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发小姨
在早些时候，杜磊去低岭村那段时间。
他家里一位客人飘然而来，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眼眸血红，一看就很不好惹，抛开这些特征的话，和葛蔓蔓倒有几分相似。
“蔓蔓，还记得我吗？”白衣白发的女人语气清幽地问道。
葛蔓蔓眉头紧皱，警惕的目光凝视她，回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白发女人叹了口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葛蔓蔓苦苦思索，印象中没有这般模样的人。
“唉，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白衣女人神情间似乎有些失落。
葛蔓蔓想起母亲的模样，再对比一下眼前的女人，可以确定这不是她的母亲，她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你…你是小姨？”
白发女人笑了，她都忘了多少年没有笑过，这一笑，仿佛冰雪融化，她伸出手去抚摸葛蔓蔓的头发，道：“你能记得小姨，小姨很开心。”
被触碰的葛蔓蔓，仿佛炸毛的小猫，应激地后退两步，说道：“我的小姨当年才二十岁，十一年过去才三十一岁，怎么会满头白发？而且她的眼睛也不是红色的，你不是我小姨。”
毕竟十一年没见，突然出现个奇怪女人，说是自己小姨，葛蔓蔓实在不敢相信。
白发女人不急不躁道：“既然你还记得有个小姨，那就说明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你的母亲叫姬清霜，父亲叫葛明诚，对不对？”
葛蔓蔓没有回答，白发女人继续道：“家里人吃豆腐脑都喜欢咸的，就你和小姨喜欢甜的，还记得吗？”
葛蔓蔓神色舒缓，脸上的戒备减少了许多。
“你父母将你和杜家小儿定了亲，杜衡和你父亲是至交，你七岁那年，家里发生变故，还是小姨将你送交给杜衡的。”
“发生了什么变故？”葛蔓蔓下意识问道。
白发女人深吸一口气，徐徐说道：“当我回来时，家里到处都是红到发黑的血迹，血腥味弥漫，所有人都死了，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我有所感应，在枯井中找到昏迷的你。”
“想来是姐姐觉察不对后，提前用真气封住你，将假死的你藏在枯井中。”
“姐姐当时怀有七个月的身孕，这个孩子本来是要跟我们姬家姓姬的，却……”说到这里，白发女人闭上眼，晶莹的泪水滑落到脸颊，没有再说下去。
见她说得情真意切，葛蔓蔓不再怀疑，记忆中的小姨与她确有相似之处。
想到她说的情形，葛蔓蔓情不自禁眼眶湿润，不由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总是喜欢趴在母亲大腿，摸着她鼓起的大肚子说，想要个弟弟。
短暂的沉默，白发女人平复情绪后，继续道：“将你托付给杜家后，我便踏上寻找真相的复仇之路。”
等了一会，葛蔓蔓没听到她继续往下说，不由问道：“然后呢？”
白发女人长长吐出一口气，道：“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结果，也不重要了，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葛蔓蔓刚被唤起家人的回忆，又怎会被一句都过去了就糊弄过去呢！
她眼神坚定道：“重要，真相重要，结果也重要。”
“真相很残酷，结果很无奈，你真的要听吗？”白发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
见葛蔓蔓坚定地点头，白发女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家里只剩下被啃过的白骨，找不到一个完整的人，但我嗅到狐妖的痕迹，从啃剩的骨头来看，又佐证了我的判断。”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手提三尺剑，斩尽天下狐妖！”
“每杀一个狐妖前，我都会追问姬家灭门真相。”
“我杀红了眼，也越变越强，却一直没找到答案。”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头势均力敌的女狐妖，它仿佛看穿我的执念，战斗中不停用言语刺激我，挑拨我。”
“本来势均力敌，那时我已乱了方寸，处处被压制，根本打不过，就在我绝望之际，那狐妖却忽然收手退走。”
“处于优势的狐妖为什么退走？还有它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处处透露着诡异，可那时候的我又不是它对手，只好带着疑问离开了。”
“苦练三年后，又开始寻找那头女狐妖，苦寻一年多，我终于找到了它。”
“这一次，经过一番苦战，终于是制服了它，当我正准备向它追问真相时，一股烟雾随风而至，眼前狐妖便没了踪影。”
“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一丝异样，当时并没有在意。”
“后来，寻寻觅觅又一年，再次发现那头女狐妖的踪迹。这一次，我轻松制服了它，保持警惕的同时，逼问它关于我们家惨案的真相。”
“然而，真相却是那么残酷！”
说到这里，白发女人深吸一口气，话锋一转：“你还有个舅舅，是姐姐的弟弟，是我的哥哥，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葛蔓蔓皱眉思索，白发女人没有等她的回答，继续说道：“或许你对他没印象，他很少在家，不是在杀妖，就是在杀妖的路上。”
“我以为他死在了那场变故中，我宁愿他死在那场变故中。”
“那是我永远不愿想起的真相，我的哥哥他已经被污染，竟然是造成那桩惨案的罪魁祸首！”
“那头女狐妖是妖王，它不断派手下的狐妖，去诱惑哥哥。哥哥他的身体，在常年累月的杀妖中，已经被妖气污染，面对诱惑他的狐妖，他手起刀落，一刀一个，而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异化成了妖魔，人妖不分，大开杀戒，而当时他恰好就在家里。”
“那头女狐妖冷眼旁观，命令手下的狐妖堵在门口，不放过一人，待到哥哥发疯乱杀后昏迷后，女狐妖带走了他，另外的狐妖连尸体都啃食干净。”
“那头女狐妖满脸得意，似乎在炫耀它的杰作，还说上一次救走它的就是我哥哥，按辈分我还得叫它一声嫂嫂！”
“我早已心如死水，听闻此言，内心激起千层浪，就要将它斩于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