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章 比舞
桌上的茉莉花随着他的动作，掀起一阵香风向我扑面而来。
“李太医说话可要有凭证！我何时说过要……”
他站直了身子，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
“微臣能随行圆明园，还有多谢小主打点，便是为了报恩，也绝不会推辞小主所求。”
我吃瘪的看向已经认定我要谋害龙胎的人，只干巴巴吩咐了一句。
“你只要如实把诊脉结果告知莞贵人即可。”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没有多问，只是颔首行礼离开了。
“小主为何大费周章的找人给刘太医下泻药？”
芝兰和玉树一直守着门，此刻一送走李太医，便迫不及待来到我身边。
“我看不惯他。”
芝兰和玉树，你看我，我看你，二人最终不约而同说出一句。
“小主莫要上怀，以小主的恩宠，孩子只是早晚的事。”
我……
“我有福星！”
我将在一旁眯着眼睛假寐的福星一把捞进怀里，猛吸一口。
一晃时间便到了温宜公主生辰那日。
我第一次穿正式的贵人服制，庄重正式的同时，也切实感觉到衣服比平常要有重量些。
宴会上的吃食没什么新意，除了淳儿，没人对这些感兴趣。
百无聊赖中，我看见甄嬛离席了。
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前两日，李太医已经来回话，如实告知了甄嬛的脉象。
她竟然真的有孕了！
如果此刻离席，按照剧情势必遇到果郡王。如今甄嬛的胎象未稳，如果如同剧中般，滑那一脚，说不定会因此小产！
我想着，手中的杯子一个不稳，打翻在衣服上。
殿内众人闻声向我看来。
“臣妾不胜酒力，失手打翻了酒，还望皇上，皇后恕罪。”
我来不及擦拭身上的酒渍，迅速跪下向请罪。
“无妨，你本就酒量不好。”
皇上面色如常，看来并未我殿前失仪生气。
“还不快扶你家小主下去更衣，醒醒酒。”
皇后素来在众人面前端得贤德，此刻也是一脸关切，顺着皇上的话特准我离席醒酒。
在偏殿更换了衣服，我便拉着玉树，借口走走醒酒，向甄嬛的方向寻去。
可我还是来晚了一步，甄嬛已经踏入了池中。
“这池中湿滑，莞贵人有孕在身，怎么也不小心着些。”
我忽然在她身侧出声，将她吓了一跳，若非我和流朱抓的紧，只怕她已经掉入水中了。
我和流朱合力将她扶上岸后，甄嬛依旧一脸受惊的看向我。
“锦贵人？”
我颔首，示意她的目光看向果郡王的方向。
果不其然，她慌张的开始穿鞋。
“莞贵人应当是与我一样，不胜酒力。现下我已经醒酒了，不知莞贵人可醒酒了？要不要一同回去？”
甄嬛有些防备的看向我。
“我还有些头晕，请锦贵人先行吧！”
想救也救不动，罢了。想来后边也不过是聊聊天，不会有什么其他危险了。
我回到宴会不久，甄嬛便也回来了。
端妃给自己未来的女儿送礼后，曹贵人眼见主角坐罢，便准备开始拉幕。
端妃告辞后，甄嬛很快便被“抓阄”到跳惊鸿舞。
我抿了一口桌上的酒，就这点度数，怕是喝不醉我。
绝妙琴音配上甄嬛的舞姿，当真是无与伦比的享受，当皇帝可真好。
我也想看阳光男孩给我跳舞奏曲。
正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我，全然不觉已经抓阄到了我。
“锦贵人当日马上英姿臣弟等已经见识过，想来这舞，唯有剑舞可以与之相配。”
十王爷有心讨好年羹尧，此刻也顺着华妃话接道。
原来华妃竟想将我推出去，与甄嬛打擂台吗？
我与甄嬛走的路数不同，自然不能扭扭捏捏，此刻只大大方方要求去更衣。
跳舞用的剑偏轻，更求舞起来的柔和之美。
可此刻握在我手中这把，却是一把实打实是的铁剑。
“小主，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要不要告诉皇上皇后？”
玉树一脸担忧的看向我手中泛着冷光的铁剑，此刻的表情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把软剑。
“又不是没有拿过真刀真枪，不必担心。不过一舞，且看你家小主如何艳压全场！”
我故意说的轻松且自信，扫清玉树的担忧。
但自己心里其实没底。
以铁剑作舞，这也是第一次。
殿内中的奏乐一改先前的柔和，激昂人心的鼓乐奏起，让人闻之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站在大漠孤烟的西北。
孤鹰翱翔九天，号角震耳欲聋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
虽是铁剑，失了剑舞得柔和之美，却有了凌厉之风，一招一式配上红袖招招，又多了些异域风情。
一曲舞毕，皇上率先喝彩。
“好！锦贵人颇有女中豪杰之风，赏！”
这一声“锦贵人”，一句“赏”，又将我拉回紫禁城中。
铁剑已经被宫人收走，我屈膝行礼。
“臣妾献丑了，谢皇上。”
若非皇上一左一右已经坐了皇后和甄嬛，只怕也要以示恩宠的将我拉过去坐。
“今日臣弟可算开了眼。不过臣弟以为，锦贵人之舞更为大气，莞贵人之舞虽然柔美，却小家子气些。”
十王爷果然大胆，也鲁莽！
且不说如今甄嬛恩宠正盛，又有身孕在身，皇上对她耶正在兴头上。单说这惊鸿舞，可是皇上心中的白月光，挚爱的纯元皇后所费心研究古籍复刻的。
十王爷又不是不知道纯元皇后对皇上的重要性，怎么敢在这条雷线上瞎蹦哒。这话不是暗含纯元皇后小家子气嘛？
“你吃醉了酒，皇上面前不要胡言！”
十福晋是个聪慧的，立刻出言制止了还准备长篇大论的十王爷。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惊鸿舞虽不如剑舞带有气壮山河之势，却独有自己的大气磅。”
甄嬛的嘴可不是吃素了，十分伶俐的回了十王爷的话。
“莞贵人所言有理。”
皇上将酒杯举起，暂停这场不见刀光血影的唇枪舌战。
“今日是温宜公主的生辰，是家宴。和睦最重要，剑舞虽大气，却不太适合今日的场合。来，共举一杯！”
皇上连眼神都没给我一个，却明明白白回护了甄嬛，即使今日我赢了舞，却也输了这场和甄嬛的对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