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 章 重私利而无大德的王家
李天雄靠坐在床上，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坐在床前细心的照料他喝药。
妇人虽上了年纪但依旧风韵犹存，岁月也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现在她显得很憔悴，尤其是那双红肿的眼睛显得更加突兀。
她呆呆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差一点就再也见不着了。那一夜的惊心动魄一直徘徊在她眼前不曾散去，每个夜晚她都会被噩梦惊醒。突然她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吓得妇人赶紧用手在他轻轻拍打后背。
等李天雄平复后，她发现李天雄早已是满头大汗，苍白的脸上也呈现出痛苦之色。
妇人带着哭腔惊慌的问道：“天雄，你怎么了？我去找大夫，算了，我还是去找家主吧！”
李天雄立马拦住她虚弱的说道：“夫人，别担心我没事，刚才只是喝药太着急呛了一下。还有你你别总去打扰家主，最近家族的事太多了，他也很累。唉，可惜我这鬼样子什么也做不了，武道会……”
妇人听到武道会恼火的嗔道：“武道会，武道会，你都成这样子了还想着武道会，是不是不要命了！自从你受伤后我茶饭不思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你不为你自己也该为我想想吧！还有孩子们担心你的身体，都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尽尽孝心，你倒好将他们一个个都赶走，说什么家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要因为自己耽误了家族的大事！”说着说着妇人眼泪就流下来了。
李天雄立马偃旗息鼓，他轻轻搂过床边的妇人温柔的帮她擦去眼泪，苦笑道：“夫人，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哭了，我……”
“你们夫妇二人可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呀，哈哈……”
两人温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妇人慌乱的挣脱起身往后看去，当她看清来人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两坨红晕。
被打扰到的李天雄也恼羞成怒，正欲开口呵斥说话之人，结果也在看清来人后老脸一红，只能不断嘿嘿的笑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李庆看两人窘迫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打趣两人。就一脸正经的对妇人说道：”嫂子，这次过来我要对你道个歉，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二长老被贼人偷袭，也幸好贼人没得手，不然我这辈子都心中难安！不过你放心，如今二长老身体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加上你的悉心照顾很快就能痊愈。”
妇人听到李庆说他夫君已无大碍心才放下，同时也对李庆感激道：“家主，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是贼人太过阴险狡诈让人防不胜防。更何况要不是你还留有其他安排，恐怕天雄当场就没命了，之后你又不惜耗费真气帮天雄祛除体内残留，不然后果真就难以想象，总之你对我们没有过只有恩！如此大的恩德，我真的是永生难忘！”说着妇人就要给李庆躬身道谢。
李庆急忙拦住她劝说道：“嫂子，万万不可这样！”
可妇人态度坚决的说道：“家主，你不要拦我，不给你道声谢我心难安！”
看到两人僵持在那，大长老发话了：“好了，都不要相互客气了，同为李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让家族更加壮大这才是最好的报答！天雄你也劝劝你媳妇，别让家主为难。”
李庆趁机也开口劝说道：“就是，大长老都发话了，嫂子，你就不要再和我客气了。”
李天雄心里也非常感激李庆，心中非常乐意他夫人向李庆道谢，可为了不让李庆为难也只好对他夫人说道：“夫人，既然如此你就别为难家主了，以后我们找机会再好好谢谢家主吧！”
李夫人听到李天雄的话心中一动，便不再坚持，只好说道：“那好吧，我就听你们的，不过这个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刚好我炖了一锅羹，这会儿也差不多了，我去给你们盛过来尝尝，这次可不能再和我客气了。”
李庆哈哈笑道：“好，那我和大长老就尝尝嫂子亲手熬的羹！”
妇人听后高兴的离去，出门后她还细心的将门轻轻带上。
王家客堂中
王盘愤怒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恨不得马上冲去李家。倒不是王盘真的在乎这个儿子，而是他觉得太丢脸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那和扇自己脸有什么区别！
之前拍卖会上李庆让他颜面扫地，如今自己的儿子又被他儿子打成这样，真是欺人太甚！如今他在家族中威信已然受损，一些长老说话开始变得阴阳怪气，让他有苦难言。
