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逢
“喂～听听大美女～”手机里传来王楚生贱嗖嗖的声音。
“怎么了？”沈听澜问。
“我明天再多带一个人去。”
“啊？谁啊？”沈听澜心里一颤，除了他还能是谁。
“姜翮。”王楚生说完后迟迟听不见对面出声。
“哎呀，你别多想，我明天刚好过生日，我在法国就认识你们俩，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过生日吧～”王楚生灵机一动，扯了个慌。
沈听澜嘴角轻微抽动“你不是下个月过生日吗？”他这张口就来的样子还真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呃…那个…额…我这个是阳历生日。哎呀，反正我明天过生日你们得陪我。”王楚生厚着脸皮说“明天我带蛋糕过去啊，你喜欢的巧克力蛋糕，等我们啊…”说完直接挂断电话，不给沈听澜拒绝的机会。
沈听澜仰头看着天花板，姜翮…姜翮…姜翮…好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
或许见一面也不是什么坏事，电影里不是说“最好的放下就是见一面。”她这么想着，或许见一面后，这些年的执念就不会那么耿耿于怀了。
莱昂说，直面恐惧才是消除恐惧的最好方法。自从蹦极以后，她也确实没那么恐高了。
她心里一遍遍说服着自己，为明天的见面做准备，其实也不算是准备。要是换作从前，她见姜翮前一定会仔细洗一遍头发，选一款最好闻的护发素，在镜子前反复整理衣服…
然而她现在不想做这些了，素面朝天，头发也没有梳洗，地板上还有随意扔掉的画稿…
这个下午过得格外漫长，姜翮先是擦了擦鱼缸，又把花瓶从柜子的第一层放到第二层，还失手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哥们儿，你能歇一会儿不？你都来来回回走了两个小时了，地板都要包浆了！”王楚生有些无语的说。
姜翮这才坐下，双手不停摩挲着指关节。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姜翮失眠了，他握着叮当猫，冰冰凉凉的釉面紧贴在他脸颊旁，他一闭眼就是听听的模样，她在哭…
终于到了见面的时候，午后的阳光仍然不容小觑，姜翮两人顺着光影斑驳的楼梯进入一座公寓楼。
到了门口，姜翮看着眼前的红木门，他條然僵住，还是王楚生提着蛋糕敲了敲门。
姜翮屏息，生怕吐出的气息太重，打破了这场梦境。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女孩缓缓推门，探出头来，是他记忆里的人，他的心脏剧烈的收缩着。
她还是那么漂亮，一颦一笑都像话剧一般引人驻足，只是黑眼圈重重的挂在眼下，脸颊的肉少了一些，许是褪去了婴儿肥的缘故，眉眼间也多了几分病气…
“快进来吧。”沈听澜接过蛋糕，招呼着他们进门。
不知是不是眼神故意的闪躲，她还没有好好看他…
屋里家具十分朴素，沙发上除了一本书，空旷的没有使用痕迹，飘窗上有一盆绿植，但也是蔫的。
“来来来，咱们先把蛋糕拿出来。”王楚生自告奋勇的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唉，小心蹭衣服上。”沈听澜开口提醒时已经晚了。“你别动，我去拿卫生纸。”
沈听澜慌忙跑进房间，在几个储物角里扒拉着，她蹲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的噗簌噗簌往下掉。
沈听澜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没了爱就要去寻死觅活的那种人，她一直坚信她能放下，再过几年就好了。
但是被时间冲去的感情就好像麦穗，看似发芽了，新生了，但是积年累月的沁润在水里，再见面时就被酒精冲昏了头脑，感情发酵的愈发浓烈，直到再次见到他，她才发觉低估了自己对姜翮的感情。
她在开门的一瞬间就差点儿没绷住眼里的泪水。
她胡乱抹了抹脸，抱着卫生纸出去。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她打开电视，放了一个演唱会，又开了几瓶红酒。
“来来来，咱们干杯，祝我生日快乐！”王楚生一点儿也不扫兴的说。
接着，沈听澜不怎么说话，她和姜翮分别坐在王楚生两侧，她的脖子像是钉了铁板，死死地看着前方的电视，时不时的抿一口红酒，不知不觉竟下去了半瓶。
好巧不巧，演唱会刚好唱到“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的眼睛…”
沈听澜喉咙一紧，眼眶酸酸胀胀的，又要喝酒。
“少喝一点儿。”姜翮声音有些沙哑。这是他们今天正经说的第一句话。
“好。”沈听澜放下手中的酒。
“咳…蛋糕太腻了，我下楼买点儿炸鸡去。”王楚生识相的给二人留出独处时间。
“你…过的怎么样？”姜翮开口问。
“嗯，挺好的。”沈听澜把头撇向另一边说，“你呢？学的什么？”
“化学。”
沈听澜后悔她随口问了这句话，她心里的情绪愈发翻涌。
“我在巴黎，离的挺近，有事可以找我。”
这话他高一的时候也说过。沈听澜的背已经有些颤抖。
她撑着站起来，努力压着哭腔说“我下楼接一下王楚生。”
站起来后，她迈不动腿了，她感觉四肢从指尖到躯干发麻，没有知觉。
哐当一声，酒瓶从手中滑落。
“听听！”姜翮连忙起身。
手脚麻木，接着是眩晕，像一支没立稳的木棍，摇摇晃晃的。
“听听，怎么了？”姜翮心疼的紧，连忙把听听抱在沙发上坐着。
“卧室…床头柜…有退烧药…”沈听澜用气声说着。自从在肯尼亚那次住院以后，她就时不时的发烧，觉也越来越多…
姜翮连忙跑进卧室，床头柜上瓶瓶罐罐的全是药，他一个个看名字，好一会儿才找到退烧药，连忙拿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