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华云将屏玉打至流产
见屏玉垂着头,露出一副胆怯的模样。
沈华云的满意程度又上升了一层,她轻轻拉起屏玉的手。
扯出一抹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只要你助我嫁入贺家,你就是贺云洲的妾室。”
贺云洲心悦于她,也有心迎娶她过门。
可陌侯位高权重,又刚刚经历丧女之痛。
即便有心,贺云洲也不敢做下惹怒老泰山之事。
可她已有一月身孕,若不能及时嫁入贺家,她未婚先孕,勾搭表妹夫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屏玉又是白笙最亲近之人,也是最了解白笙之人。
若是她愿意在侯爷和夫人面前说几句好话,或许能胜过她筹谋许久。
“表小姐,您说什么?”屏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是郡主的亲表姐,怎能在郡主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惦记她的位置?
还有那贺云洲,他根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虽然有些逾矩,可屏玉还是劝道:“表小姐,贺姑爷他真的不是良配。”
“放肆。”沈华云厉喝一声,吓得屏玉急忙后退了半步。
“贺大人位居尚书之首,又是侯爷的女婿,岂容你信口污蔑。”
一顿责骂似是不解气,沈华云又命秋儿取来木棍。
“妄论主子原是死罪,念在表妹的面子,就罚你三十棍。”
沈华云使了个眼色,秋儿拿着手腕粗的木棍缓缓逼近。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秋儿的每一棍皆打在屏玉的肚皮上。
三十棍未到,屏玉就已捂着肚子,脚下鲜血淋漓。
“小姐,屏玉她像是流产了。”秋儿丢下木棍回到沈华云身边。
沈华云沉下眸子,唇边勾起一抹阴戾笑意,“不知检点的贱人,将她驱逐出府。”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是违抗她的下场。
夜幕降临。
白皎皎捧着书看得正入神。
晚心开门,带进了一股冷风。
“小姐,陌侯府方才丢出了一个人。”
书页快速合上,白皎皎快速站起:“可知是何人?”
“不知,只知道是位女子,做丫鬟打扮。”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白皎皎披上外衣就往门外走。
“小姐,你等等我。”晚心急忙跟上。
主仆二人随着监视陌侯府的下人来到不远处的胡同内。
月光下,女子双眸紧闭,一袭浅绿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
白皎皎攥着手心,步履艰难的走上前。
女子的背影像极了屏玉,与她相守相伴了十年的屏玉。
她蹲下身子,轻轻撩开那遮挡着面容的发丝。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苍白面容映入眼帘。
顷刻间,白皎皎眼底凶光迸发。
屏玉已回了陌侯府,而陌侯府中能将她伤成这般模样的人,唯有沈华云一人。
“快,将她送到城东药铺。”白皎皎的嗓音带着颤意。
药铺的烛火燃至天明。
一盆盆鲜红的血水泼向门外,染红了白皎皎的眼。
她站于门外,神情冷到了极致。
晚心看着这样陌生的小姐,不禁有些害怕。
只敢怯缩缩的候在一旁,不敢上前惊扰。
吱呀——
房门总算打开。
安大夫满脸疲惫的走出,摇头道:“命是救下了,但今后再难有孕。”
白皎皎咬紧牙根,捏紧了手指,“性命能保下就好。”
至于再难有孕,虽然惋惜,但至少屏玉还活着。
将来若有人真心疼爱她,不介意她的过往。
她会给予一笔丰厚的嫁妆,保她一世无忧。
若无人愿娶,那她就养着屏玉,养一辈子。
让晚心回府说一声,免得娘亲为她担心。
白皎皎进入房中,用浸湿的帕子为屏玉细细擦拭着。
面无血色,双眸紧闭,宛若失去生机的枯萎落花。
不过短短几日,屏玉竟变成这番模样。
滔天的恨意由心而起,沈华云,你我之间的恩怨又增添了一条。
屏玉昏昏沉沉,午时曾醒来一次。
她半睁着眼眸,看不清身前之人是何面貌,只觉得熟悉无比,像极了她的郡主。
尽最大的力气,她抬手摸向那张脸,嗓音嘶哑,“是郡主吗?”
是她的郡主回来接她了么?
真好,总算不用再忍受分离之苦,碧落黄泉,主仆二人还能再续情谊。
白皎皎接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你身子亏损厉害,先好好休息。”
柔和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安抚,屏玉无力的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睡。
申时初。
宋知音与晚心一道前来。
她看向床榻边状态不佳的女儿,还有那位昏迷的女子,问:“皎皎,她是?”
听出来人的声音,白皎皎站起道:“娘亲,是女儿意外救下之人。”
晚心回府前,她曾特意吩咐过不许吐露有关陌侯府之事,否则就要将她险些捂死自己的事说出去。
所以她不怕晚心说漏分毫,只怕娘亲不允收留屏玉。
“皎皎,你是身家清白的姑娘,她”宋知音有些说不出口。
女子未婚先孕,还被人殴打至落胎。
此女恐怕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与男主人珠胎暗结才会被主母驱逐出府。
皎皎仗义救人,她不反对。
可留在女子身边细心照料,说实话她是不赞成的。
“娘亲,事情未有定论之前不该妄下评判,这道理还是你教女儿的。”
“你呀,娘亲还真是说不过你,娘亲要你接手白家的事你怎么就记不住?”
“长幼有序,就算要接手白家也是姐姐在先才对。”
提及白翩翩,宋知音脸色骤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她语重心长的嘱咐道:“皎皎,记住了,对任何人都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例外。”
白皎皎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她当然会记得,毕竟那是她以命换来的惨痛教训。
黄昏时分,屏玉仍未醒来。
宋知音留下一名婢女照顾她,便带着白皎皎回了府。
是夜。
屏玉眉头紧蹙,嘴边不断溢出痛苦又无助的嘶鸣。
“郡主郡主不是病死的,她不是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