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深渊来临
“爸，马走日，象走田，你这，你怎么下棋还耍赖啊。”中年男人说道。
“下棋，下棋，下棋！”老年男人正说着，突然抓起棋盘，劈头盖脸地砸向中年人：“蠢货！这是下棋吗？这是生死存亡的事情，不可不察啊。”
“那老伴你也不能耍赖呀。”老年女人说道。
“我不耍赖，早被炮打死了。”老年男人说道。
“爸，儿子懂了，谢谢爸。”
中年男人摸着生疼的额头，龇牙咧嘴的说道。
老年男人揶揄道：“你又懂了？你成天懂来懂去的，你懂什么懂？”
“爸，您这话深刻啊，您棋艺高明，这一步高啊。”
“我不会下棋！”
又一个棋子飞出，击中了中年男人的额头，他拿起棋子一看，圆圆的棋子上面写着“兵”，他心中疑惑，这个棋子就5个，这分明是第6个。
哪儿来的啊？
正在中年男子疑惑的时候，他的父亲再次开口：“想我当年啊，给马刷毛的时候，都没有料到马屁股离马腿太近，本来要给马屁股刷毛的，但一不留神戳在了马腿上。那一下就给我踹倒在地了，估计啊，我当时比你现在疼多了，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话音刚落，老年女人嫌弃的看向父子两人：“你们父子俩就在这里发癫吧。”
老年女人离开后，中年男子终于说道：
“爸，你交代的事情，我全部办妥了。”
“什么事情？”
“爸，您不是知道吗？”
“照顾一下我们的衣食父母不行吗？”
“衣食父母？爸您是说”
“对啊，少废话！”
“放心，我会和城里保持联系，狗都不会剩下。”
“我原话是这样说的吗？”
“不是吗？”中年男子故意装傻充楞。
“这样搞是吧？老子定下的事情，儿子这就不认了？要倒反天罡？”
“孙子也不认啊。”
孙连成的家。
孙连成的家建在半坡的一片平地上，几间破旧的土坯房坐落在平地上。
山中平地像散乱的棋盘。
虽然一路上钟小艾已经见到不少土坯房，可是到孙连成家时，破旧不堪的几乎要倒塌的土坯房，着实让钟小艾大吃一惊。
孙连成家像是被燎原的山火烧过一般。
房子黑黢黢的。
附近寸草不生。
钟小艾正心中疑惑，一股扑鼻的臭味袭来，只听见“哞”的一声牛叫，令她吓了一趔趄，她急忙退后了几步，突然，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身体向后仰去。
孙连成赶紧扶住了她：“关于这个房子的事情，别问为什么。”
“为什么？”钟小艾问道。
话音落下，她看到了脚上的牛屎，不禁叫出了声。
“什么为什么？”孙连成追问道。
“为什么不让问为什么？”钟小艾解释道。
“没有为什么，不是不让问，是现在不让问。”孙连成回答。
“为什么？”钟小艾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连成哥，你和钟小艾同学，俩在说什么呢”
李狗剩看到两位自己的同学，正在说着奇怪的话，便近前来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为什么在这里？”钟小艾问道。
“我和连成哥是邻居啊。”李狗胜挠了挠头，又扭头看向孙连成：“怎么？她好奇这个房子的故事？”
“对呀，这个房子为什么是这个样子？”钟小艾趁机问道。
“这里原来长了很多”
李狗剩刚说了一句，孙连成便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看着李狗剩的挣扎，孙连成心知自己只能阻拦得了一时，只好松开了手：“算了，你继续说吧。”
“这里原来长了很多红继木，蔓延的到处都是，后来大家没见过那种红色的植物，觉得可能有毒，但是又怎么除都除不干净，于是就放火烧了。”李狗剩说道。
怎么都除不干净？
钟小艾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植物生命力这么顽强？
还要放火烧这么夸张？
“什么植物？”
“红花檵木，红花继木，学名为：loropetalum chinense var rubrum yieh，是檵木的一个变种，和常见的檵木不同，它不是白色的或者带点绿色的花，而是鲜红无比的花色，在最初是在h省被发现，从面前看来，是我国独有的植物品种，但是性状不稳定，只能经过人工的培育和引种，或者用普通檵木作为砧木来嫁接”
听着孙连成普及植物知识，钟小艾的心里越来越疑惑。
不是说房子被火烧的问题吗？
这孙连成怎么越扯越远？
真的只是这样吗？
这两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关联的事情啊。
钟小艾听完了植物小知识，便决定在附近逛一逛，询问这件事情，但是路上遇到的各种男女老少见到她这个陌生人，反应全都一样。
热情，礼貌，一问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大家还都上前来纷纷询问她的身份和来意，钟小艾耐心地逐一回答，告诉他们自己是孙连成的朋友，来这里是帮孙连成干活，在村民中引起了小小的波澜。
离开后，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远处还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连成这孩子，真会交朋友。看这姑娘，长得多水灵。”
“还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你看她那身衣服，还有背的那个包，都是咱们没见过的。”
“可是刚才听那姑娘说她要帮忙干活？”
“干活？我看啊，只是适应咱们这里的生活，这姑娘都够呛。”
“来体验生活还差不多。”
“来了就是客，哪有让客人干活的，不会是被孙连成给拐骗来的人吧。”
“我看好像是孙连成的对象。”
“可是刚才他们没有说是男女朋友啊，而且就算是对象，也没必要跑到咱这穷乡僻壤来啊。”
“不对劲，我看像是拐骗来的。”
“连城这孩子平时都不怎么说话，怎么能会认识这么个城里姑娘？我看会不会这个姑娘是个骗子，她蒙蔽了孙连成，可能是来搞传销的。”
“不可能，这姑娘看着就面善。”
“面善的人多了，咱们要不要抱井？”
“人家啥都没做，你就抱井？万一闹误会，还有脸见人家？”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咱们还是观察观察吧，提防着点就行。”
众人议论纷纷。
却不知这些话全落在钟小艾耳朵里。
她刚才要离开，孙连成阻止了她，带着她藏在一个隐蔽之处。
“钟小艾同学，怎么样，有什么感悟？”
钟小艾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些人有欢迎，有期待，有怀疑，有猜测。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放置在显微镜下的标本，每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每个举动都受到了严格的审视。
虽然没有恶意。
但也让她原本热忱的心变得有些沉重。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确实是一个“不接地气”的人，她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她意识到，她需要做的不仅仅是适应这个新的环境，更是要打破自己与村民之间的隔阂，真正融入这个集体。
正在钟小艾沉浸在思考中，准备回答时，突然，孙连成将她拉到了一边。
“快走。”
“什么？”
“你得立刻做好心理准备了。”
“什么准备？”钟小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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