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一头扎进娘子怀里
镇口的火把换了一个又一个,庞家人都已经困的倒在那儿睡了。
谢怀谦的眼睛却格外的明亮,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案件如何审理,审理完之后又如何上报府衙,一步步,一桩桩一件件的,都与来时路上颜余琦所讲的一一对应。
有些东西,学的时候不理解,到真刀实枪干的时候才慢慢明悟。
谢怀谦此时便处于这样的状态,颜余琦从旁再指点一下,谢怀谦便能迅速领悟,而后融会贯通。
半夜时分,舒婉终究是撑不住回马车睡了,谢怀谦瞥了那边一眼,叫东来在马车旁边盯着,防止庞家人半夜使坏,或者有哪个不长眼的去扰了舒婉的清梦。
但谢怀谦属实多虑。
这样的环境下舒婉的身体虽然疲乏,精神却是亢奋,想着外头正在连夜办案的谢怀谦,内心深处便不自觉的兴奋。
这个男人她果然没有选错,以前的他多弱小,现在的他就多强大。
谁敢再说他是娇夫?
谢怀谦平稳又有力的嗓音传入马车当中,舒婉摒弃嘈杂的声音,听着谢怀谦的声音慢慢入睡。
睡了不知几个时辰,忽然听见外头声音格外嘈杂。
舒婉眉头一皱,从马车里出来,发现天光已经大亮。
镇口的人却并不减少,三三两两的人群站在路边看着忙碌一晚上的谢怀谦还在审理案件。
有些案件需要调查,谢怀谦手底下的人严重不足。
不得已,谢怀谦又临时征用了一些自愿为他所用之人,经过简单筛选,当即被黄彪领着往庞家而去。
而谢怀谦看了眼舒婉,起身道,“今日开始便进行调查,庞家之事我会如实上报府衙,知府大人爱民如子,定不会为此等人说情,到时候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如有人怕出意外,也可推拒代表跟着我一同前去府衙。”
说了一晚上话,谢怀谦的嗓子已经沙哑,脸上满是疲惫,只一夜的功夫,胡茬已经出来,瞧着沧桑不少。
唯独那双眼睛仍旧明亮,看向你时,就像看到整个星空一般。
舒婉松了口气,看向喧哗之处,似乎是休息一晚,昨晚挨的打肿胀起来,庞家人痛哭不止,吵吵嚷嚷的又说拿银子,又说给物给人,吵闹不休。
黄彪不在,舒婉便过去,啪啪的几个巴掌甩下去,“闭嘴,吵死了。”
嘴巴肿胀的庞二瞧见舒婉便惊恐的往后倒退,险些哭了出来。
谢怀谦过来道,“走了。”
此地离着即墨县衙尚且有三十里地,要走的快些,下午便能到达。
谢怀谦坐在车架上,还未离开,便有两个男人捧着一个篮子过来,“谢大人,小人家中是卖包子的,您忙活一宿,可千万得收着,不是值钱的东西,您路上吃。”
男人瞧着四十来岁,黝黑的面庞上满是憨厚和不舍。
另一个男人也如此道,“这是馒头和点心,千万要收着。”
谢怀谦到,“为官者不能收百姓的赠礼,抱歉。”
舒婉听见动静出来,目光扫过那篮子,目光突然一顿,这两人虎口茧子怎的这样多?
她警惕的看着二人,那二人朝舒婉憨厚一笑,“夫人拿着路上吃。”
此时突然有人喊道,“你们是我们镇上的人吗,我们怎么没见过?”
舒婉一听顿觉不好,一把将谢怀谦拽进马车,整个人扶着车架踢向那两个男子。
两人发现计划失败,当即躲开舒婉的侧踢,从袖中抽出匕首,直直朝舒婉刺了过来。
“舒婉,接着。”
舒婉头都没回,伸手接过谢怀谦递过来的砍刀,砰的一声砍向其中一人,。
那男子拿匕首抵挡,然而这砍刀却极为坚硬,竟生生将匕首砍去一截。
男子顿时惊讶,将匕首扔掉,赤手空拳的朝舒婉冲过来。而另一个男子则企图从另一侧攻击车内的谢怀谦,却被两个车夫拦住。
几人争斗在一处,田家镇的百姓们则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幕。
一老者叹息道,“如此好官竟还有人刺杀,说不定就是庞家一伙的。大人为我等小民做主,他们这些坏人却要害大人性命,我等若还还坐视不管,可堪为人?”
老者悲壮的站起来,举着手中拐杖道,“老头子我今日拼了性命也要护着这样的好官。”
说着,老者便举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朝那二人去了。
其他人一看如此,当即大喊道,“我们护送谢大人回县城。”
一时间田家镇之人蜂拥而起朝着那边打斗的人便冲了过去。
对方有本事又如何,他们人多。
便是有匕首又如何,他们人多,死一个换谢大人的命也是值得。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蜂拥而上,便是谢怀谦也被吓到了。
而那两个男人见势不好,便想逃窜,舒婉哪肯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趁着一个乡亲挥着棍子过来男人躲闪时一脚踢在男人胸口将人砰的一声踢翻在地,接着便被乡亲围住拳打脚踢起来。
另一个人也是强弩之末,被舒婉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因为力道极大,竟直接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倒是免了被乡亲们围攻。
谢怀谦热泪盈眶,连忙道,“给他们留个活口,回去好审问。”
“咱们听大人的。”
被打的爹娘都认不出来的刺客像死狗一样被拖过来,舒婉拿了绳子叫人捆绑起来,又让那车夫帮忙检查口中是否有毒药,确认没有后这才临时叫人塞个破袜子在对方口中。
塞袜子那人摸摸脑袋憨厚道,“我脚丫子臭,到县衙可别熏死了。”
闻言舒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气氛好歹松快一些。
田家镇的人还是不肯离去,纷纷要送谢怀谦回县衙。
谢怀谦好说歹说才将人劝住,只留了一些青壮年跟着去县衙,到时候他在给点路费叫他们回来。
而舒婉终于回到马车上,谢怀谦跟众人告辞,这才进来。
进来马车的一瞬间,腰塌下去,脸垮下来,一头扎进舒婉的怀里,“娘子……”
舒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