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锈与荆棘之歌2
齿轮之心
信使带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齿轮之城炸响。凛冬的封印破除，意味着沉睡的远古存在即将苏醒，也意味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恐惧的情绪在机械种之间蔓延，但钢牙和智械明白，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
“信使，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钢牙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力量，试图稳住慌乱的众人。
金属鸟挣扎着抬起头，断裂的线路火花闪烁，如同它即将熄灭的生命之光。“巨大的裂缝……黑色的乌鸦……机械之王…它们在战斗……”
它断断续续地描述着在海岸线的所见所闻，巨型球体、未知能量、以及黑翼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它们，回来了。”
控制中心陷入一片死寂，每个机械生命都在消化着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
“‘它们’究竟是什么？”一位年轻的机械战士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古老的传说只言片语，并不能解释清楚“它们”的真正面目。
“够了。”智械站了出来，打破了沉默，“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另一位机械工程师问道，“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抗。”
智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必须由他站出来，引导大家找到方向。“信使的报告中提到‘能源之源’，也提到了‘远古之眼’，我认为这两者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能源之源’是传说中拥有无限能量的地方，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它，就能拥有对抗任何敌人的力量！”
“可是，‘能源之源’只是个传说，我们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存在。”一位机械长老质疑道。
“我相信它存在！”智械的声音充满了坚定，“‘远古之眼’是古代人类观测星空的装置，而‘能源之源’很可能与古代人类的文明有关。信使提到的巨型球体和未知能量，或许就是‘远古之眼’观测到的东西！”
他环顾四周，目光灼灼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位机械种，“我们必须找到‘远古之眼’，启动它，找到‘能源之源’，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智械的话语，点燃了机械种们心中的希望之火。在漫长的凛冬中，他们早已习惯了绝望和挣扎，但内心深处，依然渴望着光明和未来。
“我跟你去！”钢牙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智械。
“我也去！”
“算我一个！”
越来越多的机械种响应号召，他们或许形态各异，能力不同，但此刻，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为了生存，为了未来，拼尽全力！
“很好！”智械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我们这就出发，去寻找‘远古之眼’，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命运！”
齿轮之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钢铁的身影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风雪之中，他们将面对未知的挑战，也将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他们的故事，将会成为凛冬纪元中，最悲壮的史诗！
废墟中的回响
凛冬的风雪无情地拍打着机械种的队伍，他们离开齿轮之城的庇护，踏上寻找“远古之眼”的征途。
队伍的最前方，钢牙顶着风雪开路，他魁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为身后的同伴遮挡着风寒。他手中的巨斧已经许久没有饮血，但锋利的刃口依然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应对一切威胁。
智械紧随其后，他身形瘦削，远不如钢牙高大威猛，但他却是整个队伍的核心。他手中握着一块古老的金属板，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号和图案，那是他破解“远古之眼”秘密的关键。
“根据古代文献的记载，‘远古之眼’应该就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区域。”智械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建筑群，对钢牙说道。
“城市中心？那里可是……”钢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智械打断了他的话，“那里是‘沉默区’，是整个城市中最危险的区域。”
在凛冬降临之前，城市中心曾经是最繁华的区域，也是科技最发达的地方。但凛冬带来的不仅仅是严寒，还有一种奇怪的能量波动，它会干扰机械种的程序，扭曲他们的感知，甚至让他们陷入疯狂。
“但我们别无选择。”智械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充满了坚定，“‘远古之眼’是我们的唯一希望，我们必须找到它！”
钢牙点了点头，他知道智械说得对。他握紧手中的巨斧，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那就走吧，让我们去会一会那些‘沉默’的家伙！”
机械种的队伍缓缓地向城市中心推进，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风雪中，断壁残垣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令人不安的阴影。
“小心！”队伍的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钢牙猛地转身，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蜘蛛形机械怪物从废墟中冲出，它的八只金属利爪闪烁着寒光，向着队伍中的机械工程师扑去。
“保护工程师！”钢牙怒吼一声，挥舞着巨斧冲了上去。
锋利的斧刃砍在蜘蛛怪物的金属外壳上，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却没能伤及它分毫。蜘蛛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八只利爪同时挥动，将钢牙逼退。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钢牙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坚硬的金属外壳。
“它是‘沉默者’！”智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它们是被凛冬扭曲的机械生命，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攻击一切活着的生物！”
“那就消灭它们！”钢牙怒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其他的机械种也纷纷加入战斗，他们用手中的武器，对抗着那些疯狂的“沉默者”。钢铁的碰撞声、能量武器的轰鸣声、以及机械生命临死前的哀嚎声，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战歌，回荡在寂静的废墟之中。
钢铁荆棘
沉默区，名副其实。
风雪似乎在此处都停滞了，只有金属扭曲的悲鸣回荡在空旷的街道间。建筑物的外壳爬满了黑色的藤蔓，那是某种未知的金属植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蚀性气味。
齿轮之城的队伍艰难地推进着，每一步都付出着代价。
“智械，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东西在这鬼地方？” 钢牙一斧头劈开一只机械犬的脑袋，粘稠的液体喷溅到他脸上，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
