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村民欲以鼠为食
翌日。
燕长忧亲自将白皎皎等人送至山下。
“到了京城，我如何寻你？”
她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自是不可登门拜访。
“到了京城你便暂住在这里。”白皎皎将闻风闻月所居住的宅邸地址报给了他。
主仆三人上了马车，很快就离开树林。
无痕目光紧随马车，似是有些不舍，“这就走了？”
“不走留下来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无常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常年黑着一张脸，连真实容貌都不敢露出来，谁家姑娘看得上他，又不是瞎了眼。
“大哥，你可别看不起人，弄不好我都成亲了你还找不到热炕头的。”无痕冷哼一声，转身追上了燕长忧。
为了赶路，马车一路不停歇。
途经一村庄，阵阵孩童哭喊声传进马车。
“停车。” 白皎皎让车夫停下马车。
掀开车帘远远望去，只见一群老弱妇孺正围在水塘边争抢着什么。
她们身后不远，一群孩童哇哇直哭可就是无人理会。
白皎皎蹙着眉，下了马车走向水塘边。
“小姐等等我。”晚心提着裙摆跟上，晚玉也无声跟随。
靠近水塘边，除了抢夺谩骂声，还有一阵细微的吱吱声。
“这是老鼠的叫声。”晚心瞪着眸子道。
这些人该不会是在抢夺一只老鼠吧？
只是老鼠这么恶心的东西，她们抢来做什么？
白皎皎穿过人群，见到水塘里的确掉进了一只浑身灰黑的老鼠。
而岸上的妇人们正拿着竹竿争抢那只老鼠。
“呕”晚心捂着嘴，突然有些反胃。
她们该不会是要将那只老鼠当成粮食吃掉吧？
“我们还有多少粮食？”白皎皎回头问。
晚玉回道：“加上二当家返还的三箱，统共还剩下六箱。”
“命人抬一箱下来。”
“是。”晚玉点了头就往马车的方向走。
“诸位请听我一言。”白皎皎高声喊道：“食用鼠类很有可能会患上疾病，就算不为自己你们也得为孩子想想。”
闻言，抢夺的动作略有减轻，但也只是一瞬。
看了白皎皎一眼，众人又争抢了起来。
见劝说无用，白皎皎干脆静等晚玉将食物抬来。
对一些饿到极致的人，任何能吃的东西都是她们的救命稻草。
只有更合适的食物出现，她们才能彻底放弃那只身无半两肉的老鼠。
晚玉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就带着食物前来。
白皎皎打开箱子，将里面的米面和肉干一并取出，“我带了食物，你们可排队前来领取。”
“食物？”离她最近的年轻妇人回过头，眼中惊现喜悦，“果然是食物。”
她抛下竹竿奔向白皎皎，泪眼婆娑的恳求道：“姑娘，我女儿才五岁，可她已经三日未进水米了，求您给我一点吃食吧。”
她的恳求声引来了其余的妇人，她们纷纷围着白皎皎厉声哀求。
“我上头还有年近九十的祖母，求姑娘好心施舍一些吧。”
“我儿染病不起，我只要一点药材，姑娘，求您发发善心吧。”
看着跪了一地，皆是满眼泪水的妇人，白皎皎心口莫名一酸。
她闻声安抚：“都起来，你们排好队我会一一满足你们的需求。”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妇人们喜极而泣，连忙站起有序的排起了长队。
“你们让开，我要排第一位。”一名眉眼刻薄的中年妇人顶开了排在第一位的少女。
少女委屈得流泪，却也不敢直言反抗。
见此，白皎皎眸色幽深，下意识用手指揉了揉鬓角。
身后，晚玉呆滞的看着这一幕，郡主烦躁的时候也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小姐某些地方真的和郡主很是相似。
“晚玉”白皎皎轻唤一声。
身侧毫无动静，她侧眼望去才发现晚玉正处于神游状态。
“晚玉，可是身子不适？”她再次问道。
这一次晚玉终于听见了她的问话，急忙道：“小姐，是奴婢走神了。”
“无碍，命人维持秩序再一一发放食物。”
晚玉点头，随即让侍卫将试图插队的妇人拉出。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妇人拼命挣扎。
“扰乱秩序，欺负她人，这食物你若不想要便退到一边。”晚玉冷声道：“其他人一一上前，准备发放食物。”
有了前车之鉴，那些颇有些心急的人纷纷歇了插队的心思。
“小姐，晚玉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派头，不愧是陌侯府养出来的人。”晚心羡慕的道。
不像她没规没矩，五日一大错，三日一小错。
若不是小姐和夫人宽容，她早就被赶出白府了。
“你羡慕她，怎知她不是在羡慕着你。”白皎皎眸色渐暗，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晚玉。
她表面沉稳，万事周全，可实际却是孩童心性，最喜爱撒娇。
只是自‘白笙’死后，就再不曾见过她展露笑颜。
妇人们排队领完食物，晚玉就让一旁的孩童也排起了队。
等孩童们也领完食物，箱子里已所剩无几。
见状，被侍卫扣住的妇人急忙跪地磕头，“姑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白皎皎声音冷沉，“如此理所当然的举动可见并非头一回，你该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原谅你。”
东阳郡本就处于艰难时期，人人皆是苦不堪言。
她仗着有几分蛮力就肆意欺负弱小之人，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说，你们愿意原谅我吗？”妇人站起身面对她们，眼底夹杂着明显的威胁。
话音刚落，那群妇人和孩子纷纷缩着脑袋不敢出声。
她们不敢得罪她，这位小姐虽然解了她们的燃眉之急。
可她终有离开的时候，那时她们只会受到加倍的欺辱。
白皎皎将她们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她扬了扬手，“将这位妇人先请到一边去。”
随行的侍卫速度极快，三两下就将妇人压到离得稍远些的大树底下。
“说吧。”白皎皎眉眼柔色的看着她们，“明明你们人多，为何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