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卫歆揣测心意，帝青妤动手
卫歆见她面上没有被揣测心意的异色，便大着胆子却又谨慎地。
“从公主受伤让杜家触怒陛下，再是天灾警示百姓皆知，接着风筝飞纸直指杜家，让杜玉涛行刺被传出从而激怒观望的百姓，令杜铖骥不得不出面丢弃杜玉涛这颗棋子，最后安排杜玉涛与杜铖骥反目互咬的戏码。”
顿了顿，卫歆补了一句，“不，还有公主让臣妾出卖您假意投靠皇后，最后借着张家势力让父亲升官，这才是您的最后一步。”
“本来臣妾还以为是巧合，可公主施粥从未自爆身份，杜家即便有谣言也尚且无事，直到杜玉涛的事情曝光再次引起百姓愤懑，让杜玉涛亲眼所见被抛弃后心生怨恨。这样一来都无需我们自证就足以让杜铖骥伏法，整个棋局看来，杜玉涛就是那颗杀子。”
杀子是围棋中奠定胜局的关键一子。
他们手中毫无杜铖骥的罪证，就算要查找也需时日与机会，还未必可行。偏偏杜玉涛这一招，直接快速且致命地将杜铖骥击垮，试问还有什么是比最亲的人还要清楚弱点的。
这棋局实在环环相扣，叫人惊叹！
说到最后，卫歆都不得不全身汗毛直立，心底一股子敬畏而又害怕的复杂情绪望着正看向她的帝青妤。
听着她的步步分析，帝青妤睇着她眼神逐渐玩味起来，但也冷了几分。
“若是我一开始就知道杜玉涛是杜铖骥的弱点，那我为何不直接暗中抓了他来审问，省去这其中的诸多麻烦。”
卫歆一听，脑海中调动起所有事情的联系，她快速思考着。
忽的，卫歆抬眸，“所以说，公主一开始朝着杜玉涛下手，不过是为了起个激怒陛下，拖将军府下水的引子，是太后和杜铖骥太过心虚，这才暴露了弱点让您抓住了把柄。”
当日帝青妤让她把太后送补药的消息传给皇后时，就曾点过杜玉涛是关键，想让皇后那边动手，谁知张家迟迟没有动作，这才让祝家捡了便宜去提醒皇上，然后从大牢中提出杜玉涛去看大义灭亲的戏码。
可即便这样，棋局能够快速应变，也足以见得布局之人智多近妖！
整个棋局中，百姓、将军府、张家、陛下，都是帝青妤联系起来的，可如果不是卫歆猜到天灾和风筝飞纸一事都是她做的，恐怕也根本不敢联想起来这一切！
帝青妤困倦的眼神逐渐透着一丝暗芒。
“卫歆，你很聪明。”
卫歆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立刻放下笔跪下去。
“公主明鉴，臣妾绝无窥探之心，只是想要理清局面学习计谋更好地为公主出谋划策。”
本该是侧躺的帝青妤缓缓坐起了身子，她站起来一步步走上前，一身青蓝色宫装极为雅致。
“你这么聪明，那你再猜猜”走到跪着的卫歆面前，帝青妤伸手，玉指温柔划过她脸庞，逐渐往下。
“你什么时候会死。”
下一刻，帝青妤飒然伸手掐紧她的脖颈，眼神冰冷。
“公主！”
见状，卫歆不慌是假的，她下意识想要抬手阻拦，可手伸到一半她强忍着对死亡的恐惧，强装镇定语速极快。
“何时死不知道，但臣妾明白不会是此刻，更不会死在公主的手上，臣妾要死，也该是死在为公主效忠的路上。”
“记住，上位者不喜欢被人揣摩。”
可帝青妤像是听不见一般，继续拢紧捏住的力道，而卫歆也面色涨红起来，她瞳孔一颤，难道她当真容不得自己揣测出她的心思！
感觉到呼吸困难，卫歆仍然没有伸手制止她，而是瞪着眼睛眼神无惧而恭敬地艰涩道。
“嗯只有对自己实力不够自信的上位者才，才会灭杀了解他心思的下属，公主能布下杜铖骥此局，就就绝不会忌惮聪明人，公主眼下缺的不就是我这样能懂您棋局的下属么。”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帝青妤耳中，她半阖眼眸看着眼前都快脸色发紫窒息过去，却仍毫不反抗表忠心的卫歆。
“噗通！”
“咳！咳咳咳！”
帝青妤忽而将手一松，背后全是冷汗的卫歆顿时瘫软在地。
“卫歆，当个婕妤委屈你了，皇帝应该没碰你吧。”
帝青妤居高临下睇着她，眼底泛着微光。
“咳咳，没有，臣妾入宫不过半月，皇后不曾安排臣妾的绿头牌。”
卫歆抬手揉着脖颈，虚弱地抬起头，看着帝青妤的眼神越发敬畏。
“你父亲当初送你入宫是为了护住你，如今他成了刑部尚书，你觉得你在宫中能熬出头么。”
卫歆，“请公主指点！”
帝青妤唇瓣微扬，“你很聪明，不该只是在后宫，你想出宫么。”
“想！我从未有过攀龙附凤之心，更不想卷入后宫纷争。”卫歆眼睛一亮。
“不瞒公主，我自小饱读诗书，十岁后更是穿着男装跟随父亲出入刑部办案审查，耳濡目染各种侦查探案，甚至是做仵作的活儿，也曾帮父亲断案数起。只是身为女儿身，那些本事我从不敢在外人面前提起，入了宫更是困于囚笼不得自由。”
卫歆直接跪在地上，磕下头去，“若是能出宫，卫歆愿成为公主的一把利刃，以报公主恩德！”
这里她不自称“臣妾”，而是“我”，显然她更愿意以独立的自己为重。
也正因练就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敏锐观察，她这才有本事一步步将整个局面串联起来，揣测出帝青妤背后的棋局。
闻言，帝青妤眉梢微动，她伸出手。
“起来。”
见状，卫歆犹豫着还是将手伸出来，放在帝青妤放凉的手心中，然后借力缓缓起身。
“你若是不想侍寝，等会儿我叫人给你一瓶药水，那药水会让你身上有股臭味，你见谁都要用，这样才会叫父皇对你没有兴趣，也让皇后更加放心你。”
一个不能侍寝安插在她这里的探子，皇后用起来会更加放心。
闻言，卫歆顿时明白，“可我若是侍寝，必然是要沐浴过后，那药水”
“放心，那药水一旦用久了，气味会附在身体上，一两次沐浴不会冲散。”
卫歆想也没想答应下来，“那好，我回去立刻用上！”
她压根不问那臭味会不会伴随一生，似乎在她眼里，这令人尴尬的隐秘远没有她想要的向往重要。
帝青妤，“你先在宫中替我盯住皇后那边，等时机到了，我会安排你出宫。这些天你固定时间来我宫中，我会让春知教你一些东西。”
卫歆瞬间明白她这是真正将自己纳入到麾下了，瞳孔微颤是藏不住的激动和期待。
“是，多谢公主。”
比起无休止且一生都围绕男人的阴谋算计，她更愿意跟着帝青妤这样明主，她从不愿困在深宫后院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