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草原的神终究没有护佑他这个虔诚的子民
残兵败将们冲入西直门，为西直门的瓦剌骑兵们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也想当然不会说他们在安定门吃了个大亏。
一个没说，一个没问。
那些进攻西直门的瓦剌士兵们也没空看着自家太师的脸色不对。
他们只知道，有援兵来了。
一时之间，瓦剌军士气大涨，而守将孙镗惊惧不已。
有援军就证明有城门被破。
或者情况不妙，才会有这么多骑兵来这边支援，心里叫苦不已。
明军可不像瓦剌一般都是骑兵。
守卫西直门的大多都是步兵，还是一群二流的守备部队。
本来面对骑兵就是劣势，而现在瓦剌太师又带着兵马过来。
顿时出现颓势。
孙镗没有办法只能吆喝着：
“诸位，列圆阵，退至城门！”
这些士兵们在孙镗的指挥下且战且退，很快退守到城门口。
孙镗仰着脖子朝着城门上大喊：
“楼上的兄弟们，我们都快累死了，你们派点人出来，换下我们呗。”
在刀剑厮杀下，城楼上的守将眼中露出不忍，但还是坚决的回应着：
“孙将军啊，您加油，我看我大明的将士们一定可以坚持住的，皇上都上战场了，您老可是和皇上一起杀敌的啊！”
孙杨一听差点破口大骂尼玛。
却又无可奈何。
反正上面的意思就是，今天要么仗打完了，要么将军你死了，不然这个门您是别想进来。
骂骂咧咧的孙镗一腔怒火，老子刀都砍卷刃了。
好在城墙上的人还算厚道，不时的滚下些擂木和箭雨的掩护，他们压力也不算很大。
因为也先可是败军之师。
那些瓦剌骑兵们有些迷糊，自家太师带领过来的部队好像状态有些不对，不过眼下已经攻到了城门口。
明军们只能利用着圆阵抵抗他们的冲锋。
不时有些士兵带着攻城器械攀上城墙，孙镗也管不着。
不过零星的士兵显然并不可以决定什么，他们才刚刚攀上城墙，就被城上的滚石擂木给夺去了生命。
“孙大人，你在干什么？敌人都爬到城墙上来了。”
孙镗听着城墙上的抱怨，手中的刀舞的飞快，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老子现在自身都难保，还管你们。
在孙镗奋力杀敌下，那些稚嫩的明军士兵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士气，只是看着这个平时训练他们又慈爱有加的将军都身先士卒，个个鼓足了劲儿。
硬是顶着瓦剌的进攻，久战不下。
“兄弟们，今天咱们就跟这些狗杂种们拼了！”
“狗剩！你他娘的杀的没我的多。”
士兵们喊叫着，不断抵抗着冲锋而来的瓦剌骑兵们。
但是情况就是骑兵在正常情况下，永远克制步兵。
不过就在他们西直门的守军就快陷入绝望，士气跌落的时候，援兵过来了。
清理完战场的石亨和石彪叔侄两个杀神击退了也先主力部队，就在战场上不断游击。
杀的瓦剌哭爹喊娘。
孙镗奋力用刀砍了一个瓦剌士兵，就听到远处传来惊惧的声音：
“兄弟们快逃啊，那个杀神过来了！”
那些进攻西直门的瓦剌骑兵们还在懵逼当中，他们眼中‘大胜归来’的太师所率部队就连忙抱头鼠窜。
丝毫没有往日草原勇士的锐气。
这一刻傻子也明白了，他们的太师不是打赢了仗过来帮忙，而是灰溜溜的来西直门想要捡便宜。
两军夹击之下，瓦剌再次损失惨重。
这下太师再也没有什么我赚够三千万就收手的梦想了，攻克京城显然已经成为了黄粱一梦。
他急急催着身旁的传令兵下达撤退的命令。
德胜门前。
朱祁钰在禁卫军的护卫下，亲临战场，盔甲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些血迹。
就在不久前，他亲手挥刀砍下了一个敌人的头颅。
这是他来到明朝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杀敌，全身微微颤抖着。
脑子如同浆糊般麻木。
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
那个年轻士兵在他面前被斩去头颅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交织。
虽然他贵为皇帝，一言可决无数人生死。
可这亲手砍下别人的头颅，滋味是不一样的，王昌伟手臂上面负伤，是因为朱祁钰的一时仁慈。
想着放过那个跪地求饶的士兵。
可那士兵突然暴起，想要劫持朱祁钰，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仁慈在战场上是多么可笑。
好在王昌伟及时挡下，但是手臂上也吃了一刀，肉深见骨。
朱祁钰这才在王昌伟的痛呼下砍下了这个敌人的脑袋。
慢慢的他眼中没有了仁慈，因为战争肯定是互有折损，他亲眼看到那个在出征前笑嘻嘻问自己能不能照顾他亲人的娃娃兵死在他眼前。
手中握的长刀也不知道何时不再颤抖。
这个时代的人们都比较瘦弱，面对长期养尊处优，日日大补的朱祁钰，自然不是一合之敌。
他杀了一个个瓦剌人，可惜，那个笑脸的主人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他是皇帝，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将士们，给朕杀，不用保护朕啊！”
禁卫们看着如疯魔般的朱祁钰，没有听令，只是默默的守着朱祁钰，为他开辟一条血路。
同样的，也时刻关注着战场的情况。
君臣同心，保卫山河的场景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部分战局的溃败往往能够引起连锁反应。
也先主力部队的失利终于以万钧不挡之势影响到了全局。
溃败，彻底的溃败。
主力部队的失利和明军的合围终于让这群劫匪看到了明军凶悍的一面。
绵羊和恶狼的角色就此转换，倒反天罡。
看着瓦剌骑兵如丧家之犬般的退去，明军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朱祁钰用长刀指着瓦剌逃亡的方向。
“将士们，冲啊！杀光这些狗贼们，不要放跑了他们！斩也先者，封万户侯，破军将军！”
皇帝的金口玉言很快贯彻下去。
大家都知道瓦剌败了，纷纷冲着瓦剌的骑兵们追击。
恨不得立马斩下也先的狗头来找朱祁钰，光宗耀祖。
也先终于体会到了当初土木堡那些明军将士的痛苦，被人如同撵狗一般，杀得屁滚尿流。
自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草原勇士们哀嚎不断，不时有人被明军追上，砍成肉泥。
他知道，这一仗，胜利与他无缘。
草原的神终究没有护佑他这个虔诚的子民。
顾不得悲秋伤春，他双腿一夹马腹，只恨这马儿跑得太慢。
生怕被明军包围变成朱祁镇一般。
“掩护本太师！伯颜罗启锋，令你部断后，阻击明军！”
那个叫伯颜罗启锋脸上带着惊惧，却还是视死如归般带着所属部队去抵抗明军的兵锋。
约莫半个时辰后，伯颜罗启锋所部尽数折损。
大明的士兵们望着满地的残骸脸上皆是兴奋。
此战！他们大明，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