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异变
“馥真啊，你说现在这些干部都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进进出出的，有意思吗？”
“老头子啊，怎么没意思？这些人可比祁同伟觉悟高多了。”
“我看他们都不是好人，把我的门槛都踩坏了，还是孙连成觉悟高，改天我得给他道个歉，大风厂工业用地的事情，我可能错怪他了。”
“我说陈老头，你听不出来吗？我说的不是思想觉悟，我说的是政治觉悟。”
京州市养老院。
汉东省一把手沙瑞金的养父母陈岩石和王馥真正在聊天。
是的，是关起门来的话，但门里面的人都知道。所以学习班的事，在组织内不是秘密。
“馥真啊，这些人是居心不良，你没看出来吗？”
“我当然看出来了，你看啊，自从咱们和小金子的关系暴露，那祁同伟只知道来锄个地，这帮人多精啊，知道你渴望什么，直接投你所好啊，这多好。”
“好什么好，大把大把的来送钱啊，都说是要解决财政难题，可解决财政难题，怎么不把钱直接捐了，非要送到这里来，这不是恶心人吗？”
“怎么就恶心人了？祁同伟啊祁同伟，你真是无药可救。”
电话那头，传来祁同伟的上司，主管公检法的高育良的声音。
“高老师，他孙连成卖房子捐钱，这是在给官场的同獠们添堵，丝毫不注意影响，怎么就不恶心人了，我怎么就无药可救了？”
“祁同伟我告诉你，你赶紧去现场附近蹲着，我担心下课后，有人会对李达康或者孙连成下黑手，还有，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祁同伟心中觉得憋屈，这俩给自己添堵的人，自己还要去保护他们。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怎么就没有王法了，怎么就没有天理了？”
学习班内，孙连成的同桌说道。
此时，教室内只有十几个人在讲台上，其他的人都回到了座位上。
他们在内圈五人小组的带领下，正在攻击孙连成，听见孙连成的同桌如此说他们纷纷回应。
“哪里有王法，哪里有天理？孙连成能打李达康，我们打不得，还阻止我们，你看我们这些人都伤成什么样了？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刚把孙连成搞定，你就跳出来阻止，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别拦我们了，反正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只许他孙连成州官放火，不许我们点灯吗？”
同桌见众人仍不听劝，继续说道：“他孙连成那是得了失心疯，而且就打了一拳，可你们是想趁乱害命！”
“害命又怎样，又没监控。都别愣着，赶紧搞定孙连成，然后弄死李达康，我们已没有退路！”
“我刚才都下楼报警了，快住手！你们现在的行为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手机都被收了，你拿什么报的警？”
“这是直播啊，快住手！”
“直播？怎么可能？孙连成的那些虎狼之词，是能播的吗？”
报警和直播两大风险全部被正气男逐条反驳，众人瞬间又七嘴八舌。
“住手是不可能住手的，生意又不会做，只能贪点钱财，勉强维持生活的样子，李达康这条地头蛇，不搞定他，下辈子肯定在监狱里过了，搞定他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就是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呀？就算你是祁同伟，我也不怕你。有本事你把祁同伟叫来。”
“别乱说，当心无巧不成书。”
“哪有什么无巧不成书，祁同伟说不定在高小琴身上学汉语呢，过不来。”
“学什么汉语？”
“回家问你小蜜去。”
可是，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祁同伟领着一群工案冲了进来。
“全部住手！你们在干什么？”祁同伟呵斥道。
众人刚才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一动也不动。
“达康书记，你不要紧吧。啊，是孙连成？什么情况？”
“啊，啊，啊”
孙连成一边叫着，一边指了指李达康，然后不停的对着祁同伟比划着。
“孙连成，你搞什么飞机！”
祁同伟愤怒的呵斥孙连成，然后扭头对着对讲机：“来救护车，孙连成重伤，疑似失去语言能力，李达康重伤昏迷，还有十几个人，算了，他们轻伤，到看守所再治吧。”
见到祁同伟喊了救护车，孙连成不再比划，也昏了过去。
养老院中。
孙连成瞪着血红的双眼，抓住祁同伟的胳膊。
孙连成现在可是红得发紫，不仅重伤刚愈的李达康没有追究他的殴打行为，就连陈岩石和省委一把手沙瑞金也对他赞誉有加，“进部”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惜啊，他不会说话了。
所以，祁同伟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他除了成天呆在养老院听陈岩石讲革命传统与汉东省四十年来的发展以外，就是成天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连星星都不看了。
还有一点，就是这孙连成一有机会就缠着自己。
如今又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令人挣脱不开。
说来也奇怪，有消息传出，说孙连成在学习班的时候就突然发疯了。
而且突然变得像一个练家子。
祁同伟刚开始还以为是疯子力气大，然而试探了几次，却发现他的身手竟然不弱于自己。
自己可是二十多年前就当警察了。
回过神来，祁同伟见到孙连成的样子，心中一凛，但他仍然面不改色：
“孙连成，你不要激动嘛。”
孙连成双眼更加血红，抓住祁同伟的胳膊更加用力，他掏出手机，打出一行字，伸到祁同伟面前：“我激动了吗？”
“没有，没有。”祁同伟说道。
正在祁同伟胳膊更加吃痛的时候，孙连成突然松开了手。
“你不要灰心，离开了光明区一样能为人民服务。”
祁同伟说着，便转身要离去。
谁知这时孙连成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有完没完？
祁同伟正要开口表达愤怒，然而孙连成的手机怼到了他的脸上。
屏幕上显示着：为人民服务，这话你自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