
学生数量逐渐庞大起来,夫子也相应增加。
后来六国不得不商量,重新规划,扩大学院面积,增盖校舍。
人多了,矛盾也就跟着增多,有些人太看重自己的国家和种族,有些人只是单纯喜欢看热闹,有些人有自己的政治目的。
加上学生热血,最容易被挑唆,使得争斗此起彼伏,屡禁不止,最后发展到校园杀人。
院长们看情势有点控制不住,分别向六国发函,要求不管是来学院上班的,还是来求学的,都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许掺杂其他因素。院内争斗,不管是谁,都要受罚,严重的赶出学院,永不收用。
并对学院的夫子们进行了调查、清理,有政治目的的,有其他诉求的,学院一律不要,又重新招了一批夫子,要求只能沉浸式教学,别的事情不许掺和。
六国大佬们此后也不敢太过插手,以免引起众怒,不好收场。
学院这才消停一些,至少是夫子们都沉静下来了。
学生间有私人恩怨的,就约上去院外解决。解决来解决去,又有了人命案。
这时有人建议,与其让学生们跑到外面胡闹,还可能伤及无辜,毕竟这些学生都有背景和势力,院外多多少少都有自己家的人护卫着。
不如一年搞一次夺宝行动,学生们只要有意愿均可参与,行动中若有死伤,学院概不负责。
当然行动会有保护机制,除非学生头太铁,送了命也是无可奈何。
夺宝行动只有三日,学院会开放禁地幽谷,幽谷中有机缘,想拿到就要靠自己。
桑昭拿出了自己在最后一次夺宝行动中,抢到的一件法宝。
看上去是一只手镯,通体呈碧绿色,镯身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桑昭的五行元素是木,他伸手在镯身一敲,吐出一股木之气,两股绿意相撞,镯身发出层层绿光。
大家疑惑地看着桑昭。
桑昭也不急,对桑静姝说:“姐,你施一点水之气在上面。”
桑静姝依言弹出一道水雾。
水雾撞入镯身,镯身绿光退去,竟泛出了层层水光。
众人啧啧称奇。
桑昭得意一笑,示意大家让出一个空间,按压了镯身上的一处花纹,镯身突然打开一个缺口,从里面激射而出无数泛着绿光的小针,叮叮当当落在桑昭提早布好的木元素屏障上,又落入地面消失不见。
众人只闻见一股淡淡的腥味。
桑昭这才记起小针有毒,急忙挥袖散出解毒药粉。
霆渊早在毒针射出之时就已升起保护屏障,护住了自己和身旁的妻女。
桑天远只把注意力放到了儿子的演示上面,紧急之时,下意识护在妻子身前,结果妻子没事,自己中了毒,顿觉面上肿胀起来。
桑乐安最先看到外祖父的异样,她惊呼道:“外祖父,您中毒了!舅舅赶紧给外祖父解毒!”
众人这才看到桑天远的脸肿得跟馒头一样,眼睛已经成了两条缝,耳朵也跟发了的面团似的,别提有多么狼狈。
苏瑾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骂道:“你这个蠢儿子,还不赶紧给你老子解毒!”
桑昭挣扎着将手镯塞到桑乐安手里,说:“安安,这个送你,等下我要挨打,一定要帮我求个……”
话未说完,人已经被桑天远拉扯着出了屋门,很快,屋里的人都听到了桑昭的鬼哭狼嚎。
桑乐安瞠目结舌地将视线转向手里的宝贝,桑静姝“扑哧”笑出来,说道:“别管你舅舅,他就这样,老是毛毛躁躁。”
苏瑾跟着说道:“安安,你好好收着。你舅舅就是得打,一天不打,他浑身不舒服。”
桑乐安会心一笑,眨眨眼睛说道:“外祖母,我还是去求求情吧,不然白收了这个宝贝。”
“去吧去吧。”
谁知,等桑乐安到了那父子俩跟前,情势已经大变。
只见舅舅敞着上身坐在椅子上,后背和前胸有几道新鲜的鞭痕,这不奇怪,肯定是外祖父刚刚奉送的。
奇怪的是,他的胸腹之上斜着从右上到左下,有一道刚愈合的伤疤。
外祖父正认真地盯着那道伤疤,然后问出一句这种场面经常会问到的问题:“孩子,还疼吗?”
桑昭撇撇嘴,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回道:“爹,可疼了,您就别打我了。”
桑天远解了毒,面上已恢复得七七八八,听儿子委屈,他强作严厉:“还不赶紧找你娘去上药!这孩子,受了伤也不跟家里说。”
桑昭立马掩上衣襟,拉上看热闹的桑乐安,一溜烟地跑了。
跑到院子的小亭中,桑乐安问道:“舅舅,你不上药吗?”
桑昭满不在乎地回答:“这点小伤,不用上药。”
“那舅舅的旧伤是怎么回事?”
“抢这只镯子喽!有个神经病要从我手里硬抢,就打起来了。镯子我抢回来了,他比我伤更重,听说现在还躺着呢。”
桑乐安竖起一个大拇指。
真正的狠人绝不能让别人从自己手里抢走东西,即使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