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这件嫁衣你也配穿
白谦命人回安阳老家传递了消息,回乡祭祖的日子就定在八月二十五。
父女三人说说笑笑,大部分都是白皎皎在问,白谦回答。
白翩翩只在问到她的时候才会淡淡附和几句。
宋知音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点心,朝着三人道:“快尝尝看手艺生疏了没有。”
“果然还是爹爹回来才有得吃,我先尝一块。”
白皎皎捏起白玉般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杏仁的香气在口中溢开。
那一瞬,她想起了陌侯府中的娘亲。
娘亲最喜欢给她做鲜花饼,尤其是她最爱的海棠花饼,滋味更是胜过京中任何一家糕点铺。
如今白笙已然不在,院中的海棠花树怕是无人采摘。
那个最善于做鲜花饼的人现下应该不会再做了。
白谦也拿起一块绿豆糕,一口便咬掉了大半块,“嗯,还是这个味道,夫人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唯独白翩翩无声静坐,视线紧盯着盘中的梨花糕。
“八月时节,哪来的梨花?”
林嬷嬷应声道:“夫人知道大小姐爱吃,所以春天的时候采摘了不少晒成花干。”
“翩翩,你不尝尝吗?”宋知音将梨花糕递到她面前。
白翩翩抿着唇,神色复杂的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和梨花的香气恰到好处的相融,香而不腻。
“没想到娘亲竟还记得女儿的喜好。”
无意间的低喃落入宋知音耳中,她面色微僵,顿觉有愧疚涌上心头。
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即便翩翩心性有偏,可也是她费尽心力抚养长大的孩子。
日后自己该多善待于她,只要她良知尚未泯灭,事情或许就不会发展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见白翩翩吃下一块,宋知音拿着手帕替她拭去嘴角碎屑,“还想不想再吃一块?”
她的眸色温和,眼中带着明显的关爱。
白翩翩一时有些看怔了。
娘亲对她竟也有如此呵护备至的时候,这是为什么?
不管是为什么,她该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疼爱。
再次拿起一块糕点,她轻声道了声:“谢谢娘亲。”
“跟娘亲还客气什么,有什么想吃的就说出来,娘亲给你做。”
眼眸泛起粼粼波光,白翩翩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柔柔道:“娘亲做的女儿都爱吃。”
此刻的白翩翩眸光柔软,身上再无冰冰冷冷的气息。
宋知音温柔抚上了她的发丝,“以往娘亲为了皇商和妹妹的事疏忽于你,今后娘亲会好好补偿你的。”
只望你不要走上那条遍地血腥的不归路。
宋知音再次下厨,一家四口吃了半年来的第一顿团圆饭。
回到明月居。
晚心和晚玉前去搬放东西。
白皎皎站在窗棂前与屋顶上的闻月对话。
“燕长忧可去了那边的宅子?”
“去了,共有十余人,府中仆人已将他们安顿好。”
“嗯,转告他我今晚会去寻他。”
是夜, 月冷星疏。
燕长忧执着酒壶坐在屋顶。
远离国土已有两年,北凉的月是否也还这般静谧圆亮?
一阵疾风掠过,身旁已多了一道人影。
白皎皎拔起一根小草,捏在手中把玩,“有心情喝酒可见是闲得慌,既如此先帮我做一件事。”
“见面第一句话便是要人帮你办事,你倒是一点不客气。”燕长忧目不斜视。
“我早日达成目的,才能心无旁骛的助你,不是么?”
燕长忧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转而认真的问:“说吧,要我替你害谁。”
“替我害”白皎皎话音一顿,眉头微微皱起,“你会不会说话?”
“要我替你做什么,这总可以了吧。”
两人商议许久,白皎皎才飞身离去。
燕长忧将壶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北凉,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第二日清晨。
玉笙阁中发出阵阵怒喝声,“查清楚了没有?”
“确实是大人的表妹没错。”秋儿笃定道。
沈华云面色铁青,眼里流转着狠戾的光芒。
好一个贺云洲,难怪白笙死后他仍不愿迎娶她过门,原来是心尖尖上住了人。
对她就多种借口,一次又一次的拖延。
而那位表妹却迫不及待的接进了府中。
贺云洲,这是你逼我的。
“秋儿,我们去一趟贺府。”
丁兰心虽然妥协做妾,但贺母心中始终过意不去。
于是她命下人以红绸装饰府邸,名曰看着喜庆。
管家将府内布置得极为喜庆,只有府外仍保持白布缟素。
房中,贺母拿着嫁衣在丁兰心身上比了比,眼中满是惊艳,“这嫁衣果然好看。”
红底金绣的大红嫁衣,金线绣制出凤凰于飞的图案。
金羽腾飞,栩栩如生,只一眼便令人再也不舍得将视线移开。
从正妻改为妾室,丁兰心本有诸多抱怨。
可见到如此华贵精美的嫁衣,她顿时喜笑颜开。
上手一摸,触感如同婴儿肌肤般丝滑,若穿在身上该是何等的舒适惊艳。
“姨母,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贺母嗔了她一眼,“姨母最疼的就是你,不给你还能给谁。”
“多谢姨母,我去试试。”
丁兰心拿着嫁衣刚想去屏风后去试穿,门口忽然女子的嘲讽声。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件嫁衣你也配穿?”
沈华云站在门口,一双眼几乎快冒出火焰。
容貌虽算清秀,可浑身透着一股穷酸之气。
这样的人也敢肖想贺云洲,企图成为他的正房夫人。
还有贺云洲,他怕不是瞎了眼,这样的女子连她府中的家丁都瞧不上。
只有他,还将人远从乡下接来安置在府中。
白笙才死多久,他这么堂而皇之的举动就不怕遭人弹劾。
还是这贱人在他心中真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才会令他失去理智?
丁兰心扫了沈华云一眼。
华服罗裙,浑身透着说不出的贵气,她是何人?
为何府中下人没有拦下她,她与贺云洲又是什么关系?
“姨母。”丁兰心走回贺母身边,满脸疑惑的道:“她是谁,为什么这么凶?这府里难道不是姨母最大,她又为什么可以随意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