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认义子,除非改为白姓
望着沈文脸上的歉意,沈华云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
看来他也并无多少真心,否则她吃不得海味之事随便打听便知,又怎会犯下此等错误。
她不该再对沈家人抱有幻想的。
“霜儿啊。”早膳用至一半,沈母忽然开口:“华云的事你有什么想法,趁着你大哥大嫂都在,这件事要尽早做打算。”
沈霜放下银筷,面色如常,“两人乃是无媒苟合,现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
她话音稍显沉重,继续道:“贺府门楣太高,华云是做不了正妻的,所以要么做妾,要么打落胎儿将来另寻良人,大哥和大嫂自行做决定吧。”
“这怎么能行,华云不能做妾。”柳笑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道。
沈文也沉着脸看向沈霜,“你大嫂说的没错,云儿不能做妾。”
若还是要嫁给普通人或是给人做妾,那沈家送她来京有什么用。
岂不是白白忍受了十几年的分离?
沈霜先是一愣,然后敛着眉问:“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她打落胎儿,另嫁他人了?”
“这也不行,既然是那贺云洲破了华云的身子,他就得娶她做正妻。”柳笑一脸理所当然,似乎没有考虑过贺云洲的身份。
“当朝二品大员,稳坐六部尚书之首,怎么可能娶一个寻常女子做正妻?”沈霜毫不留情的指出沈华云身份的低下。
别说贺云洲不愿意,就算他愿意,她也不会成就这桩婚事。
害死她的女儿,两人还妄想和和美美的安享一生,做梦。
她要沈华云后半生凄苦,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如此她埋藏在心头的恨意才可消解,笙儿九泉之下方可瞑目。
沈霜满腔恨意,正想着如何让沈华云生不如死,身旁的沈母打断了她的思绪。
“霜儿,如今笙儿已经不在,你得自己做打算才是啊。”
“哦?”沈霜慢抬眼眸,不解的问:“母亲这是何意,我听不明白。”
“远舟不过是而立之年,而你年岁已大不比从前,万一他再娶她人”
“母亲大可放心,侯爷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白家的香火总是要延续的,你能拢得他一日还能拢得住一辈子不成。”
“那母亲的意思是?”沈霜转头看她,目光平淡却带着几分幽深。
“先将华南和华云认作义子和义女,有了子女傍身自然不怕主母的位置有所动摇。”
“侯府郡主只能有一位,那便是笙儿,所以我只愿认华南为义子。”
“姑母”沈华云惊慌失措的站起,眼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
她宁愿认沈华南, 也不愿认她这个亲自抚养大的侄女。
难道她也和沈家人一般重男轻女么?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深藏怨毒,恨不得立刻就要了沈华南的性命。
都是他,否则自己也不会被人如此忽视。
“你当真愿意认华南为义子?”沈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答应得如此轻松。
虽然华云没有成为侯府的人,但至少华南可以。
相比早晚都会嫁出去的女儿,自然是能延续香火的华南更为重要一些。
“是。”沈霜愈发幽深的眸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缓缓道:“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华南必须改为白姓,为白家传宗接代。”
“哐当——”
沈母手中瓷碗落地,白玉般的碎片弹起划伤了她的手背。
滴滴鲜血蔓延而下,她却好似感受不到痛意一般。
“你说什么?”沈母下巴微微发颤,嗓音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华南可是沈家唯一的男丁,沈霜她怎敢提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要求。
为了白府的香火可延续,她竟想让沈家断子绝孙。
“母亲也说了白家香火需要延续,华南若不改姓白,香火该怎么延续?”沈霜平静的问。
“沈霜,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告诉你华南是沈家的子孙,他绝不可能改姓白,若非要有一个人姓白,那就让华云改姓,前提是你必须两人都收在膝下。”
闻言,沈霜不怒反笑,“我虽是陌侯府的夫人,但子嗣一事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母亲既然如此坚决不妨与侯爷亲自商议。”
“远舟是你的夫婿,此事自该由你去说。”
“我不会去说也说不出口,若真为侯府考虑,我宁愿让他纳妾生子。”
沈霜净了手,这才在云姑的搀扶下站起身,“我用好了,母亲与兄嫂慢用。”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回了主院,并吩咐林嬷嬷前去邀请贺云洲。
今晨贺府传出消息,说是贺母不愿让沈华云成为贺云洲的正妻。
此消息若是传入沈家人耳中还不知要怎么纠缠于她。
所以她决定邀请贺云洲过门,也好让他看看沈家人的心性。
若是他坚决不愿迎娶,即便孝字压在头顶,母亲占不到理也就无法再胁迫于她。
玉笙阁。
秋儿禀明了今晨从贺府传出的流言。
“小姐,贺老夫人发话,命贺云洲只能给您妾室之位。”
“怎么会这样?”沈华云仿佛被卸去全身力气,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秋儿连忙扶着她坐下,并轻声劝道:“小姐勿气,身子重要。”
“贺云洲,你竟敢如此对我。”她猛地拍响桌面,恨到咬牙切齿。
白笙未死之前,是他以正妻之位相许,她才冒着得罪整个陌侯府的风险给白笙下了慢性毒药。
可白笙前脚一死他就违背诺言,最后只肯给一个妾室之位。
原以为是她拿捏住了贺云洲,殊不知两人竟是相互牵制。
白笙之死谁都逃不了关系,不仅贺云洲害怕此事泄露,她亦是如此。
迄今之计唯有最后一个,那就是以姑母的性命为诱饵引贺云洲入局。
“秋儿,去找贺云洲,就说我有事与他商议。”
身在贺府书房的贺云洲同时收到来自陌侯府的邀请还有沈华云的邀约。
“沈华云,你终于急了。”揉碎纸条,贺云洲嘴角微微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