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章 谁是敌人
首都一号院，历任国家政要的住处，靠南的一栋房子外，老人正在修剪花草。
片刻前警卫打来电话，之后他就来到院子里，算是等候即将到来的年轻人。
张正下车后，立即站定敬礼。
“老首长！”
老人笑着招呼他过来坐下，还打趣了一句，“才七十多岁，不算老。”
从坐姿就能看出张正是军人出身，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搭在膝盖上。
老人率先开口，问道，“听说有人醒过来了，是个小丫头，见过了？”
张正点点头，沉声道，“情况紧急，要不然我也不会突然来打扰你。”
“虽然没有证实，但是……”
老人转过身，打断对方，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喝不喝茶？有位战友上个月来首都带给我的，滋味不错。”
张正站起身，语气顿了顿，无奈道，“首长，火烧眉毛了都要。”
即便他这样说，老人还是面若春风带着笑意，已经准备回屋去拿茶叶了。
张正的脸色不解，错愕，这可不太像自己认识里的老首长啊，怎么感觉是在有意回避将要说出口的话？
这股念头一闪而逝后，他迅速晃了晃脑袋，内心笃定，不会的。
眼前这位老者，那可是曾身披戎装，投身于战火前线，打过仗，流过血的英雄人物，是无数现役军人心目中的楷模。
这样的人心里，只有国家。
张正又坐回原位，陷入沉思，等到老人手拿茶具返回时，他抬起头试探性地问道，“首长，您都知道了？”
也就只有这一种解释，那就是老人早就对有限人生所衍生出来的危机心知肚明，而且很可能已经在着手应对了。
老人一边沏茶一边说道，“出过那么多回人物，多少次死里求生，性格还是这么不沉稳。”
张正挠了挠后脑勺，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猜对了。
“刘彻找到了吗？”
“在西北查到了一点痕迹，我的队员正在顺藤摸瓜。”
老人点点头，将茶杯推到张正面前。
后者刚品了一口，没啥滋味，还烫嘴。然后他就听见老人说了句，“现在有一种八九不离十的猜测，之前向我们传递消息的人，就是刘彻。”
张正瞪大眼睛，满脸憋的通红，强行咽下去口中茶水被呛的直咳嗽，“什么？！”
老人神色自若，饮下一口茶，继续说道，“被困住的江川，还有不知所踪的刘彻，都是你的大学室友吧，可真是够卧虎藏龙的。”
“首长，咱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老人缓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欣赏之意，他微微眯起双眼，“不是玩笑话。”
“刘彻，虚拟科技天才中的天才，已经是公认的人工智能领域无人可及，现在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至于江川，不说别的，就只说他为社会带来的贡献，就已经足够和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观礼阅兵仪式了，想他这样的年纪，此前此后，又能有几人。”
张正低下头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是语气有些伤感说道，“醒过来的小姑娘说，就是江川托人告知，才将消息带出来的。”
他现在只知道江川在那里时常会受伤，还收留了很多人。
老人背手站起身，下了逐客令。
张正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也没有再多说多问，一方面是信得过老首长，另一方面，既然对方不肯过多透露，那就是自己现在还没有到知晓全部来龙去脉的时候。
目前看来，先找到藏头藏尾的刘彻，也是要紧事。
老人从吉普车上收回视线，每每见到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后辈们，他内心都会感慨万千。
不都是年轻的自己，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过去的岁月如时光飞逝，历历在目的稚嫩面孔仿佛还是昨天，然后一转眼却也历尽大半生的风雨。
老人拿起水壶，准备浇花。
随着水壶微微倾斜，流水逐渐喷洒而出，老人的目光逐渐变得专注坚定，自言自语道，“年轻人躬身入局，我们这些活得更久的老家伙又怎么能身处于人后呢，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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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欣从重重关卡的有限人生总部离开，不久前她有过一场短暂的情绪激动，此时已经神色自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苏总了，虽然有过一小阵的流言蜚语，甚至连张正都开始对自己心生芥蒂，苏可欣也没有当做一回事。
船体结构打造结实，别说这点浪花，就算是大风大浪，也不会影响大江集团的航线。
“李叔，回总部。”
等绿灯的间隙，司机瞥了两眼后视镜的苏可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后者一直看向窗外。
“苏总，江总他有消息了吗？”
苏可欣平静开口，“还没有。”
司机叹了口气，降低音量说道，“还怪想他的……今年我家那闺女就高考了，闺女争气，学习也好，我还等着给江总报喜讯呢。”
声音越到后面越轻，更像是在一个人心有不满，在碎碎念。
苏可欣收回视线，自从接手大江集团后就变得沉默寡言的她，少见地开口问道，“李叔，你觉得江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机直接说道，“好人呗，大好人。”
苏可欣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想起前不久在总部门口遇见的一对年迈夫妻，被几名安保人员拦着，一直喊着要见江总。
当苏可欣表明自己是江总的秘书时，对方这才犹犹豫豫地说明来意。
以田地为生的老夫妻平时并不关注新闻消息，还是隔了一段时间才听同村的年轻人说起，首富江川出事了。
“丫头，俺们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江总真的被困在那个什么地方醒不过来了？”
“他可是俺们家的恩人啊！救过俺们儿子的命！”
苏可欣当时晃神片刻才回答对方，“老人家，放心，我们都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老夫妻离开时，皆是双眼充斥着泪水，嘴里不停嘀咕着，“多好的人啊……”
原来除了自己之外，还有那么多人也在想他，也都觉得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