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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乐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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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涵一早儿就来瑾南王府等候倾溶与松阳,她在花园内碰到兰曦。兰曦见到香涵比以往更添了不少热情:“哟?香涵来了?”香涵也听闻她有孕一事上前问候:“还为恭贺夫人大喜。”兰曦打量着香涵,自觉有孕比她高人一等也不行礼不说敬语:“今儿怎么想到来我们府里了?”

    香涵也不跟她计较,依然温和地回道:“来看看王妃。”兰曦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人人都能和倾溶和睦有佳?此时倾溶从玄月殿的台阶走下看到香涵说道:“这么早就到了?我还想着去找你呢。”香涵屈膝行礼:“见过王妃,怎能让王妃等我呢?”

    兰曦也不情不愿地向倾溶行礼,倾溶说道:“免礼,你有孕在身,好生保养。”兰曦问道:“王妃这是要出门吗?”倾溶:“带香涵出去逛逛。”兰曦:“话说来陵都那么久,我也没逛过街市呢。”倾溶躲着她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带她一起出府:“街市上人多不方便,你有着身孕还是在府里好好静养。等你生产完,想去哪儿逛就去哪儿。”

    说完就带着香涵走了。兰曦拽紧了拳头:“哼,香涵看着温顺,背地里攀爬比谁都厉害。”碧云:“夫人何必在意,香涵又不是咱们府里的人。”兰曦:“我就是气不过,我都有孕了,陛下还不给我赏封号。这香涵家世寒酸,一进府就赐了封号。难道我还比不上她吗?”碧云:“夫人生产后,一定会给夫人奖赏的。这才叫名正言顺啊,香涵顶着明夫人的封号,却没孩子,时日久了,瑾襄王一定会嫌弃她的。”兰曦:“哼,我看她攀上盛倾溶能捞到什么好!”

    倾溶带着香涵去琴馆等松阳,香涵仔细打量着琴馆,羡慕不已:“王妃在这儿学了几年的琴?”倾溶细算了算:“从八岁开始学琴,也有十二年了。这里是我与松阳、芙龄一起长大的地方,我们三个自幼一起学琴。”香涵从未见过芙龄,有些好奇:“芙龄可是右相之女?”侍女雨杉提醒道:“夫人,韩笠已不是右相了。”香涵瞬间感到失言,不好意思地憨笑道:“对对,韩太府。”

    倾溶:“是啊,芙龄是他的女儿。”松阳此时进馆拿着一盒纸袋递给玉蝉:“这是母妃赏的松花酿糕,我想着带给你们尝尝。”琴馆里的女孩儿们看到她们三纷纷耳语着,松阳感叹道:“自从你嫁给我四哥后,咱们就再也没来过这琴馆。”这琴馆承载着她们少女时的梦与懵懂,倾溶:“有时在府里无事可做,弹琵琶就是唯一的消遣。”

    玉蝉笑着说:“殿下不就是因为王妃弹琵琶弹的好,才对王妃一见倾心去请求赐婚的吗?”香涵:“真有此事?”倾溶红着脸躲避着:“别听玉蝉胡说,三皇兄对你可好?”香涵:“殿下对我很好,有的时候真觉得这种美好有些不真实。”

    倾溶很明白香涵的感受:“患得患失是人之常态,唯有自我排解。”松阳:“哎呀!你们别说这些失啊得啊,咱们去哪儿逛逛?”香涵:“我对陵都完全不熟,都听你们安排。”松阳点着下巴思索着:“哎?不如去乐鸿楼听曲儿?”倾溶:“这…咱们是女子,会让咱们进去吗?”香涵懵圈:“乐鸿楼是哪儿?”松阳笑眯眯地轻声说道:“是陵都最有名的伎院。”

    香涵大惊失色:“啊?咱们去那儿合适吗?”倾溶解释道:“那儿只卖艺,哪里的姬娘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香涵悄悄问道:“你们去过吗?”倾溶浅笑:“未出阁时,与松阳去过一回。那时我们调皮,扮男装去玩儿的。”松阳:“这算何难事?咱们去置办身男装就是了。”香涵也对乐鸿楼充满了好奇,便答应了。

    她们换完男装后大摇大摆进了乐鸿楼,松阳要了大堂的位置坐下。一个浓妆艳抹却掩盖不住上了年纪的嬷嬷走上台说道:“今日唱曲儿的是桑蝶姑娘,各位公子稍等片刻!”台下一片喧嚣,她们有些不解,倾溶看着身旁的公子神色飞扬笑道:“这桑蝶姑娘一定是个人物,大家都很期待她呢。”

    可过了半柱香时刻,桑蝶依旧没上台。台下有人坐不住喊道:“我们着茶都过了好几遍,桑蝶什么时候上台啊!”嬷嬷慌慌张张地跑上前谢罪:“不好意思啊各位公子!桑蝶今日身体欠佳,马上安排别的姑娘顶上!”众人直接不干了:“我们就是冲着桑蝶来的!你这不是在诓人吗?”

