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卑陋低贱
系统：【宿主，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戚柒正在感慨七中的餐厅规模很大，菜品不仅种类繁多而且色香味俱全。
她打了份米饭，顾自找了个位子坐下，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好吃到她满脸幸福。
前世凤千初对美食并没有太大感觉，觉得能填饱肚子就行，毕竟她出任务的时候只能啃压缩饼干配凉水，她也早就习以为常。
但现在生活突然平静下来，她发现自己体验了很多她从未享受过的美好。
系统继续无情打断她:
【宿主，你还记得徐寒光嘛】他觉得她应该早就把这个人抛到九霄云外了。
听到这个人名，戚柒果然愣了一下，半天才想起来。
她发自内心地讨厌徐寒光，如果不是因为原主的心愿，她才不想和这个人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敷衍地回了句。
系统却开始给她派发任务：【咳，我知道宿主你可能很讨厌他但任务还是要完成滴，他已经有几天没来学校了，按照之前的剧情他现在应该在家里】
戚柒本来还觉得奇怪她已经来上了两天学，徐寒光和她有是同班同学，她竟然一次都没见过他。
徐寒光久居全校第一的位置，但在班里存在感仍然很低，他性格十分孤僻，很少和别人打交道。
他家境贫穷背景奇怪，没有一个朋友，每天在学校就是学习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举动。
所以也是同学们的欺凌对象，他从不反抗也不去找老师告状，只是一声不吭地忍着。
戚柒记得，原主也经常欺凌侮辱他，因为他长了一张和林希瞳很像的脸。
但大家对待徐寒光和林希瞳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原因无他，林希瞳是叶城第一大家族的大少爷，矜贵高傲。
而徐寒光只是一个低配版的他，人尽可欺。
戚柒想说他不来上学关她什么事，可谁知系统很正经地说：
【去找他吧，说不定他现在又快死了】
戚柒这才停下了筷子。
……
……
……
二十分钟后，戚柒出现在一个阴沉破烂的巷子里。
四周的墙壁已经脏到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垃圾遍地臭味熏天。
这里像是和外界隔离开了一样，走进这里连眼中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像是沉默地包含了这座城市所有的丑恶肮脏。
戚柒紧锁着眉，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生活，会得抑郁症的吧。
潜移默化的，她发自内心没那么讨厌徐寒光了。
“吱吱”几只老鼠从她脚边窜过，戚柒眉头皱得更深了。
系统：【宿主，徐寒光的继父现在不在家，你最好趁现在把徐寒光带出来】
戚柒挑了挑眉：“带出来”
很快，她就知道系统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老式的铁门没有关上，被时不时的凉风吹得嘎吱作响，赤红的铁锈斑驳其上。
戚柒莫名放慢了动作，她脚步轻缓地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血，她扫了一眼，经验告诉她那是人血。
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木桌子，和两个小板凳。
客厅和厨房是连着的，屋里没有开灯，因为没有窗户而显得十分昏暗。
戚柒注意到墙上有一个很小的长方形窗口，这让她想起来前世用来关押犯人的狱所里用的那种逼仄窗户。
她已经由震惊到能很快平静地接受了，说实话她前世比这简陋得多的都见过。
令她惊愕的是，这竟然是一个16岁少年生活的地方。
她看了眼唯一的那间卧室，里面狭小，放下一张床之后再没什么多余的空间。
徐寒光不在那里。
她转身走向卫生间。
“咔哒”一声，门被她开。
她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徐寒光。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子蜷缩得像一只虾，已经入秋了可他上身只穿了一间黑色的t恤。
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青紫色的伤痕，严重的地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卫生间很小只能容纳三、四个人，地上有很多血痕，还有一些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
戚柒拿出来的路上系统让她提前买好的东西。
拿出一条毛巾用水沾湿，平静地替他擦干净脸，又用酒精碘伏之类的替他略微处理了伤口，动作娴熟而又轻柔。
如果不这样的话，戚柒担心他会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做完这些，戚柒看着徐寒光白到有些病态的脸，有一瞬间的出神。
倏然，少年长长的睫毛动了。
戚柒以为他清醒过来了，下意识就准备躲起来。
原主和徐寒光关系很差，从他那天见死不救戚柒就看出来了，徐寒光巴不得原主赶紧死。
如果被他发现了自己的话就麻烦了。
少顷，戚柒一直没听到卫生间传来动静，便轻手轻脚地回去察看。
还好，徐寒光并没有醒。
她脱下来自己身上厚实的羊毛大衣，将外套罩在他身上。
她想还好这衣服够长。
