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几乎是马不停蹄,帝青妤下一刻就坐着马车从皇宫出发。
虽然皇宫有宵禁,但是她有皇帝特许的出宫令牌,可以自由出入。
“主子,有人跟着我们。”
马车内捧着汤婆子暖手的帝青妤微微抬头,“认得出是谁的么。”
“好像是五皇子!”
帝青妤眉梢一挑,那个二愣子莫不是来给她送钱的?
“去前面的知画阁。”
“是。”
马车在西陵王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停下,她戴着白色的帽围,夏霖扶着她下了马车,一行人进入了知画阁中。
帝青妤走走看看,肩上披着银白色裘皮,身姿优雅随性,没什么拘谨,看起来像是常客了。
西陵对于女子的约束比较开放,可以上街游玩,做个小商小贩,要是愿意也可以戴帽围,只是需要和男子保持一些社交礼仪就好。
当然,依旧遵循三纲五常、女诫等。
帝青妤前脚进去没多久,后脚一道绛紫色衣袍身影就跟上来。
知画阁是专门买卖那些大家名人字画的地方,会有专门的雅间,帝青妤故意留了道身影。
这不,她刚坐下,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五皇兄,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帝青妤手中端着一杯茶挑挑眉,笑得跟只狐狸一样。
“嘶,你别冲我这么笑,你这么笑准没好事。”早上才见过,她还坑了自己五百五十两银子!
跟进来的五皇子,帝锦昭恶寒地搓了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站在门口有些后悔着要不要进来。
“啧啧,真是懒驴上磨道。”
帝青妤放下茶杯,懒散往后一靠,十分没个正形地瘫着,还支着手撑着下颚。
“什么意思?”帝锦昭蹙眉,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旁边的夏霖捂嘴轻笑,得到帝青妤眼神示意后憋笑道。
“五皇子,我们主子说您,懒驴上磨道,自上圈套。”
“你!”
帝锦昭眼前一黑,他气得胸闷,想要转身就走,但是想想自己还有事要找她帮忙,而且这个忙只有帝青妤能帮,你说气不气。
“算了。”
帝锦昭深吸一口气,把门一关,转身,走过来,坐下,掏钱,动作一气呵成。
“喏,这是五百五十两银子”
帝青妤看着桌子上皱皱巴巴像是捂了几百年都舍不得花出去的银票,莫名有些嫌弃。
“你这银票,不会是藏在鞋底下的吧,怎么感觉有股味儿。”她捏着鼻子往后一退。
帝锦昭一听这话顿时一跳老高,歇斯底里地争辩道,“去你的!你不要乱说啊!这银票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藏在罐子里埋在树底下准备娶媳妇儿用的!我可是刚挖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她可以侮辱他的人,不能侮辱他的钱!
帝青妤瞅着他这样,唇瓣微扬,“成,夏霖,接下吧。”
夏霖笑着伸手到帝锦昭面前,“五殿下,客气了。”
“”果然帝青妤身边的人一样不讨喜。
帝锦昭咬着牙,手里死死攥着银票,要给又舍不得的模样。
夏霖拽了几下银票没拽动,两人抓着银票僵持着,坐着的帝青妤直接抓起桌子上的一颗瓜子,转腕,回正,用力一弹。
“嗷!!”
帝锦昭抓钱的手背上被打了一道红印,疼得他叫起来,下意识松了手。
夏霖趁机立刻将银票拿走,揣在兜里,站回帝青妤的身旁,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干嘛,我又不是不给!”帝锦昭疼得捂手。
帝青妤靠在椅子上,懒懒开口,“嗯,你给了,可以走了吗。”
“”帝锦昭顿住,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求她。
“咳,我有生意和你谈。”
“多少钱。”
“你就不能先听我说说什么事!”
“你给多少钱,决定你有多少时间和我说话,做事的钱,另算。”
“?!”和她说话还要钱!
帝锦昭要被气笑了,但是想想自己的事情,他坐下咬牙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放到桌面上,五十两。
“喏,够了不。”
“说。”
坐在对面的帝锦昭深吸一口气,垂下眸子,“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了,我想去见见我母妃,但你知道的,当年父皇下了旨意,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她。”说罢,他抬起头。
“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帮我在父皇面前说几句,让我去见一面,一面就好。”
“这件事我帮不了。”帝青妤想也没想回绝了。
“为什么?”帝锦昭面色有些失落。
“没有为什么,总之我在父皇面前不过是耍耍小聪明,你当真以为我能影响父皇的决定么,连你这个端妃亲儿子都说不上什么,更何况是我。端妃在龙华寺修行这么多年也算是安稳度日,要是你提起她,让父皇想起多年前的事情,恐怕端妃娘娘那边也会有事端。”
“真的就没办法了么。”
帝锦昭听着,整个人萎靡下来,原本还抱着的一丝希望也没了。
帝青妤见他神情落寞,却根本不在意,直接下令逐客,“行了,你回去吧,端妃娘娘活着比什么都好,等你什么时候能在父皇面前谈条件了,你再想这件事。”
“”
帝锦昭面色微白,他动了动唇瓣,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垂眸站起身离开了雅间。
“告辞。”
等他走后,夏霖忍不住询问,“主子,您这是怂恿五皇子参与到太子之争中?”