    一姑娘抱着琵琶匆匆上台,嬷嬷赔着笑脸:“各位公子,等桑蝶下次唱曲儿,我送每桌一壶酒!”台上的姬娘悠悠弹着曲儿,倾溶合着梅花酒微醺红着脸。她又想到瑾誉,一月未见他,思念早已控制不住。她撑着脑袋玩着酒杯杯沿说道:“不知瑾誉伤势如何,也不知他此时到哪儿了。”

    松阳抿着糕点笑道:“倾溶这是思念夫君了。”香涵:“倾溶与瑾南王殿下的感情,真是难得。”倾溶笑道:“一开始我们俩不约而同逃婚,谁知会是这样的缘分。”香涵:“逃婚?”松阳:“是啊。他俩啊,一起逃婚去了。后来又欢欢喜喜回陵都,稀罕吧?”香涵掩面而笑:“简直不敢想象。”

    倾溶问松阳:“裴昔年走之前可有与你告别?”松阳有些尴尬,扯了扯嘴角:“我倒是去找他了,只是我觉得我与他并没有缘分。”倾溶:“为何这样说?”松阳放下手中的糕点:“我也说不来,就感觉他与我还是如同兄妹一般。”香涵:“慢慢来吧,裴少将给我的感觉是很正直严谨的人。也许他害怕僭越,与公主太亲近,也不利于公主的闺阁清誉啊。”

    倾溶:“说得有理,还是顺其自然。”松阳叹气着捧起脸颊:“哎,我什么时候能收获如意郎君呢?”倾溶起身说道:“我要去下更衣室,一会儿回来。”玉蝉跟着她去往更衣室,嬷嬷看到她们俩说道:“哎哟!公子啊,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客人吐了,烦请去楼上更衣室吧?在西边拐角。”

    倾溶上了二楼,拐拐弯弯摸索着,玉蝉在门口候着她。倾溶刚出更衣室,就被一女子撞倒在地,两人扶着额头吃痛。玉蝉赶忙扶起倾溶呵斥道:“姑娘怎么回事?莽莽撞撞的!”姑娘起身赶忙道歉:“对不起!”后面追着一男子吼道:“你给老子站住!”

    倾溶捂着额头一看,居然是二皇子瑾瑄。她生怕被认出,想捂住脸,但瑾瑄貌似喝多了酒,神志不如以往清醒。他伸手拎起地上的女子往厢房里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倾溶一着急就起身辩驳:“这位公子何故如此粗鲁?”女子被吓的不敢说话,她嘴角红肿着,明显是被人打过。瑾瑄眯着眼睛看着倾溶。

    倾溶心慌不已,怕不是认出她了?瑾瑄开口说道:“怎么?想跟我抢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倾溶庆幸瑾瑄酒醉没认出她,于是大胆与他辩驳:“乐鸿楼向来只卖艺,公子何必强人所难?”瑾瑄白了她一眼:“可笑,别人不行,就我可以强迫她。”嬷嬷此时着急忙慌跑到二人面前:“哎哟喂!这是怎么了?”

    倾溶:“乐鸿楼什么时候要求姬娘接客了?嬷嬷这也太不讲究了,真是白误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谁不知道乐鸿楼的姬娘文采出众,卖艺卖才。现在和别的青楼一样了?”嬷嬷有些为难:“不不,怎会?咱们姬娘从来不做那些事情。”玉蝉拉着倾溶小声说道:“咱们还是不要生事了。”

    倾溶:“这姑娘能陪我下棋吗?多少银两?”嬷嬷:“桑蝶已经被李公子定了。”倾溶:“哦?刚才说她身体不适不唱曲是骗我们的?我现在下去就告诉等候她的公子。”嬷嬷赶忙讨好:“别别!公子这样,咱们该怎么做生意啊!”倾溶看了眼桑蝶,又看了眼瑾瑄,她知道跟他硬碰硬没有好下场。问道:“那桑蝶姑娘何时才能陪我下棋?”嬷嬷见她松了口笑眯眯地说:“后日!后日公子来,必定让桑蝶陪您!”倾溶:“好,你说的,可别再出纰漏。”倾溶与玉蝉下了楼,脑海里浮现着桑蝶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暗自下决心后日一定要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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