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孩子父亲是贺云洲
“华云你告诉姑母你是否有孕?”沈霜语气轻颤的问。
沈华云脸色煞白,任由泪水慢慢滑落,“姑母,华云知错了。”
事已至此,再想隐瞒也于事无补。
倒不如继续利用姑母的怜悯之情为自己铺设后路。
只是如此一来她便要彻底惹怒贺云洲了。
见她承认,沈霜脸色逐渐紧绷发白,“告诉姑母,他是何人?”
华云虽不是官家千金,但也是从小养在陌侯府的表小姐。
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轻贱于她?
“是是贺云洲。”沈华云将脸捂在被褥中,哭到不能自已。
惊闻噩耗,沈霜望着沈华云的头顶,久久不能回神。
是她听错了么?
轻薄华云之人怎会是贺云洲,他可是笙儿的夫婿啊。
“夫人,府医来了。”门口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沈霜攥紧双手,咬着唇道:“让他进来。”
府医进门刚要行礼,沈霜起身让出位置,“看看她有多久的身孕。”
“是。”府医快速坐下,开始为沈华云把脉。
片刻后,他起身道:“夫人,表小姐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沈霜脚下踉跄险些摔倒,云姑扶住她,面露担忧,“夫人”
“你先下去吧。”挥了挥手,沈霜让府医先行离开。
然后才再次坐下看向趴在床榻上的沈华云,问:“多久了?”
沈华云茫然抬头,低声道:“姑母是问什么?”
“你和贺云洲已有多久了?”
“不是这样的。”沈华云急忙解释:“华云不是自愿的,是贺云洲他醉酒强迫于我。”
沈霜看着哭得伤心的侄女,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再相信她的话。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瞒着众人,连她这个姑母都没有透露一丝一毫。
贺云洲可是笙儿的夫婿,是她的表妹夫啊。
有孕三个月,也就是说那时的笙儿尚在人世。
他们二人做出这样的事,笙儿在天之灵若知晓该是何等的伤心。
见沈霜不言不语,沈华云急到六神无主,只能连连哭喊道:“姑母,华云也是无辜受罪,你不要怪华云好不好?”
“一个是笙儿挚爱之人,一个是笙儿最重视的姐姐,你们要我怎么原谅?”沈霜红着眼质问。
她甚至有些怀疑,导致笙儿病情来得又凶又急的原因,会不会正是因为他们二人苟且所致。
本就染病不起,又发现夫婿与自己的表姐有了首尾。
一时气急攻心,笙儿才会连一句交代都来不及留下就撒手人寰。
沈华云从未见过沈霜那带着质疑和审视的眼神。
她是不是已经起疑了?
姑母是她唯一的倚靠,若是连姑母都放弃了她,那她下半辈子就真的完了。
贺云洲自私又狠戾,绝不会收留一个毫无利用价值之人。
那时的她该怎么办?
是沦落街头还是回乡成为哥哥的垫脚石?
极大的恐慌让沈华云浑身颤栗不止,她扯下被子跪在沈霜脚下。
撕心裂肺的哀求道:“这个孩子我不要了,只求姑母不要怪罪华云,那一日我过贺府看望笙儿,正好遇见醉酒的贺云洲,他失去理智强行夺走了我的清白,为怕刺激到笙儿我才隐瞒不说,没成想会有了身孕,孩子我可以不要,可姑母就像我的亲娘一般,我不能没有姑母啊。”
沈华云哭到浑身力气缓缓抽空,然后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沈霜下意识扶住她,并命人唤来府医为她看诊。
“云姑,你留下,我想一个人静静。”
忍着难以言喻的心痛,沈霜独自来到花园中。
海棠花繁盛娇艳,花瓣轻盈飘逸,仿佛正在舞动的少女。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女儿。
她坐在树下抚琴,笙儿迎着风在落花中翩翩起舞。
跳累了就缠着她开始采摘花瓣,说想吃海棠花糕。
这才过了多久,她捧在掌心上的小姑娘怎么就不见了。
她特意种下的海棠花今后还有何人会来采摘?
白远舟闻讯回府便去了玉笙阁。
听云姑说夫人要独自走走,就猜到她会来海棠花树下。
远远望着她心碎神伤的模样,白远舟的心一阵揪疼。
“夫人。”他走上前,从身后环抱着她,“此事我会去处理,你相信我。”
“华云说是贺云洲醉酒强迫于她,你信吗?”沈霜怔怔问道。
白远舟悄然垂眸,眼底一片幽暗。
此事已成定局,信或不信又能如何,他在意的只有笙儿。
当初求娶之时,贺云洲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会有别的女人。
结果却和笙儿的表姐珠胎暗结,此事他必会向贺云洲要个说法。
然而沈华云毕竟是夫人的亲侄女,又自幼养在膝下。
如何处理,他会遵循夫人的意见。
贺府。
书房中,贺云洲眼底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黑月,沈华云如何向陌侯府夫妇解释。”
“说是主子醉酒强迫了她,非她自愿。”黑月道。
贺云洲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他早就知道沈华云是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
连与她情同姐妹的白笙都敢杀害,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黑风,去准备一把荆条。”
半个时辰后。
贺府马车在陌侯府门口停下。
贺云洲差人前去禀报陌侯爷,得到允许才入了大门。
他褪去外衣,将带刺的荆条绑在背上。
然后从门口跪着到了主院。
白色的里衣被血染红,他跪过的路也留下斑斑血迹。
白远舟俯视着跪在脚下之人,眸色平静到令人匪夷所思。
“岳父,三个月前的某一日小婿确实醉酒不起,到了第二日仍是记不清前一夜所发生之事,若真做了那等丧心病狂之事,小婿愿受任何惩处。”
贺云洲跪得端正,眼中的愧疚,懊悔和自责几乎快要溢出。
白远舟眸光倏然变冷,手中茶盏砸向贺云洲的胸膛。
那一刻,贺云洲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气笼罩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