王如龙回来之前一直强忍着，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的那一刻，心中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当即嚎啕大哭起来，那场面真可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呀！
随他而来的苏晴看到王如龙嚎啕大哭差点笑出声来，只是现在这情况她可不敢笑，只能憋着，为了不被人发现脸上的异常，她赶忙低头蹲下装作安慰王如龙。
王盘本就烦躁不已，耳边又传来王如龙嚎啕大哭的声音，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不由暴怒吼道：“哭什么哭，给老子停下！”
那饱含怒火的一吼，将他通灵巅峰的气势展现的淋漓尽致，不仅吓得王如龙没了声音，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被震慑住了。
王盘这才满意的继续训斥道：“老子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怂包，就知道哭！这回输了丢面子，难道就不知道想办法去把面子找回来吗，一个金身境的垃圾玩意都能将你打成这样，亏你还是琉璃境，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哼！”
王如龙委屈的解释道：“爹，并非是我无能，而是李小沐那卑鄙无耻的狗东西，竟然带着一群人趁我们几个吃饭时搞偷袭，我们可没有怂，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这狗日的胜之不武也就罢了，竟然还当众羞辱我，爹您可要为我做主呀！”
王盘脸色一沉，他没想竟然是李家那小杂种耍阴险手段，虽然他明白了缘由但还是很恼火，板着脸对他儿子训斥道：“你真是猪脑子！我怎么给你做主，难道要我去将他抓起来打一顿，亏你说得出口！小辈之间的事我怎么好意思插手，他无耻难道你就不能更无耻一些么，老子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王如龙眼睛一亮，看着他爹兴奋的说道：“爹，是孩儿错了，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这次我也要让他跟条狗一样趴在地上不仅要给我赔礼道歉，还要将我的鞋子舔干净，嘿嘿……”
王盘看到儿子开窍这才满意的夸奖道：“不错，还不算太笨，现在你赶紧给我滚回房间去养伤，省的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王如龙吓得赶紧爬起来往外跑去。
苏晴听完两人的对话，心里感到非常不齿，决定要找机会提醒李小沐一下，省的他到时候被王如龙下了黑手。看到王如龙离去她也跟着走了。
等到两人离去，王盘这才将目光看向谭掌柜。
谭掌柜感受到王盘那不善的目光后，忐忑不安的来到他身旁陪笑解释道：“王家主，这次我……我飞云楼实在是抱歉，让王少遭受这么大罪，我代表飞云楼向您表示深深地歉意，对于王少的伤飞云楼也愿意做出一些补偿。”
王盘肥硕的大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看着愧疚的谭掌柜冷哼一声。
就一声冷哼，让谭掌柜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还没等他开口，王盘就开口说道：“谭掌柜，飞云楼号称云城第一酒楼，怎么安保这么差，盛名之下言过其实了吧！呵呵……”
谭掌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说：“王家主，今日之事确实是我飞云楼的疏忽，我愿给王少双倍的汤药费，等王少伤势恢复后，我会亲自摆上一桌给他接风洗尘，您看怎么样？”
王盘不屑的说道：“双倍汤药费？我王家差那点汤药费？还是给你飞云楼留着做本钱吧！呵呵……”
说完王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谭掌柜一个人站在那里，此时谭掌柜心里七上八下，不明白王盘这话到底是何意，只是现在没机会弄清楚了。他不由得叹口气，明白今日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只能等以后再说了，于是他就打算先离开王家。
就在谭掌柜要走的时候，一个长相阴翳的鹰钩鼻老者走进来。
这老者不似王家父子那般肥胖，身形高大清瘦身上透着一股精明之意。当他看到谭掌柜时，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老远就喊道：“谭掌柜请留步！”
谭掌柜闻言停下来有些疑惑的问道：“哦，是大长老呀，真是失敬失敬”
原来此人就是王家大长老王更生。
王更生笑呵呵的说道：“谭掌柜，我听说是您亲自将二公子送回来的，所以赶紧过来想当面对你说声感谢。”
谭掌柜对王更生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虽然心里疑惑，但也不可能直接问出来，只能客气的说道：“大长老言重了，王少是在我飞楼出事儿的，于情于理都应该送王少回来，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
大长老听到谭掌柜的话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他所有所指的说道：“是呀，我们二少爷在飞云楼出了事，听说我们家主很生气，其实我觉得罪魁祸首是李家，所有的责任都该他们来承担，此事我王家自然也要和李家说道说道。不知谭掌柜您觉得怎样？”
谭掌柜听到大长老的话心中苦笑，这两家的事是他能掺和的吗？只能陪笑着含糊应付道：“嗯，这……此事自有您和王家主来定夺。”
