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 章 该有改变
街道上人烟稀少，与这冷冷清清的情景相比，有一行人沉浸在自己时光的欢声笑语就显得格外突兀反常。
凌冰已经和江璃打成一片，甚至在察觉到后者有些走不动的时候，直接让其坐在了西装保镖的肩头。
并对大熊二熊吩咐道，以后见了小姑娘都要喊公主。
江川走在最前方，这场以饭后消消食为理由的散步，其实终点是一座荒废的大型商场。
凌冰快走了几步，追上最前边的那一人问道，“有心事？”
被看穿的江川倒是并不意外，缓缓点了点头。
凌冰沉默片刻，又问道，“是因为刚刚见到的那些？”
一路上遇到的几个晚夕区本地居民，他们的衣服都破烂不堪，甚至有些地方还露出了肌肤，已经不知道没有更换过新的衣物了。
有的人穿着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的鞋子，脚步踉跄地走着；有的人则拄着拐杖，艰难地迈着步子，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
还有面容憔悴、骨瘦如柴的父亲紧紧地牵着眼神充满恐惧和胆怯的孩子，好像在这荒芜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而这些人的眼神，无一不流露出已经对未来失去希望的绝望和无助。
与江川初到这个世界时所见到的繁荣景象，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川的眼底闪过一抹愧疚神色，又有意压低声音不想被身后不远处的小姑娘听了去，低声开口说道，“好像自从我来到这里，一切就开始变了，那次被杀心蒙蔽，在巷子里大开杀戒，不少人因为丧命，以至于居民们对杂货铺附近对我都敬而远之。”
更将这一切都当做游戏来的凌冰欲言又止，她现在还没办法去理解江川的想法，但是内心深处还有一种感觉，未来自己会因为她而改变。
“在那之后我就很少会动手了，尽量让自己也规矩些，就是最近才突然想到的一个问题，要是她哪天突然回来，看见自己昔日生活的地方这如地狱般的景象……”，江川顿了顿，点燃一根香烟，继续说道，“应该会很失望吧。”
凌冰清楚江川口中的那个她就是江晚，后者在现实世界已经故去的亲妹妹。
凌冰有一段每次想起来都会开心但又会有些心酸的回忆。在酒店的顶层套房里，生平第一次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但当那个人提起自己妹妹时，几近崩溃的捶胸顿足，泪流满面，甚至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当时凌冰眼眶微红，颤抖的手轻轻着对方的后背，一句话都说不出。
收回思绪，凌冰瞥了一眼与自己并肩的江川，语气犹豫地对后者说了句，“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也可以……站在你的背后。”
江川长呼出一口气，微笑点头道，“是有这样的打算。”
夕阳西下之后，天空逐渐被夜幕笼罩。在几人的前方不远处，一座大型商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江璃正骑在大熊的脖子上，问一些西装保镖怎么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这两个人是在说悄悄话吗？”
“你们的主人是不是对他有意思……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想起来了！是爱情！”
“但爱情是个啥，他倒是说过，但我脑子笨，没有记住……”
临近商场时，凌冰皱起眉头，“我记得这里有本地势力，还挺难缠的。”
“一个自称是魔术师的家伙，类似于我们听过的人格分裂，我打算和他聊聊，另外……之前针对你的也算是他的手下，我总要为你找些场子回来。”江川伸手指向门口的阴暗处，微笑道，“瞧，人来了。”
魔术师双手插着兜，还隔着一段距离就语气跋扈地喊道，“江川，终于收起你那副假仁假义的面孔，准备跟我鱼死网破了？”
凌冰冷声开口，“嘴巴放干净点！”
魔术师一副故作意外的表情，语气讥讽戏谑，“哟，这不是女王吗？什么时候和小白脸搞在一起了，让我猜猜看，人家救命之恩，你就自荐枕席呗。”
下一秒，江川就出现在魔术师身前，照后者那张五颜六色的脸上抬手就是一巴掌。
魔术师愣神片刻，咬牙切齿，面露怒容，刚要出声，江川就又是一个打耳光。
魔术师又开始抽泣，江川摇摇头，继续打，紧接着前者又换了一副微笑的面孔，江川喃喃道，“怎么还不出来……”，话音刚落，手掌再次挥下。
最终，魔术师半边红肿的脸定格在一张平静表情上，他揉了揉脸颊，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好久没出来了。”
江川微笑道，“不跟我说句谢谢？”
魔术师脸色阴沉，伸手打了个响指，黑暗中就走出了一个黑衣刺客以及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
江川细眯起眼睛，收敛笑意沉声道，“喝过你茶的人，都会沦为傀儡，但我们和本地居民不同，需要定时服用才能达到长久控制，你不止是魔术师，还是一名……毒师。”
魔术师声音低沉，“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李狗我不管，但是这名小女孩你必须让她恢复神智，剩下的就让她自己决定，另外你要约束自己的属下，该放人放人，这座商场以后可能会重启，你提前做好准备。”江川也是双手插兜的姿势，加重语气，“有一件事你要清楚，我是觉得你可以聊，才把你叫出来聊的，要不然……死。”
魔术师面部肌肉不断地抽搐着，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江川，双手紧握成拳，咬着牙，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欺人太甚了吧？”
江川身体略微前倾，云淡风轻地说道，“活着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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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顶层，vip影厅内，江璃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她的一左一右是江川和凌冰，也是头一次看电影的小姑娘手捧爆米花，心中难掩喜悦。
凌冰抿起嘴唇，有意在控制自己忍不住总想往上翘的嘴角。她刚问过江川，怎么没来由地想要看电影了，还是在人家的大本营里。
后者回答，吃过美食，逛逛街再看场电影，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这么干。
电影开幕，晚夕区居民们内心深处的一把枷锁被“人”悄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