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时的幻象
夕阳西下，炸的小鸟喳喳叫。
星见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揉着自己红肿的左脸颊，凄凄苦苦切切。
月见翻着白眼，稚嫩的眉眼之间愣是多出来了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嘲讽和成熟。
这个白痴哥哥还是这副样子。
月见抿着嘴，看着狼狈的星见，有些怀念。
当然，自己家的傻缺哥哥还没死。
自己只是有些怀念这个还算正经，还没彻底放飞自我的玩意儿。
仅此而已。
“月见，没事，下次我们再偷偷出去，保证族里那些老顽固不知道。”星见呲着牙，竖起了大拇指。
……白痴。
月见的嘴角微微上扬，发热的眼眶涌现一股湿意。
眼中的猩红，突兀的旋转出了三颗勾玉。
这个梦很好，但却并不适合我。
一想到傻缺哥哥干的缺德事，这点可怜的感动也快消失殆尽了。
“哎呦。”耍帅耍一半的星见捂着脑袋，惯性让他顺势蹲在了地上。
“哼。”眼角皱纹颇深的老头松开了拳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爷爷…？”月见眼尾一跳，被支配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月见真乖，让爷爷抱抱。”宇智波岳眉头一挑，看见了一旁明显愣住了的小正太，一脸心疼的捞起，抱在怀里蹭了蹭。
还是小不点可爱，混小子就知道惹我生气。
月见僵住了，他现在很想嚎一句，但是想到了老爷子暴力的手段，终究还是没敢。
“今天的事情吓到我的乖孙了？”宇智波岳眼神瞟向了蹲在地上的星见，一丝丝杀气泄露了出来。
“没有，没有。”月见连忙摇头，生怕再晚一步星见就要遭遇毒手。
“那就好，我宇智波一族的儿郎，怎能被区区执法吓到。”宇智波岳对警卫队的满不在乎似乎引起了公愤，但是巡逻的族人也仅仅是愤恨的看了几眼，就把不满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宇智波岳是个守旧的鸽派，支持族人与村子之间维持蜜月关系，却看不惯因为千手扉间下令建起来的警卫队，在他的眼里，现在的小辈，就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蜉蝣，满脑子都是怎么用自己的实力夺到该得到的权利，没有一个能支楞起来，当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标杆，带领宇智波一族再现战国时期的辉煌。
维持现状，迟早会出事。
但是他又懒得去管，若是命运就应当如此，那他这把老骨头就应该顺势而为。
“那爷爷怎么看待我们和外人的关系呢。”月见眨巴着眼睛，尽显懵懂无辜。
“当然是好朋友啦。”宇智波岳心里一惊，却不表现分毫，反而笑呵呵的。
究竟是谁把这种不利于青少年成长的话题传进了乖孙的耳朵里？
“那他们为什么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月见把自己带入了一个三岁小孩该有的样子，对什么都好奇，仿佛要刨根问底。
“没事，那是他们没见过月见这么可爱的孩子，爷爷带你去吃三彩团子，怎么样？”宇智波岳慈祥的笑着，不动声色的带过了这个问题。
月见的心中有些苦涩，自己的爷爷还是这样，一直都在保护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惹祸精。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已有八十七岁高龄的宇智波岳，在这个忍者平均年龄不会超过三十五岁的年代，在半个月前寿终正寝了。
被迫［寿终正寝］。
老人煞费苦心的样子，成了月见心中永远的痛。
这个梦境该醒来了，但是月见依旧很贪婪的窝在宇智波岳的怀里。
不属于这个年纪孩子的思念，牢牢的粘在了月见的眼眸之中。
宇智波岳慢慢的走着，星见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着。
太阳与湖水相接的地方，晕染出了晚霞的殷红。
“我们这一脉啊，是厌战的一脉，也是拴住族人的缰绳，也是最早跟千手柱间签订和平契约的一脉，所以我们啊……”宇智波岳慢慢的说着，但是不知想起了什么，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良久，才长舒一口气。
“孩子，你该醒来了。”宇智波岳的笑容很温暖，“爷爷教过你的，不要被一时的幻想迷住了双眼。”
月见抓着那做工精致的羽织，手指关节泛着青白。
“走吧。”宇智波岳松开手，任由怀里小小的人掉落。
平静的湖面裂开了一道口子，顺着边缘破碎。
月见掉了进去，一双猩红的眸子看向了已经看不清长相的一老一小，属于幼童的身体慢慢成长，逐渐变成了了纤瘦的少年。
“往前看。”
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好。”月见微微一笑，这笑容在僵硬的脸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碎裂的洞口变成了看不见底的深渊，带着令人窒息的失重感，向着月见压了过来。
在一间略显简朴的房间里，脸上贴着绷带的黑发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
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的模糊。
“妈妈，这个大哥哥醒了。”稚嫩的童声带着兴奋逐渐远去。
月见晃了晃脑袋，慢慢的坐了起来。
旁边躺着的人，呼吸匀称，眼皮子却凹陷了下去，光着的上身缠满了染血的绷带，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恐怖。
正是选择跳崖的宇智波止水。
月见伸出手，按在止水的手腕上，确定止水并无大碍后，才来得及打量现在所处的环境。
屋子里摆满了晒干的草药，很明显是个医生的住所。
“看样子，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月见讽刺一笑，如果不是刚好就在那片悬崖下面，他又如何发现这个傻堂哥会有自尽的癖好。
胳膊还在隐隐作痛。
月见的左臂，牢牢的打上了一层石膏。
为了接这个从高处掉下来的某个人，差点把月见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