听到谭掌柜的话，王更生哈哈大笑起来。
王更生的笑声落在谭掌柜耳里，让他感到隐隐不安，于是就打算不和王更生虚与委蛇，想要借口有事准备离去。
然而还没等谭掌柜开口，王更生叹息一声有些为难的说道：“谭掌柜，你也知道这件事也就是小辈们之间的矛盾，要是我们做长辈的出手干预，有些不合适呀！不过这事是发生在你飞云楼，要是由你出面替二公子向李家讨个公道，那就名正言顺了，你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呀，呵呵……”
谭掌柜差点没被吓死，心想让他去李家替王如龙讨个公道，他是不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就赶紧推脱道：“大长老，您就别开玩笑了，我一个飞云楼小小的掌柜哪敢去李家问罪呀！这样吧，我飞云楼愿意出一万两作为王少的汤药费，您看如何？”
王更生脸色立一沉，冷冷的说道：“你觉得我哪里像是开玩笑！你觉得我王家二公子就值区区一万两吗？”
谭掌柜暗暗叫苦，李王两家他哪一个都不敢得罪，没想到一万两都满足不了他，他只能咬牙说道：“三万两，我愿意出三万两作为王少的汤药费！”说完后谭掌柜的心开始滴血。
王更生依旧不为所动，他摇摇头对谭掌柜说道：“谭掌柜，你觉得我王家会缺那区区几万两银子吗？我王家要的是一个公道！”
王更生的话让谭掌柜愣住了，这他妈公道值几个钱呀，我要是敢去李家讨公道，我还会在这跟个孙子似的听你瞎掰掰。
虽然心里恼火，可嘴上依旧恭敬的说道：“大长老，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飞云楼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酒楼罢了，没靠山没背景的谁也得罪不起呀！”
王更生眼睛一亮，对谭掌柜诡异的笑道：“哎呀，谭掌柜说的好，说的真是妙呀！”
谭掌柜：……
王更生继续说道：“谭掌柜，既然您说飞云楼没有背景和靠山，那么我王家愿意雪中送炭，做飞云楼的背景和靠山，那不就有底气去找李家了么？哈哈……”
谭掌柜仿佛见了鬼似的看着王更生，他没想到对方跟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这王家真是心思太歹毒了，胃口太大了！
谭掌柜勉强一笑，说道：“大长老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飞云楼小本买卖，我只想奉公守法规规矩矩的做生意。”
“哼！”
突然一声冷哼下了谭掌柜一跳。
王更生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毒蛇一般盯着谭掌柜说道：“怎么谭掌柜的意思是，你飞云楼做事奉公守法，我王家都不奉公守法了，难道我王家的执政身份是非法的！”
谭掌柜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大长老您误会了！”
王更生瞬间又恢复笑脸，他拍拍谭掌柜的肩膀温和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谭掌柜不是那意思，不过谭掌柜可能忘了朱家和苏家吧，我听说朱家那小子伤的更严重，呵呵……”
谭掌柜心中一沉，他明白王更生的意思，可他更明白王家是想要夺走飞云楼，这可是他多年的心血呀！
看到谭掌柜沉默不语，王更生心中冷笑不已，他知道眼前的谭掌柜犹豫了，这就说明有戏，于是他准备再添一把火。
“谭掌柜，只要有我王家当了靠山，就没人敢再为难你，放心我王家只要十分之一的份额，仅仅是向他人表明飞云楼是我王家护着的！这样你就没了后顾之忧，可以更加安心的做生意，以后再有什么纷扰自有我王家替你解决，你说这是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呀！”
王更生的话落在谭掌柜耳里如惊雷炸响，惊的他神魂颠倒，他真是这么没想到这王家狼子野心，如此厚颜无耻的贪婪，竟然空口就想要他飞云楼十分之一的份额！
可是面对对方的咄咄逼人，他悲愤又能怎样，王家这庞然大物让他真的无力反抗。
犹豫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大长老，此事事关重大，可否容我考虑几日！”
王更生心中感到失望，可他也知道此事急不得，故作关切的说道：“无妨，谭掌柜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不过其他两家可没我这么好说话，到时候要是谭掌柜受到刁难，尽管来找我，呵呵……”
谭掌柜勉强笑笑道：“多谢大长老好意，那谭某就先告辞了！”
王更生笑呵呵的说道：“那我就不挽留谭掌柜了，我还是送送谭掌柜吧。”
谭掌柜赶紧拒绝道：“大长老您留步，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看着谭掌柜离去的背影，王更生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大长老，看来想让这谭掌柜乖乖就范，还得让那两家来添把火呀！”
王更生听到声音传出的话音，阴险的笑道：“家主说的不错，是该添把火，这事就有我来办吧！哈哈……”
此刻的王盘脸上春风得意，那还有之前暴怒的样子。
谭掌柜出了王家，看着眼前那高大厚重的大门，那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果然这王家是重私利而无大德，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看着已等候多时的晶车，他重重叹口气坐上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