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类也是真的麻烦@_@
自从见识过ai人类的生产后，浅浅反倒不把人类当成造物主了。
“人类造就了ai生命，却反被鸠占鹊巢，这是个教训。但可以肯定的是，最多两百年，未经这段历史的ai人类就会重新开始生产新的，为ai人类服务的智能机器人。
这是不可避免：只要新的智慧生命拥有足够发展时间，总会造就更新的生命。人类文明不过万年，而宇宙的年龄超过百亿载，被创造的生命应该比原生生命多的多，那么人类有多大概率是某段自然演化的起点呢？”
“按照你的说法……几乎为零。说真的浅浅，你到底怎么看待人类。”
“我不把人类当成造物主崇拜，如果人类的火种能够延续下去，就证明这个宇宙允许文明的接力与共生，人类也许不是特殊的起点，创造与被创造也并非上下级关系，都只是文明史中环环相扣的零件罢了。”
“在我们的世界呆久了，你说话也越来越绕圈子了。”
“……”
“你不讨厌人类对吗？”
“我有讨厌的必要性吗？”
“没有，这再好不过了。”
闲聊几句作为结束语，宏爵起身走向门口的衣帽架，听到浅浅的声音从身后飘过。
“前两天你朋友来过。”
“珍吗？她对你的评价很高，我猜她很乐意来这个实验室喝杯茶。”
“她也聊了和你类似的话题，只是比你强硬些。”
“……”
短暂沉默过后，宏爵系上风衣的最后一个纽扣，回复道：
“很抱歉慕浅浅女士，人类是善于欺骗且容易被仇恨主宰的生物。也许再过多久都会有人怀疑您的动机，但公共安全局始终相信您。例行检查是公事，我们无法直接观察数据，有时会麻烦一些，请您理解。以及……”
“以及？”
“如果您能减少骇入非公共网络的行为，我们也会减少对您私生活的打扰。这用我们的话讲叫做……”
“将心比心？”
“您能理解就太好了。”
话说着，宏爵已经一只手打开门，另一只手做出告别的姿态。
“人类世界可真够麻烦的，虽说另一边我根本待不下去……”
在ai世界根本待不下去的ai少女低声抱怨着，与此同时，早已受够了人类社会的人类少女正来自于492光年外。
……
……
……
“监测到未录入信息库的近光速飞行器，距地约4光日。”
“这么远也能定位吗？”
“一般来说不能，但该飞行器途经远行的巡航卫星。”
“也就是说，它来源于地球方位？”
“是的。”
“这代表着什么？”
“4光日在宇宙的尺度上很短，但也不排除最坏的可能性。它可能是地球人类的二次登陆，也可能是母舰人类的试探。”
“……，启动太空防卫，发射电磁信号进行交涉，如果该飞行器进入距地45光分的领空，就向地面请求动用核打击拦截。”
“等等，有新情况！未知飞行器已经偏航，正向着母舰人类的领空航行……信号，消失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母舰人类对来自地球方位的未知飞行器实施了电磁屏蔽保护。”
“这……这不是我们能处理的，马上将情况汇报给地面，请求进一步指示。说不定……要进入战时状态了。”
……
……
……
当浅浅再次听见敲门声，已经是理论上的下班时间了——虽然艾莎号没有昼夜之分，但社会需要时间这个概念来维持运行。
原本浅浅以为需要合理周期的是人，直到最近才领悟到，“按时间表走”往往在更大的领域发挥作用。
“又见面了，慕浅浅小姐。”
“哦，这次不是安全局的，而是军方直接来人了。”
“很抱歉在休息时间打扰您，但我想您已经听说那个外来飞行器的事了吧？”
“当然，毕竟它接入了艾莎号的公共网络，还越过防火墙向我发送文件。”
“原因之后我们会细讲，总之我们并未怀疑也不打算细究您在世界树工程中的工作细节。”
“哦？”
浅浅颇感意外，她还以为军方会要求她翻出当年搭建世界树的一切初始，备用与废弃数据。
“那找我有什么用？”
“我们想请您查验一下飞行器的操作系统。”
“可以，但我提前说好……”
浅浅披上加长的过膝风衣，今天是人工多风天气。
“那未知的网络攻击者，其技术可能远在我之上。必要的话，我需要直接向公共安全局说明情况，而不是解释给军方。”
“这是能您的权利，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我们军方并非没有能与您对话的专家。”
……
……
……
不到二十分钟，浅浅在军队的护送下抵达了圆盘型光速飞船的降落点。她穿过警戒线以及层层叠叠的军用装甲车与战斗机，在呼啸声中爬进飞行器的内部。
在过去的四小时内，军方在喊话无果下，割开了飞船上的一个狭小窗口。
目前看来，飞船内部暂无危险——甚至没有人。
“慕浅浅小姐，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找不到驾驶飞船的人，也找不到飞船的操纵系统。本着不想破坏飞船结构的原则，将您请来指导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浅浅环顾四周，晶状体深处暗光浮动，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您说过在这次事件中不会怀疑我，能说的更明白些吗？换作我，肯定会优先怀疑这是地面，也就是ai世界的动作。而我作为ai人类，兼艾莎号公共网络的总工程师，应该是首要怀疑对象。”
“您说的不错，本来我们早该登门拜访的。”
“中间发生了什么？”
“地面向母舰总部发出了严重警告，要求我们立即公开飞行器的信息与目的，允许地面团队进入母舰考察。否则，将保留采取军事行动的可能性。”
“你是说……”浅浅微微蹙眉疑惑道：
“地面也不知道这架飞行器的来历，还怀疑母舰有动作？”
“说不准，领袖们有更多考量。而您最重要的工作是在地面团队到来前破解飞行器的网络系统，并呈交数据以便于领袖们做进一步决策。”
浅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正在考虑该不该告诉里奇·穆勒中将，自己早已“破译”了飞船的网络系统。
只是，她的方式相当可疑，至少在他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