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你知道你这是在辱骂一位神明吗？】
“对不起。”
很干脆果断的道歉 干脆到没有一点诚意。光是听着就十分敷衍。
“那我该怎么将那些血肉供奉给你呢？”
【和你刚刚对待那些尸体一样】
一听到这话，苏玖的脸色就不自觉白了白。
刚刚自己居然去刨别人的坟墓，然后…去吃人家的尸体……
也是这个时候，苏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她感觉有点反胃。
【开玩笑的，如果是活人的话，你用那柄刀杀死就可以了，如果是死人的话，你可以选择利用一些特定的仪式献祭给我】
那就好，自己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昨晚居然去刨坟吃人家的尸体……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直接“进食”，毕竟现在我们就是一体的，被你吃掉就相当于被我吃掉了】
“这并不好笑，旧日大人。”
【我也觉得】
“该死！那个人跑去哪里了？”
“去巴比尔街道上看看……”
脑袋上，那些人依旧在努力寻找着自己。
苏玖并不知道这次的搜查会持续多久，但或许，暗月城已经不适合她了。
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就连坟墓都没有了。
“咕噜……”
一阵响声突然出现在下水道里面。
苏玖又开始将自己蜷缩起来。
“咕噜咕噜——”
响声越来越大，在这静谧的环境里面显得是那么突出。
苏玖苍白的脸颊闪过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我有点饿…”
【饿就拿起你手上的那把刀】
【路是自己砍出来的】
【还有，我也饿，别忘了我和你现在是一体的】
抿了抿唇，苏玖缓缓站起。
多亏自己长的比较矮。
她刚好可以在这处下水道里面站起，不多不少还空出了一个拇指的距离。
“您说的对，旧日大人。”
“路是自己砍出来的。”
意念微动，一柄血色妖刀出现在苏玖右手。
这精美的妖刀在这昏暗的臭水沟里面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深吸一口气，苏玖的眼神越发坚定，眼中的星光也越来越璀璨。
【喂你打算干嘛】
【你不会打算砍出去吧】
【刀确实是好刀，但是就凭现在的你还做不到啊……】
看着苏玖这副壮士断腕的模样，旧日心中缓缓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
【喂！你别乱搞啊……】
听着耳边那位神明聒噪的声音。
苏玖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旧日大人，我可以问你个事情吗？”
【你问，你先别冲动啊……我现在可没办法帮你了……】
苏玖当然知道这位自称“邪神”的存在无法帮助自己了。
毕竟当初和这位邪神签约的时候，这位邪神就说了，祂的实力似乎没有完全恢复，而且才刚刚苏醒，没办法帮助自己太多。
加上这处世界的排斥，这位邪神才选择了自己成为了祂的“宿主”，一方面为了利用自己躲过这处世界的规则探查……一方面也是为了利用自己来帮助祂恢复实力……
不过当初利用自己身体喝酒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虚弱呢……
但是现在这位邪神的声音听起来确实虚弱了许多……
苏玖缓缓地握紧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妖刀，刀刃锋利无比，仿佛能够轻易斩断一切阻碍。
阳光透过井盖的缝隙，如金色的雨丝般淅淅沥沥地洒落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这些微弱的光芒与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望着眼前这一幕，苏玖的思绪又开始缓缓回归到当初自己被困在棺材里的时候。
当初自己都以为自己要再死一遍了。
————
【人类，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好……”
夜色下，祂持刀斩开了那束缚住自己的棺材。
————
阳光下，她持刀看着井盖上面的碧蓝天空，随后微微一笑。
“旧日大人，你为什么选择我呢？”
【因为你是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类，而且我当时也快要消散了…为了维持这一缕念头，我当然就只能帮你了……】
【我说，你不会真打算直接用这柄刀杀出去吧？】
没有回答这位邪神的话，苏玖深吸一口气，随后提刀砍向这处下水道墙壁的侧面。
确实就和切豆腐一样的感觉。
这一刀下去，从缺口处为中心的墙壁又开始如同之前的墓地石墙一样开始泯灭起来。
随后露出一个一米左右的凹槽。
【咦好想法……】
望着眼前这一幕，苏玖又缓缓提起手中的刀。
随后继续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她就这样如同一个不知疲惫的机器，用那柄精致的妖刀对着这处墙壁不断挥砍，直至砍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旧日大人，虽然我现在是从下水道里面用这柄刀砍出去的，不过我总有一天会用这柄刀砍回来的。”
【是吗我很期待呢～】
“我会光明正大的砍回来。”
“从地面上。”
【哦】
“好没诚意啊…”
“旧日大人，你现在对这些世界的认知是不是依靠读取我的记忆才获得的”
“旧日大人，我发现你不像个‘神’，你像个‘人’。”
“是因为读取了我的记忆的影响吗？”
“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阴暗潮湿的下水管道内，一名身形娇小的少女紧握着手中的长刀，不断地挥舞着。
随着她的动作，一条仅能容身通过的狭窄小道逐渐被开辟出来。
少女的口中不时低声呢喃着一些话语，仿佛在与某个人交流。
一开始，她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还会偶尔回应她几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此刻，四周只剩下少女的自言自语以及长刀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尖锐声响
就这样，一刀，一刀，又一刀。少女如同不知疲惫的机器一般向前劈砍着，前进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似是觉得足够了，少女缓缓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她驻足回头望去。
来时的路已经看不见了。
颤抖着伸出起泡发烂的右手，提刀，向上挥砍。
刹那间，一道明亮的光芒划破黑暗，宛如破晓时分的第一缕晨曦。
这缕阳光透过头顶的裂缝洒射进来，给原本阴暗干燥的空间带来一丝温暖和光明。
随着时间的推移，缺口逐渐扩大。
那缕阳光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愈发耀眼夺目，渐渐照亮了苏玖的整个身体。
这是清晨的阳光。
已经是第二天了。
又或者是第三天了。
也可能是第四天。
谁知道呢？
爬出坑洞，回头望去。
那困住自己的暗月城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
但正如她所说，她会回来的。
回来亲手斩断这困住自己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