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到达丘岭
彦书敲了敲车门:“公子,这雨太大了,前面有一个木屋像是没人,我们现在此歇息吧。”倾溶下马车后看到彦书浑身都湿透了:“彦书,你换身干净衣裳吧,会着风寒的。”
瑾誉听到倾溶关怀彦书心里很不得劲,彦书瞥了一眼瑾誉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倾溶看着彦书离去的背影说道:“没想到彦书平常跟闷葫芦似的,打起架来气魄十足。”瑾誉酸酸的问道:“我刚才也出手了,你没看到吗?”
倾溶瞟了他一眼不理他,她进屋与玉蝉点燃了蜡烛。屋内瞬间亮堂,玉蝉整理着地上的干草,拆开行李铺着被褥。倾溶躺了下来,屋外滂沱大雨,瑾誉拿着大氅盖在她身上躺在了她身边。
倾溶第一次与男子同寝,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但这里条件恶劣也无计可施。倾溶看着墙上蜡烛被风吹着摇曳的倒影用着只有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你说,我们出逃时日短也就罢了,时间长了,宫里会找我们吗?”
瑾誉将手枕在头下:“嗯…我们可能会被通缉。”倾溶瞪大了眼睛看向他:“通缉?我们要是被通缉了那可不得了啊!”瑾誉微微歪眼看着她:“怎么?你后悔了?”倾溶看着他星眼剑眉,嘴唇的形状跟花瓣似的弯曲,她心里一阵悸动,赶忙回避他眼神:“我才没有后悔…”
瑾誉试探她:“我一直不解,你为何那么抗拒嫁给我。”倾溶:“我不想和别人共享夫君,我的一心人须得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瑾誉:“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做到与你一心呢?”倾溶扭捏着:“我…你不是与芙龄青梅竹马?怎会与我…”
瑾誉:“我真不知是谁传出的我与她青梅竹马这样的谣言,她姑母是宣妃娘娘,只是偶尔进宫会见到罢了。”倾溶有些意外:“真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从小倾慕于她,她也很爱慕你。”
瑾誉无奈地笑了:“我对待除了松阳以外的女子向来不闻不问,她的赐婚也不是我想要的。”倾溶内心冲动想问他怎么看待他们俩的婚事,但她又害怕听到她不想要的话,她心里纠结着不敢开口。瑾誉也不敢急于示爱,他不知道倾溶此时心里对他的态度,两人静静地躺着。突然又同时开口:“那你…”倾溶:“你先说。”瑾誉:“你想说什么?”倾溶又失去了刚才的那一刻的勇气:“没什么…早些睡吧。”
瑾誉醒来时发现他胳膊热热的,他低头看到倾溶蜷缩着靠在他身边睡着。就如记忆中般第一次与她同床共枕时,她也是如此轻靠在他身边。他多想伸手去抱住她,但是他告诉自己再等等,他还有一辈子要与她共享,他不能着急取打破现在朦胧暧昧的感觉。
倾溶此时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抬头与他眼神对上。她浅浅笑了:“你醒的甚早。”她那一双含泪般明亮的桃花眼眯成月牙,瑾誉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要赶路了。”倾溶眨巴着眼睛清醒着,才反应过来瑾誉对她的小动作。
她瞥过脸缓缓起身,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她脸上,昨晚一夜大雨过后空气里有股腥腥的味道。她出屋拿水拍了拍脸,活动着筋骨走到马车前。彦书正在喂马,他见到倾溶问安:“郡主。”倾溶听到他声音有些沙哑:“你昨晚是否淋雨受凉了?”
彦书捂嘴咳嗽了几声:“无碍,等到了新县属下找个郎中配几副药。”倾溶看他眼神都没有精神说道:“不如你休息吧,我来策马。”瑾誉走到他们身边问道:“怎么了?”倾溶:“彦书病了,肯定是昨晚淋雨淋的。”瑾誉:“彦书,换我来策马吧。”彦书:“公子,我无碍,这点小风寒不算什么。”
倾溶:“怎么无碍?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你在马车外淋了半响。”瑾誉见倾溶那么关心彦书,心里不爽,揣着胳膊不说话。彦书来回看他们的眼神:“属下真的无碍,公子无需担心,再走一日我们就到新县了。”玉蝉从马车内探出头:“小姐,到了新县就能住客栈了!”
倾溶也执拗不过彦书,只能上了马车准备启程。瑾誉还在介怀倾溶对彦书的过于关心,一直闷着不说话。玉蝉看出瑾誉脸色不好,低声耳语道:“小姐,殿下好像不太开心。”倾溶瞄了眼瑾誉:“谁知道…反正我没犯错…”就这么两人僵持着到了新县。
他们刚进客栈就听到一外邦人扮相的男子操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与老板在争吵:“为何不让我入住?”老板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们丘岭人就是不能入住本店!”男子愤怒地拍着桌子:“你!这就是中原敞开门来做生意的待客之道吗?”
此时瑾誉上前说道:“老板给两间客房。”老板回头拿钥匙给瑾誉,男子更加不服气:“凭什么他们能住,我就不行!”老板瞟了一眼男子:“你们丘岭人就是野蛮无理!你想住啊?可以!加双倍的钱我就给你住!”