“有么。”帝青妤勾唇笑着望她,“我不过是体恤他的思母之情,给他一条路罢了。”
“太子之位一日不定,他们各个都只守不攻,抱团取暖,我又如何能找出漏洞攻讦敌人。”帝青妤指尖摩挲着,“他们只有斗起来,我才能更快从中获利,只有乱成一锅粥,局势才会越发清明。”
上辈子她二十二岁成为摄政长公主,摄政五年,提拔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和内卫,可也抵不过顾温辞的系统和冷兵器。这一次她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掌权,把全天下的顾温辞都杀了才行!
“行了,安排个替身在这里,我们乔装出城。”
“是。”
出了西陵王城的第二日。
“公子,我们现在到了苍岭城,要不要休息一下?”
一辆马车快速从小路上行驶,车厢内坐着一个面色白皙带着病弱之气的少年郎,一身白衣极为清雅。
帝青妤的长相三分英气,七分冷艳,那双狐狸眼狭长,神情凌厉戾色起来,叫人雌雄莫辩。加上她用丝绸裹了胸,故意将面部的女性特点遮盖,用特殊泥塑捏了个假喉结,但也是个世家受宠的小公子。
“不用,继续赶路。”帝青妤轻咳几声,压低的声线幽冷。
她一刻也不想等待,迫不及待想要取那人的性命。
“是!”
逐洲靠近西陵南部的边缘,较为偏远些,一行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几天的路,到了一个地方便换马匹,而帝青妤几人也是将就在马车上休息。
终于在第六天的下午,一行人赶到了逐洲。
“公子,我们到了。”
帝青妤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客栈,风客来。
入夜,房门被敲响。
“谁!”三个丫鬟站在帝青妤的身旁。
“是我,邵蓝。”一道稚嫩的少年音。
这下春知才去开了门。
“属下参见主子。”一个穿着破烂头发散乱如同乞丐的少年高兴地单膝跪在帝青妤的面前。
“你这是去做回老本行了?”帝青妤十分嫌弃。
“没有。”邵蓝不好意思地摸头笑了笑,“这不是这些天一直盯着那个顾温辞嘛,他住在山野里,我一直监视他不好沐浴换洗,总得等到主子来了才行不是。”
“那你就不会让别人替你么,邵赤呢。”
帝青妤头疼,总觉得自己身边奇葩太多,前世忠心耿耿的部下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只能就地取“才”。
“邵赤现在替换我监视着了啊。”邵蓝无辜眨眼。
帝青妤绕开这个话题,“你说说情况吧。”
“哦。”邵蓝收起了嬉笑的模样,“属下观察了六日,那顾温辞白天在茂屯县的学堂给孩子们教书,晚上就会回到家中用功读书,闲暇时帮忙他父母做些竹编的篮子去卖,一家人住在山野的一个村子里。至于牵连之人,他平日里只有几个读书的朋友,和茂屯县的知县有些往来,再无其他。”
帝青妤垂眸思忖,不知在想什么,略一沉吟后。
“今晚动手,早去早回。”
“是。”
深夜。
逐洲茂屯县李集村的一处农户中。
“儿啊,明天再看书吧,今天你帮我们耕地够累了。”
“娘,儿子不累,你们去睡吧,儿子还想看些书,再有一年就要乡试了,儿子不能懈怠。”
“那好,你看吧,娘和你爹去休息了。”
“嗯。”
通过烛光,农户有些破败的窗纸上投下母慈子孝的剪影。
站在围栏外不远处看着的帝青妤神色莫名,眼底的阴霾泛着微光。
“主子,都杀么?”邵蓝身着一身黑衣,抬眸询问。
帝青妤指尖拢了拢,似在思考,其余人也没有敢说话。
“先放毒烟,将他们都迷晕吧。”
“是。”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里面原本在读书的身影倏然倒下了,帝青妤几人这才推开围栏,走了进去。
邵蓝撬开门,帝青妤走到左边那间屋子,一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面容干净的男子,有几分稚嫩,但是模样不似前世的顾温辞那样俊朗。
邵蓝过去探探鼻息,确实晕了。
帝青妤蹲下身,仔细端详着这人的模样,名字一样,样貌却不一样,年龄也大一岁。
只可惜,她不喜欢给自己留一丝威胁。
“剑。”
帝青妤伸手,邵蓝立刻将佩剑往前一递。
“唰!”
帝青妤目光微凝,沉吟片刻后,终究把长剑一抽,眼眸温度冷得吓人,她举起剑对准了这秀才的头。
“咔!”一声。
手起刀落,血溅了一地,几滴落在帝青妤衣角上。
人头没了,那系统再逆天,总不能尸首复原。
邵蓝咽了咽口水,这么久了,看见主子动手还是会觉得心惊胆颤啊。
“把尸身和头颅弄出去,丢去有野狼和鬣狗的地方,别脏了老人家的眼。”
帝青妤伸手,夏霖立刻接过剑,春知递上手帕。
“是。”
临走前,帝青妤将五十两的银票放在了桌上。
从她上辈子要夺权开始,就没想过手上干干净净,有什么报应,下辈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