无意间，她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少年的胳膊，很凉，像冰的一样。
她思忖片刻，在他家里翻箱倒柜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间纯黑色的棉衣。
款式很旧了，和徐寒光的身材比起来也有些小了。
她皱着小鼻子将衣服又盖上去，将他牢牢地包裹在里面。
“阿嚏”她里面只穿了件单薄的米白色毛衣，现下感觉有些冷了。
来不及想那么多，她直接将徐寒光打横抱起。
恍惚间，一滴清液落到了她的毛衣上，随即又化开融入衣服之中，戚柒恍若未觉。
毕竟一个大男孩被女生公主抱在怀里说出去有些丢人，照顾到少年的名声她随手将外套往上拉了拉，刚好遮住了他清隽的脸。
医院里，她直接找院长给他安排了单人病房，阳光充足，视野开阔。
戚柒不由得感叹有钱就是好，而且她还有权，简直爽到炸裂。
“唉，系统，一会他醒了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回学校吧。”
她看了看病床上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徐寒光，他看起来很虚弱，几乎没有人色。
他左手上打着点滴。
系统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又想开溜。
系统又开始重复他说了不下上千遍的话。
系统:【宿主你要——护他周全，护他周全……】
戚柒无奈，只好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他有多讨厌我你也是知道的啊，我留在这里对他康复百害无一利，说不定他刚醒过来看到我就又会气晕过去。”
系统早知道她会找借口，颇有些狡猾地嘿嘿一笑。
十分钟后，一个带着浅蓝色口罩，眉眼精致的护士走了进来。
正是戚柒。
医生说徐寒光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而且有严重的胃病，最近几天都只能吃清淡的米粥，一点油、辣都不能沾，盐也尽量少碰。
戚柒听过一遍就记了下来，去了一家高级中餐厅，打包了些白米粥回来。
她进门没多久徐寒光就醒了。
戚柒改变了自己的音色，这是她前世当卧底、特工的基础技能。
果然，徐寒光没有认出她。
戚柒嘱咐完他喝粥之后就又出去了。
她给杜老师打电话请了假，杜老师显然没想到戚柒这种我行我素的小公主竟然还会礼貌地找她请假。
也没多问就爽快的答应了，要是在以往戚柒就算旷上一周的课，她也说不了什么。
杜汉清心里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她要将戚柒指引回光明正道。
戚柒不知道的是，这天下午不只她请了假，林希瞳也请假了，不过是因为被打伤而请的病假。
班里也开始了激烈的吃瓜活动。
大家都在对戚柒把林希瞳打伤这件事剧烈讨论。
显然，大家都不相信戚柒真有这么大本事，他们几乎全都认为是戚柒耍诈。
甚至连暗器伤人这一说都流行起来。
戚柒重新回到病房，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系统说了让她在徐寒光痊愈之前都守在这。
知道这是原主心愿，戚柒只能认命服从。
她不知道的是，身为一个护士她这样待在病人房里很奇怪。
整整一个下午，徐寒光都没有说话，吃完粥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而她除了最开始向他解释过送他来的人是他的一个邻居外，也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自顾低头玩手机，戚柒第一次发现手机原来这么有意思，她玩了一款名叫“荣耀”的游戏，在里面骚操作六到起飞。
一个下午就从青铜上到了钻石。
到了傍晚，她又给管家打了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住了，去朋友家住。
管家听出来她有意隐瞒也没在多问，只是嘱咐她注意安全。
想起来徐寒光身上很多大大小小的伤要每天换三次药，她就请别的护士医生给他换药，自己出去买饭。
戚柒仍旧给他买了白粥，虽然只是简单的粥但却意外浓稠香滑，软糯可口。
一尝就知道不是普通早餐店里的那种粥，徐寒光依旧是什么也说，自顾喝粥。
戚柒心下也松了口气，看来他这是一点也没怀疑。
心想，小孩子果然还是比较单纯。
她自己在一家西餐厅用的餐，西点精致，牛排味道也很好。
徐寒光用过饭后，戚柒就准备接着打游戏。
她玩游戏的时候即使已经刻意压抑自己了，也并不太安静。
不过徐寒光对此倒是什么也没说，看起来睡得仍然很安稳。
突然，系统幽幽地说了句：
【宿主，我怎么觉得他已经看出来了——】
戚柒立刻反驳：“不可能，我演技一流，一丝破绽也没有。”
明艳动人的小脸上满是骄傲。
系统也有些自我怀疑：
【可我总觉得你的行为看起来很奇怪啊】
戚柒不满：“哪里奇怪了，不就是坐在窗户边玩游戏，没事就出去溜达溜达。”
系统：……
忽然，徐寒光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整整一个下午以来第一次把目光投向戚柒。
本来还在和系统据理力争的戚柒被他这么一看顿时有点方。
心道：完了，不会真被他看出来了吧，我演技这么好不应该啊。
就在她口罩之下一脸神色紧张，眼睛也不自主地盯着徐寒光的时候。
少年眼眸清冷，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薄唇轻启，他骤然开口面色微窘地说了句：
“我——我想去卫生间。”
戚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