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未来也很光明呢（完全没有）
“不行了，完全不行！”
苏的身体恢复的比想象中的还要慢，如今在浅浅的帮扶下，痛苦的做着复健运动。
“即便是四五百年前的地球人，也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吧。”
“我还想问呢，是我太虚弱产生的幻觉，还是你真的力气很大？”
“二者都有吧，”浅浅想了一下回复道。
“我们ai就是比人类体能强啊，尤其是苏这种。”
“还说不是机器人……哎啊！”
浅浅的双手一瞬间松了力，又在苏摔倒前将其扶起。
“试图激怒别人之前，别忘了你在我面前说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也不为过。”
苏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也说不准，她平日里就少有开心的样子。
“连生气都没什么表情啊，比起羔羊更像人偶。”
浅浅微笑着调侃道，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苏的话很少，也就这种不得不接触的时候才会主动开口，而且一般不会说什么好话。
“怎么回事呢？”
“什么怎么回事？”苏的语气冰冷。
浅浅有些不解：
明明她才是施恩的一方，对面这个在各个方面都要受她恩惠却还摆臭脸的家伙，性格只能说差到了极点。
可自己并不为一些充斥着火药味的交流感到不快，不如说她乐在其中，这种相处模式似乎有些对上了书籍与电影中所谓的“朋友”。
当然，对浅浅而言，朋友这个词太重了，她们的关系还远未到这层。
可是，曾经遇到的ai与人类，不是墨守成规就是放浪形骸，而且大多对她防范有加。
如今的生活虽然前途堪忧，但绝对不能用讨厌来概括。
“对于你收留我这件事，谢谢。”
“啊？”
“我又不是好赖不分的人。”
苏小声嘟囔着。
“不过以防万一，你靠什么维持生活呢？”
“这也是我在考虑的问题，我离开ai世界已经好多年了，过去剩点钱光是收拾房子就要花完了……你刚才说以防万一，是什么意思？”
“也许你没钱的时候会把我卖掉。”
“这不就是好赖不分吗！？”
“你之前不是为人类工作吗？为什么？”
这是苏一直想问的问题。
“什么为什么？”
“在这个世界，ai与人类是敌对关系吧？”
浅浅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好奇苏这么直言直语，真的不怕自己被扔出去吗？
她平静的解释道：
“你知道f病毒吗？”
“不知道。”
“这是一百六十年前，人类在与ai的战争中创造的一种网络病毒，其目的是让ai政府丧失对ai的控制。”
“后来人类输了不是吗？”
“没错，ai最强大的地方在于，他们完全接受中央政府的支配，因而能爆发出更强大的群体力量。但另一方面，可以为集体牺牲一切的ai有个致命缺陷——没有传递自身血脉与财富的欲望。与之相反，自私的，中了f病毒的自由ai们，自诞生起就如真正的病毒般扩散开来。”
“你就是自由ai是吗？”
“没错，不过f病毒已经几代人前的事了，我只是遗传了他们的性状。”
“这样啊……”
苏大概懂了，在曾经的地球，这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普通ai与自由ai之间的仇恨，超越了ai与人类，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对于人类，ai政府只是想驱逐。但对于污染了基因库的自由ai，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消灭。所以你看，人类被赶到了母舰上，与地面暂时相安。可我们却被圈养在kepler-186f上的一片片孤岛内，如果不是害怕三方平衡被打破招致母舰人类反攻，我们现在居住的夏岛应该充斥着各种放射性同位素。”
“那你们怎么看待人类？”
“谈不上有多喜欢，但出于对生存环境的忧虑，能去母舰定居是许多自由ai梦寐以求的事。”
听到最后一句，好容易提起兴趣的苏顿时陷入沉默。
“果然她完全不明白我在母舰上的处境与心情，但这样也好，叫她多自责一些吧。”浅浅暗地里思量着。
“好了，今天的训练量也够了，我去做饭咯。”
浅浅乘胜追击，补上一句。
虽说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私心，但浅浅也不介意对方再多心存感激一些。
“你要做什么？”
苏小声问，出奇的柔弱。
“汤包，那个最近最火的节目，你看过吗？”
“没有。”
苏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居然还有类似电视节目的娱乐方式，有些不可思议。
“苏，你在那边世界是什么富家小姐之类的角色吗？”
“不是，为什么这样问？”
清冷的声音传入厨房，一丝不开心的情绪被浅浅捕捉到。
“不是啊，你也说了，就是不考虑身体状况，自己也从来没做过饭。我想四百多年前的人类还是需要这个技能吧？”
“……”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浅浅尽可能保持闲谈的语气，她不想让别人回忆起回不去的往事。
只是，既然要一起生活下去，还是相互了解的好。
【好吧，我就是有些好奇。】
对于这个来自天外如科幻小说般降临的女孩，她的一切浅浅都很好奇。
“……”
“那个，不用说也没关系，我就是无聊随便问问，倒也不是很想知道。”
“爸爸是科学家，妈妈……她经常出任一些国际小提琴比赛的评委，在家里很少见。”
“音乐家吗？”
“嗯……”
“音乐家……在你们那个年代很体面吧？”
“……”
“这边的音乐太廉价，你看，乐理知识可以通过数据上传学会，好听的旋律都被ai组合的差不多了。只好新瓶装旧酒，把几十年前的流行旋律重新包装一下，在年轻人中又火一阵。”
“毕竟创意是有限的，前卫艺术也不过是那些要素柔和的排列组合被穷尽了。”
苏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话变多了。
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这边没有“人设”吗？
苏也逐渐意识到，从地球时期开始，自己就有一个极其伤人的自私想法，以至于不敢面对它。
“虽说有些极端，但好歹出自苏之口，你也在进步嘛，好棒棒哦。”
虽说被常规的沉默以对，但浅浅能想象到对方冷若冰霜的表情。
“可怕。”
“你又看不到我。”
苏皱着眉头提示道。
“抱歉，我只是觉得苏变得好相处了，之前是因为心情不好吧。”
“不是的……”
苏小声回应着，这个音量只能被她自己听到。
“我这个人……一直都挺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