那男子被堵的语塞,他满脸通红怒目盯着老板。他准备往回走却体态不稳,眼见要摔下去瑾誉一把扶住他,瑾誉感觉这老板说话太难听,就说道:“老板,来者都是客,何必赶客人走?”
老板:“客官有所不知,丘岭人野蛮至极。就因为临近新县,每每他们来都弄的客房脏乱无比。仗着蛮横还赊账,这谁还愿意做他们的生意?”瑾誉:“也不是每个丘岭人都这样,我看这男子衣冠整洁,不会像你口中那般。”
男子从衣袋里掏出钱拍到桌上:“我绝对不是那样无理的人。”老板看到钱也没法子,他收下后丢了串钥匙给男子。男子怒气未消,但还是礼貌地向瑾誉道谢:“多谢公子。”瑾誉:“不必多礼,公子是否身体不适?”男子的声音有些发虚:“我此前在外受了伤,想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回丘岭。可是去了好几家客栈都没人愿意接待,所以今日真的感谢公子为我说话。”
瑾誉看他眼神恍惚,他喊彦书:“彦书,去找个郎中来。”他将男子送回屋里,他仔细打量着发现男子手臂的衣服有剑痕问道:“公子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男子摇着头:“我与手下在外置办些中原奇货,可没想到半路遇到劫匪。我那两个手下没了,我侥幸逃脱。公子今日真的救了我的命,我必定会加倍奉还。”
瑾誉:“举手之劳,我们明日也要去丘岭。”男子:“真的吗?我明日也要回去,可与你们同行。”瑾誉有些犹豫,男子说道:“其实老板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们那里确实有些人野蛮无理,看到你们中原人也许会调戏欺负。我叫阿勒泰,是酋长的侄子,到了丘岭,我必定会护你们周全。”
瑾誉听罢赶紧作揖:“原来是丘岭的阿郎。”倾溶小声问瑾誉:“什么是阿郎?”瑾誉也低声解释道:“就是酋长的儿子、外甥或者侄子,有点像我们的皇子、世子。”阿勒泰继续说道:“公子一定要接受我的心意,我们丘岭人都是有恩必报。”瑾誉笑着点头:“好,你先歇息。等彦书带郎中来给你看伤,我们会等你好些了再一起走。”
第二日阿勒泰敲着瑾誉的房门,瑾誉开门后看着他包扎好的伤口问道:“阿郎伤势如何?”阿勒泰晃着手臂笑道:“无碍了,你们何时出发?”瑾誉:“随时,还想着你可能会歇息几日。”阿勒泰:“昨日郎中来看过后好多了,我要赶着回去交代。”
瑾誉一行人随着阿勒泰出发去丘岭。阿勒泰对他们说道:“你们先随我换身衣裳,中原打扮会太碍眼,要是出门买东西都会被宰。”倾溶不解问道:“为何?”阿勒泰:“丘岭人都认为中原人富庶,所以会宰客。”阿勒泰将他们带入自己的帐中吩咐手下道:“为这几位公子送些衣物,安排好住处,不可怠慢无礼,他们是我的贵客。”
倾溶进了帐中打量着陈设,都是些牛头象牙甚是稀奇。一侍卫将衣服送入帐中:“公子,这是你们的衣物。”玉蝉接过后服侍倾溶换上,可这丘岭男子的衣服实在太过肥大不合身。此时阿勒泰进帐想询问他们晚上想吃些什么,撞到倾溶正在更衣。倾溶看到他进来尖叫着拿外衣裹好身体,阿勒泰赶紧背对着她:“不知…不知公子是女子,实在鲁莽。”
倾溶更是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道:“这男子服饰我们穿不上,还烦请阿郎给我们送些女子服饰吧。”阿勒泰吩咐了两个侍女为倾溶送去衣物,瑾誉此时出帐碰到他,他拉着瑾誉问道:“公子,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瑾誉回到:“我姓李,叫我李誉就好。”
阿勒泰说道:“李公子,原来与你随行的那两位是女子啊。”瑾誉有些吃惊讶他怎么会知道倾溶是女子,阿勒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并不知她是女子,刚才想进问她是否想晚上吃些羊肉,不小心撞到她正在更衣…”
瑾誉听到此话脑子都要炸了,他撇开阿勒泰冲进倾溶的帐子。倾溶刚换好衣服正在整理,她抬头见瑾誉怒气冲冲地进来问道:“怎么了?”瑾誉正在想怎么开口,她理好衣服问道:“我穿这外邦服饰有些奇怪呢。”她一袭暗红色马装,额前佩戴了一串珠饰,半披着长发与以往的装束大不一样。
瑾誉的怒气瞬间消失,他痴痴地看着她:“比以往更好看。”倾溶:“啊?什么?”瑾誉缓过神来:“没什么…现在大家都知晓你女子身份,不要随意让人进帐里来。”倾溶瘪着嘴点头:“又不是我许他进来的…我哪知道…”瑾誉还是心里不爽:“反正你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