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逃出丘岭
桑雅第二日带着令牌交给瑾誉:“阿勒泰准备明日迎娶倾溶姐姐。”瑾誉握着令牌的手渐渐变紧:“什么?这么紧迫?”桑雅蹙眉点头:“你伤势如何?”瑾誉捂着胸口:“顾不了我的伤势了,我必须去救她。”
桑雅:“我想好了,今晚我会去倾溶姐姐的营帐中假意告诉阿勒泰我帮她行浴礼,夜深会有人来带你们混入营帐。到时候,你赶紧带她走。”瑾誉:“阿勒泰如果发现你帮助我们,会怎么对你?”桑雅笑道:“他能拿我怎么样?我阿爹可是酋长。别瞎担心,你们在此候着。”
倾溶心神不宁眼神空洞地坐在镜前,侍女帮她拆着发饰。桑雅掀帘而入,对着侍女说道:“退下吧,我来帮嫂嫂梳头。”侍女纷纷退了出去。倾溶看着桑雅,急于从她嘴里知道瑾誉的消息。桑雅帮她梳着头轻声说道:“姐,你与玉蝉换上侍女的服饰。一会儿我会让我的侍女进屋与你们交换,我换上你的服饰假扮你,侍女会带你出去。”
倾溶:“你假扮我?被阿勒泰发现了怎么办?”桑雅:“有我阿爹在,你无需担心我。你的夫君会在外面接应你,记住,千万不要走来时的路,阿勒泰一定会派人去找你们。”倾溶还是放不下心:“可是!”桑雅伸手点住她的嘴唇:“阿勒泰不敢把我怎么样,他一个外戚而已。只有这一次机会,你要是不答应就要嫁给他了,到时想再出逃更难了。”
倾溶握住她的手:“桑雅,有笔墨吗?”桑雅从桌上拿了纸笔递给她,她款款写下几行字交给桑雅:“我叫盛倾溶,这是我父亲的府邸琴鹤府。你要是来陵都,我应该会在瑾南王府,要来找我,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桑雅挤着酒窝笑道:“我就说呢,第一眼见到你们就觉得你们的谈吐不一般,原来你的夫君是中原的瑾南王。我也相信我们有缘还会再相见!一切珍重。”就在她们舍不得告别之时,桑雅的贴身侍女带着玉蝉进账:“倾溶小姐,我们要快些出去了,不能误了时辰。”倾溶快速将婚服脱给桑雅,自己换上侍女服。桑雅盖上了头帘,倾溶看着桑雅眼泪夺眶而出她紧紧抱住桑雅:“桑雅,谢谢你。”桑雅也眼眶含着泪重重地点着头:“快去吧。”
倾溶与玉蝉跟在侍女身后低着头往前走,她心里揣揣不安每每路过一个人他都心跳到嗓子眼生怕被发现。好在上天眷顾,没有被发现。她走到营帐外后,门口有两个侍女将她们此前带来的行李交给她们:“小姐,往西边走就能出去了。那里有人接应,快去吧。”倾溶:“一定要护好桑雅。”
侍女点头推着她们走进了夜深的丘岭草原。倾溶与玉蝉狂奔着,一步都不敢慢下来。在不远处,看到有几个黑影。她心跳加速,缓下了脚步。那黑影也缓缓走向她,月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是瑾誉。两人加快步伐,倾溶冲进他的怀抱。瑾誉搂住她不停地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倾溶这才体会到什么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瑾誉捧着她的脸:“阿勒泰有没有为难你?”倾溶摇头:“没有,桑雅把我给救出来了,此恩必得找时机回报。”瑾誉不停地摸着她的脸颊:“好…好…”彦书看着营帐方向催促道:“殿下,我们要赶紧上路了,以免阿勒泰发现追击。”桑雅派去接应的人牵了两匹马交给彦书:“公子、小姐,快些回去吧。”彦书接过马:“多谢!保重!”
瑾誉将倾溶抱上马,四人消失在黑夜中。
阿勒泰牵着桑雅行跪拜礼,只听到桑雅老是发出异样的哭泣声。他越听越不对劲,掀开头纱一看是桑雅,他震怒:“怎么会是你?”桑雅哭着跪到阿布酋长脚下,阿布酋长也十分惊讶。桑雅假意委屈说道:“阿爹!阿勒泰给我下药绑着我穿上这嫁衣与他成婚!他就是个有违人伦道德的禽兽!”
