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 章 斯文败类
位于华夏北部的小县城，经济虽说并不繁荣，但相较于首都这样的发达城市，这里的生活节奏更加缓慢，似乎也没有早晚高峰，很少会见到堵车情况。
从南到北穿梭整个县城，也不过就是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这让一直生活在大城市里的李文书最开始难免有些不适应，这个季节北方干燥炎热，县城又临海不算太远，哪怕居住在规格最高的酒店里，也经常会出现被褥潮湿的情况。
第三天，大清早六点钟刚过，李文书出现在一条热闹的早市街，要了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来逛早市的人，大部分都是上了些年纪的老人，虽说现在正值假期，也很少会看见青年和学生的身影。
油条摊子前来了一名长相清秀的女生，她一手牵着年纪更小的女孩，另一只手里攥着几张纸币。
摊主抬头看了一眼，问道，“还是老样子？”
已经在读高二的女生点了点头，年纪更小的那位，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年纪，正眼巴巴地瞅着隔壁摊子前刚刚出炉的热乎鸡腿。
女高中生低头问道，“想吃吗？买一个在这里吃完，爸爸不会知道的。”
小女孩把目光从鸡腿上移开，轻轻晃了晃脑袋。
油条摊主内心叹息一声，偷偷往袋子里多装了一份油条。这对姐妹算是他的老顾客了，听别的顾客说，就住在离早市不远的居民楼里，家里两个年纪更小的孩子不说，还供着一位整天游手好闲的父亲。
回家路上，小女孩抬起头，奶声奶气地对姐姐说道，“昨天下午，姐姐不在，又有人来家里要账了，我看见爸爸从一个红色盒子里面拿出了些什么，那些人才离开的。”
女高中生慢慢抿起嘴唇，轻嗯了一声，她知道，红盒子里面是妈妈的嫁妆，根本不值太多钱，只是留给她和两个妹妹的唯一念想，“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再捂住耳朵，就算听见了什么也要假装没听见。”
小女孩点点头，“知道啦。”
阴暗的楼道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原因是女高中生对面的那户人家经常把垃圾扔在门口，一连堆上十几天都不管不顾。
她站在门口，迟疑片刻后才将钥匙插入锁芯，似乎不愿意看见门后面的一切。
浑身精瘦又胡子邋遢的男人接过早饭，一声不吭就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女高中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这时，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她又赶去将这个家年龄最小的女孩抱起，轻轻拍着后背。
男人一脸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打开电视机，将音量调到最大，“不带把的玩意儿，整天到晚就知道哭……”，他扯了扯嗓子，提高音量喊道，“再哭老子就把你掐死。”
卧室里，女高中生故作轻松地给怀里的妹妹扮了个鬼脸，另一个小女孩把整个人都蒙进被子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没过一会，男人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的出门，茶几上还摆着他的残羹剩饭。
女生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打牌了，整天整夜的不在家里，每次回来时又都是双眼布满血丝，一身的酒气。
她觉得这样也很好，毕竟不需要时常面对自己的父亲。
抬头看了看时间，女生匆匆忙忙地给两个妹妹留了些饭菜。卧室里，年纪还不到十岁的女孩已经担任起大人角色，在姐姐出去打工的这段时间，她来负责照顾小小女孩。
县城另一头的汉堡店，就是女生这个假期平时兼职的地方，她今天迟到了，但是店主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以此为借口去克扣工资。
一身黑色西装的顾客走进店内，来到前台的位置打量菜单，见对方拿不定主意，女生就推荐了几个招牌套餐。
李文书推了推眼镜框，抬头问道，“好吃吗？”
负责前台的女生迟疑片刻，随后礼貌微笑道，“很多老顾客都点这些的，但是我……没吃过。”
李文书点点头，指向一个套餐，他瞥了一眼女生胸前名牌上的三个字，罗招娣，又看似闲聊般地开口说道，“在这里工作……累吗？”
女生摇摇头，这点工作算啥，只需要每天站着就行了，她最厉害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只休息四个小时，“您是过来旅游的吗？”
“算是吧。”，李文书刚回答完，他身后就响起了充满讽刺的几道声音。
“哟，这不是学习委员，我们的罗大班长吗？”
“班长又在赚钱养亲爹呀。”
“快快快，拍下来发在班级群里，好让咱们的同学都来给你捧场。”
三名吊儿郎当的男生，嘴里都叼着香烟，对着前台的位置就是一阵拍照。
罗招娣冷着脸说道，“这里不可以吸烟的。”
哪怕已经其他顾客嗤之以鼻，这三人也都没有当做一回事，或单手插着兜，或低头摆弄手机。
中间的一人故作惊讶道，“差点都忘了，大班长好像连手机都没有的，我爸刚给我换了新的，要不然把旧的送给你？”
罗招娣面无表情，再次说道，“这里不能吸烟，请你们离开！”
三人又耍起了无赖，嘴巴里像灌大粪似的肮脏恶臭，等到后厨的店主和另外两名员工冲出来时，才扔下烟头逃离现场。
不知道的是，这以嘲笑同学取乐的三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但一定还会回来。
女生好似无事发生般地对李文书说道，“欢迎您呀，我们这里有龙首山，还有沙滩海边，有古镇，早市夜市，都可以去转转。”
后者眼底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复杂情绪，微笑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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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住在同一楼层的两个老男人手里都掐着香烟，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
“还是你家还是有出息啊，都去大城市发展了，一个月不少挣吧？不像我家里这仨，一个个的非要读书，都是赔钱货。”
“呸！那个没良心的玩意，都几个月没打钱了，现在连电话都不接，过几天我就找她去。”
“等你家的三哥都嫁人了，好日子这不就来了。”
“这倒是，养着她们不就是在盼着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