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挂羊头卖狗肉
这一趟的跟踪，总算有所收获。逸哥经过认真分析，觉得突破口在假发那里。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头发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假发的售价极其昂贵，所以朝廷对假发店的管控极为严格，开假发店，须县衙出具准售凭证，并上重税。
逸哥当荣誉捕头那么久，没听说过县衙有批准过一家。主要是有证了，生意好起来，货源不够，就会起一些歹心思。
以后拦路抢劫，就不单是抢劫财物，而是抢劫头发了，主人为了护住自己的头发，会殊死拼搏，往往因此丢了性命。
百姓命如蝼蚁，死了就死了，主要是有很多过路商贾，涉及外县的就比较不好了，而且有些大商贾的背景关系直接到了朝廷重臣那里。
这么说，僧人们的假发来源于地下途径。到底在哪儿购买的呢？
死磕他们，天天盯着，就不信他们不买新假发。
逸歌每晚都在清凉寺的山下守着，他们去吃喝嫖赌就不管他们，收工回衙门。等待了大半个月，终于见到有几个僧人往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走去，最后进了一家元宝蜡烛店。
僧人怎么需要购买元宝蜡烛呢？香客捐的都用不完。看来假发在这里购买无疑了。
果不其然，出来时，每人手上都提着用布包起来的东西。看来这假发确实贵，连旧的都舍不得扔掉。
等僧人们都走了，逸歌急步前往店里。这家店没有招牌，店里整齐摆放着元宝、蜡烛、檀香、符纸、冥钱等，但数量并不多。
“老板，我这顶假发戴着不是很舒服，请给我拿一顶新的。”逸哥装作是熟客的样子。
店里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彪形大汉，他谨慎地看着逸哥，沉吟片刻说道：“你怎么看起来好面生？”
“我最近才入籍清凉寺，头上这顶是师兄给的，我想自己买顶新的。”逸歌傻笑道。
一听到清凉寺，老板便放下了戒心，带着逸哥一起进了内屋。
房间挺大，摆放着各色假发几十顶，还有其他一些物品。
“你自己挑吧，左边的一概五两银子，右边的一概二十两银子。”老板指了指那些假发。
逸歌比较了一番，发现左右两边的假发好像并无差别。
“老板，这些假发看起来并无二致，为何价格差这么多？”逸哥疑惑地问道。
“看来你师兄没有跟你讲清楚。五两银子的是死人头发做的，二十两银子的是活人头发做的。
死人头发比较容易得到，无主死尸，或者死刑犯，给官府一点钱，就能得到他的头发。
活人头发，得派专人去民间高价收购。一般未成亲的姑娘发质最好，也最容易得到。
她们很多天天待在深闺里，反正也没出来见人，把长发剪了卖掉，隔个一年半载又长回来。
收购回来的长发，还得雇佣专门的师傅进行制作，我们的成本很贵的。”
这家店的客户主要是清凉寺的僧人，所以老板讲得也比较详细。
贵个p！我就不信姑娘们的长发能够卖多少钱，给个二两都偷笑了。但这话此刻不宜讲，逸哥装作很随意地问道：“那有没有来历不明的发源？”
“有的，但这一行的规矩是不能问。带来的头发，好用则留，不好用就说不要，仅此而已。”老板不以为然地说道。
“杀人越货割下的头发，你们也用？”逸哥瞪大了眼睛，似有惊恐。
“我们只是求财，其他一概不管。那些土匪也是我们的客户。”老板并不避讳。
“他们跟你买什么？”逸歌追问，但怕觉得问太多话老板怀疑，便马上挤出了笑容，“我有点好奇！”
“迷魂香，合欢散，听话水……及相应解药。毒药也有，如断肠汤、鹤顶红等，但毒药没有解药的。你要什么也可以买。”老板回答时顺带推销了一把。
哇靠，原来寺庙的迷魂香也是从这里买的！这个窝不把它端掉，天理何在！
“你卖的这些朝廷禁止的东西，就不怕官府抓人吗？”逸歌露出不大敢买的神情。
“我又不是幕后老板，所有的买卖都有记账的，别看本店小，背后的关系，谁也得罪不起！”老板傲慢地说道。
没啥要问的了。
逸歌想走了，但觉得不跟老板买点东西会让他起疑心，便忍痛跟他买了一瓶合欢散，二十两银子，能够用两次的分量，附带送了解药。
若不小心吃到掺有合欢散的食物，身体就会燥热不已，就会忍不住脱光衣服散热，而且必须找人坦诚交流，才能泄火，才能让身体冷却下来。
逸歌买这个的目的是用来研究的，看它是什么气味，什么味道，以后才不会中招。
男人出门在外，得保护自己，毕竟不怀好意的丑女太多了。
当逸歌付完钱想走时，发现老板这个壮汉目光犀利地盯着自己。逸哥假装到处看了看，又偷偷瞟向老板，发现老板的视线还没离开，而且愈发犀利。
逸歌吓到了，难道是想强奸我？不对呀，有龙阳之癖，也是找年轻的，我一个老男人……
“这个……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逸歌颤抖地问道。
老板仍旧看着他，不说话。
逸歌猛的想起，讪笑道：“哦，对了，我是来买假发的……买假发的，一看到合欢散就把什么都忘了。”
逸歌忍痛又掏出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顶假发。
反正用不着，本来想买五两的，可老板的眼神太可怕了，想想算了，还是买二十两的。
钱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去挣，不买贵的，老板的眼神像是在视奸我，搞得我快要来感觉。
“这就对了嘛，该买的总得买。”
逸哥付了钱，老板露出了顾客是玉皇大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