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叔说有一只黑手
回到自家小院。
傍晚时分，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这就是三个太阳的坏处，炙烤了一天的大地都蔫蔫的。
这方世界的动植物似乎习惯了，倒不妨碍他们生存。
有时，叶长青也会思考，穿越前后有很多相似之处，若不是看见地图，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地球上。
这是一片完整的大陆，只不过不知为何沦为了废土。
这片废土中明显包含了很多文明，可惜但凡找到一处有价值的废墟，都会被强者占去。
偏城的人无需考虑这些，他们只要活着就好。
晚风习习，冲过井水的皮肤，每一个毛孔都是舒爽的。
“这酒也是粮食酿的，都是外城那些可怜人种出来的，他们随时都可能被突然出现的兽吃掉，而我们却在这里饮酒，罪过啊……”叶狄斜着醉眼，碎碎念着。
叶长青目露凝重，随即帮老人添了一些酒水：“二叔，满上。”
两人吃喝片刻，快要结束之际。
叶长青试探问道：“兽为何要吃人？”
按照原主记忆，兽本质上也是人类，到底怎么变作兽的，他也不知道。
现在叶长青却是奇怪，既然曾经为人，为何要吃人。
“你为何要吃鸡？”二叔扯着鸡翅膀，一缕细肉卡在牙齿缝里。
他露出黄褐色的老牙，小拇指轻轻戳着。
“饿？”叶长青问。
“饿了可以吃饼！”二叔指了指簸箕中剩下的四五块面饼。
“好吃？”叶长青问。
“鸭肉、驴肉不好吃吗？高级城里还有些精美的食物更好吃。”
二叔瞥了他一眼，又饮尽杯中酒后站起身，“我吃完了，你收拾收拾。”
见叶长青一脸沉思，二叔咧开嘴，黄褐色的牙齿上还挂着些许碎肉，带有一丝神秘的味道说：
“因为他们高兴。”
“……”
二叔的表情很吓人。
叶长青愕然抬头，若有所思，忽然对他说话的方式很有兴趣，便又拉住他，
“二叔，聊聊……再来一碗吧！”
二叔架不住劝，或许是人老了便想找人说话，索性再次坐了下来。
这次他连饼都懒得吃，自顾自浅浅饮酒，
“长青呐，我发现你这两天有些变化……身上似乎还沾了血。”
“……”
“还有呐，你最近的《龙象破甲》是不是突破了呀？食量变大了？晚上还起来偷吃东西？”
“害你老叔每天都要重新烙饼！”
“突破了！”
叶长青正应着，突然面色肃然。
自己绝对没有夜间起床吃东西，二叔说他每天都需要烙饼很不正常，平日里两人吃不了多少，况且叶长青偶尔还不回来吃。
“我可没有偷吃！”叶长青警觉。
“这样啊……”
二叔突然满脸鬼祟，偏过手遮住嘴小声道：
“有没有可能……”
“有一只无形的黑手，潜入了我们的院子……”
“……”
叶长青眼睛猛地瞪大，正在这时，不想二叔哈哈大笑，“瞧你吓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兽都不能进城，哪来的黑手！哈哈哈哈……”
叶长青无语，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二叔，今日有一头兽进城了，是一头猪头模样的兽被杀了。”
“那是该杀，它过界了！”二叔点头，又不屑道：“连形体都还一副野兽模样，居然还敢进城……”
“兽真的不进城吗？”叶长青问。
“有啥事非要进城呢，真是！不是有咱们做掮客的，两边商量着办呗。”
“不过，咱们掮客这一点也最重要……不过界！”
叶长青微微点头，这一次自己算是过界了，打破了平日里万事好商量的平衡，估摸着城外的那群畜生们很快就受不了了。
“对了，今日城主府还遣人来了，将你送的那个什么……香烟，给退了回来。”
他似乎真的不愿多说了，这次饮尽碗中酒，摇摇晃晃就往房间去，嘴里嘟囔着，“长青呐，我当了一辈子的掮客，最懂一个道理，万事发展到今天都是大家商量着办的结果。”
……
入夜，
天空无月，碎花随风飘零，四周静悄悄的。
叶长青如同雕塑一般坐在院中，思量许久，直到耳畔传来夜鸟振翅之声，他才缓缓起身。
厨房也懒得去了，端着簸箕回到房间。
点燃蜡烛，烛光忽明忽暗。
晚风穿过窗户的缝隙传来呜呜的声音，叶长青打了个寒颤。
没有电的世界，真不习惯，老宅子到了晚上就是有些阴森。
影子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活过来一般。
呜呜呜——
窗外的风声更大了一些，突然，叶长青竖起了耳朵。
门外……
咕吱咕吱大口的咀嚼声在耳边响起，
咕嘟、咕嘟、咕嘟……
井口方向传来的异响，好像一只怪兽正在吞咽血水，
就连空气中都有一丝诡异的气息。
砰！
叶长青猛地推开门，他端着蜡烛走到井边，呼——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像电影里那样出现一只怪物。
他差点就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蝙蝠模样的怪物正蹲在井边啃噬尸体。
还好，还好，挺正常的。
叶长青转身，
不对！
不对！
不对！
身子忽然僵住，
叶长青猛地回头，看向井边石桌，剩下小半只烧鸡没了。
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叶长青缓缓打转，环视整个院子。
院子里还是一切如常，除了二叔栽种的一些花草，另就是一些黄色的麻布袋堆在那里，那是秋收时节用来收购粮食的。
吱扭——
房间门方向传来一声奇怪的响声，叶长青目力本就很强，他隐约看见一道黑影闪过，说不清是钻进了房间，还是从房间里出来了什么东西。
呼——
猛地扭头，蜡烛居然灭了。
要知道这晚风轻柔，不至于吹灭蜡烛的。
“是谁？”
叶长青索性将蜡烛扔在地上，双目如炬仔细打量院子。
慢慢，四周泛起了一些雾气，说不上来是夜晚的水雾，还是什么其他的诡异。
shu——
shu——
后颈脖传来一股凉风，汗毛全部一根根倒立起来，叶长青扭身一拳，这一拳力量极大，爆鸣的破空后听见刺啦一声。
叶长青盯着脚下，
一只黄色的麻布袋……
被自己一拳打的粉碎。
砰！
“怎么回事啊！”
二叔嘟囔着推开门，他看见满院子的雾气，忽然眼睛一缩，好像看到了莫大的恐怖，
手指着叶长青的身后，大声吼道：
“它……它……它……它……它……它……它……”
还未等叶长青反应，二叔大吼一声，
“是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