阿布酋长被梨花带雨的桑雅骗到,他大挥衣袖喊侍卫拿下阿勒泰:“阿勒泰!你是桑雅的哥哥!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阿勒泰挣扎着疯狂辩解:“酋长!我没有!我绝未给桑雅下过药!我要娶的是倾溶!”桑雅斜眼瞪着阿勒泰:“那我怎么会在此与你成婚?你还狡辩?”
阿勒泰吼道:“倾溶呢?是不是你把她放走了?再来陷害我?”桑雅伏在阿布酋长的膝盖上痛哭:“阿爹!我为何要帮着一个才认识几日的中原人陷害哥哥啊!”阿布酋长盛怒将阿勒泰关押起来,即日再定罪。
瑾誉带着倾溶连夜赶路赶到新县,他让彦书拿着令牌敲开了知县府的门。知县见到令牌立马出门迎接:“不知是瑾南王来访,恕臣有失远迎!”瑾誉:“大人请起,我也是私访到此。现在有一桩难事,需要大人助一臂之力。”
知县:“王爷请吩咐。”瑾誉:“我们前段时日去了趟丘岭,在那里遇到了困难。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烦请大人派人护送我们回陵都。”知县震惊瑾誉不带人马独自闯入丘岭,问道:“王爷去了丘岭?那酋长可有对王爷不敬?”
瑾誉否认:“阿布酋长对我们很是敬重,只是他有一阿郎阿勒泰,行事不正。我们不知回去路上是否还会遇到危险,所以要人护送。”知县连声答应:“那是自然要派人护送,王爷放心住下。等待你们休整好后,通知老臣一声,老臣安排妥贴人马护送王爷。”
瑾誉点头:“另外,上折子给父王。丘岭阿布酋长的女儿桑雅护驾有功,理应受到赏赐。那阿勒泰,需得除掉。怎么绰词,你看着办吧。”知县领命:“臣遵旨,臣这就去安排住所。”倾溶见瑾誉事事周到妥当,欣慰至极。瑾誉问道:“这下,你可安心了?”倾溶点头:“甚好,桑雅对我可是救命之情。”瑾誉笑着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进屋后,瑾誉见倾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给彦书使了个眼色。彦书拉着玉蝉退下了,倾溶缓缓开口:“你的伤可要紧?”瑾誉:“你帮我脱了衣服看看?”倾溶羞红了脸:“你!我回屋了。”说完就起身往外走,瑾誉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回怀里:“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倾溶内心里是想留下来与他好好说说话,但又害羞不敢提出,她轻声说道:“那你不许对我无礼。”瑾誉笑着摸她的头:“我们有一生要相伴,不心急。”他垂头嘴唇凑到她耳边:“我会等到大婚那晚。”他轻飘飘的话语如暖风一般挠过倾溶的耳畔。
瑾誉回身解下了外衣,敞开寝衣,倾溶见此低下头回避他。瑾誉拉过她坐到他身边,拿起她的手轻轻描着他的伤痕。倾溶感觉到斑驳的疤痕感:“还痛吗?”瑾誉:“不痛了,见好了。”倾溶帮他系好衣带,瑾誉看着她问道:“阿勒泰有对你不敬吗?”
倾溶想到阿勒泰种种行为就后怕:“他没有机会,桑雅一直都来陪着我。”瑾誉紧紧握住她的手:“以后再也不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我会护好你。”倾溶:“我曾想过,如若我没能有机会逃出来,那我就在当晚了结自己。”
这是瑾誉回来后第一次看到她柔弱外表下隐藏着这样坚韧的心,他心脏被感动到抽搐,倾溶永远都能给他最安心的承诺。他发誓道:“我不会再让你面对到那样的绝望,以后都不会。”倾溶:“我以后都不在乎你会娶几房夫人,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如同我心里有你一般,足矣。”
瑾誉知道她会为了他的身份稳固做出种种牺牲,但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去接受默许她的牺牲。瑾誉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吻向她,倾溶褪去了之前的羞涩内敛回应着他。瑾誉感受到了她的回应,他摸着她的背,滑到腰间往自己怀里搂。
那十年,他没有临幸过任何女人,他多少个夜晚在忏悔没有护好她,从今往后与她的每次接触他都会加倍珍惜。倾溶感到不能再深入,她很怕受不住瑾誉的撩拨,她松开唇闭眼缓着情绪。瑾誉看穿了她的心思,他捧起她的脸:“早些歇下吧,累了一天了,今晚我陪着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倾溶点头笑了,好在瑾誉每次都能缓解她的尴尬。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瑾誉终于可以撇下顾虑抱着她入眠。想带他们即将成婚,虽然前路会有很多荆棘坎坷,但是他已经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并不害怕。他要给倾溶所有的美好,弥补他们错过的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