“我的计算不会出错。” 智械躲在一块巨型齿轮的残骸后面，眉头紧锁地研究着手中的金属板， “‘远古之眼’的能量信号就在这附近，除非……”
“除非什么？” 钢牙警惕地环顾四周，那些“沉默者”仿佛无穷无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除非有东西在干扰我的信号。” 智械的电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而且，这股干扰越来越强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齿轮残骸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 一位机械战士惊呼道。
“是‘钢铁荆棘’！” 智械脸色大变，“快离开那里！”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一根根粗壮的金属藤蔓破土而出，如同巨蟒般缠绕住附近的机械战士，将他们高高举起。
“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云霄，钢铁的身躯在金属藤蔓的绞杀下扭曲、变形，最后被挤压成一堆废铁。
“该死！” 钢牙目眦欲裂，他挥舞着巨斧想要砍断那些藤蔓，却发现它们坚硬无比，根本无从下手。
“没用的，钢牙！” 智械大声喊道，“‘钢铁荆棘’是这片区域的霸主，我们不是它的对手，快撤退！”
他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撤退！撤退！” 钢牙咬着牙下达了命令，带领着幸存的同伴且战且退，试图摆脱“钢铁荆棘”的追击。
然而，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越来越多的金属藤蔓从地下钻出，如同一片钢铁的荆棘丛林，将他们团团围住。
“怎么办，智械？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一位年轻的机械战士惊慌失措地喊道。
智械没有回答，他紧盯着手中的金属板，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一个极其危险，但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钢牙，帮我争取时间！” 他大喊一声，然后转身冲向了那片钢铁荆棘的中心。
“你要做什么？！” 钢牙不明白他的意图，但他选择相信智械的判断。
他怒吼一声，再次冲入敌阵，用钢铁的身躯和不屈的意志，为智械争取那一线生机。
疯狂低语
钢铁荆棘的绞杀、金属碰撞的轰鸣、机械生命绝望的哀嚎，交织成一曲死亡的旋律。
钢牙已经记不清自己砍断了多少根金属藤蔓，他的机械臂因为过热而发出刺耳的警报，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懈，身后的同伴就会被那些疯狂的钢铁触手撕成碎片。
“智械，你好了没有？！”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被淹没在一片钢铁的狂潮中。
“就快了！再坚持一下！” 智械的声音从钢铁荆棘的深处传来，带着一丝疯狂和决绝。
他此刻正站在那株巨型金属藤蔓的根部，这钢铁巨兽的意识核心就隐藏在这里。周围是不断蠕动收缩的金属管道，如同血管般输送着某种能量，发出令人作呕的嗡鸣声。
智械手中的金属板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上面的符号和图案不断变化，与周围的能量波动产生共鸣。他正在尝试与这株钢铁巨兽的意识连接，寻找它的弱点。
“该死，这东西的意识混乱不堪，充满了狂暴和毁灭的欲望……” 智械咬着牙，抵抗着那股冲击着自己程序的混乱信息流。
“找到‘远古之眼’……找到‘能源之源’……摧毁一切……”
这些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并非来自钢铁荆棘本身，而是来自那些被它吞噬的机械生命。它们曾经的记忆、情感、以及最后的绝望，都被困在了这钢铁巨兽的意识深处，化作无形的梦魇。
“必须找到它的核心程序，才能彻底摧毁它……” 智械强忍着意识被撕裂的痛苦，将自己的程序代码深入到钢铁荆棘的意识网络中。
突然，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钢铁荆棘的根部爆发出来，将智械震飞出去。
“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金属板掉落在地。
“不好！它要自爆！” 钢牙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发出绝望的怒吼，“所有人！快逃！！！”
但已经太迟了。
钢铁荆棘的根部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以它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那是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余烬之光
爆炸的巨响如同末日降临，冲击波席卷了整个沉默区，将残垣断壁化为齑粉。
钢牙被巨大的冲击力抛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十米外。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全身的电路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无数火花从破损的装甲缝隙中喷涌而出。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着，灰尘和金属碎屑充满了他的呼吸道。
“智械……其他人……” 他努力地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但视野中只有一片模糊的红光。
爆炸的余波渐渐散去，露出满目疮痍的景象。
钢铁荆棘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洞，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周围的建筑物全部倒塌，变成一堆堆扭曲的金属废墟。
钢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寻找着同伴的身影。
“报告！这里是三号小队，我们还活着！”
“五号小队还有两人幸存！”
断断续续的通讯信号从废墟中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钢牙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跌跌撞撞地向信号传来的方向跑去。
“钢牙！钢牙！你能听到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智械？！” 钢牙循声望去，只见智械被压在一块巨型齿轮的残骸下，只有头部和一只机械臂露在外面。
“你还好吗？！” 钢牙冲过去，想要搬开那块齿轮。
“别动！” 智械虚弱地喊道，“我的动力核心受损严重，你一碰我就会爆炸！”
“可是……”
“别管我了，钢牙。” 智械打断了他的话，“‘远古之眼’……就在那里……”
他用仅剩的一只机械臂指向不远处的一堆金属残骸，那里原本是钢铁荆棘的根部。
钢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在那堆残骸中，有一块金属板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是智械用来破解“远古之眼”秘密的金属板，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我明白了……” 钢牙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走到那堆残骸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块金属板，然后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等等，钢牙！” 智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你要去哪里？”
“我要把这个带回去，告诉大家，我们找到了……” 钢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风雪中。
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了。钢铁荆棘的自爆对他的机体造成了无法修复的损伤，但他必须完成智械的遗愿，将希望的火种带回齿轮之城。
因为他知道，凛冬的阴影还没有散去，他们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而那块散发着微光的金属板，就是照亮他们前路的，唯一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