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 章 本不该这样的
杂货铺外面，自觉的分成了两伙人。
白止一只手搂着江璃的肩膀，她身旁还站着苦生，不远处的徐大侠，妞妞，以及白姓氏姐妹同样神情凝重。
江璃攥紧高大女子的衣角，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道
“你就是白止姐姐吧？”
白止更是罕见的声音温柔，低头说道，“你知道我？”
小姑娘点了点头，她脸色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止微微弯下腰，“想说什么就说，我不生气。”
江璃这才下定决心，轻声说道
“他提起你过好多次，他跟我说，希望我以后长大会和那位喜欢穿白衣的好友一样，他遇见了所有人里，你最像他，他很希望像你那样洒脱的。”
“还有还有，那些日子是他迄今为止最快意的生活。”
白止嘴唇微动，向着已经重伤不醒的某人喃喃说道，“你这样想吗？”
也只有江璃注意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一旁的苦生神色恍惚，是在回忆些什么。
江璃看了眼徐大侠几人，随后压低音量对白止说道，“他挺在乎他们的，所以你不要……”
语气颇有在求人的意思，小姑娘生气归生气，但也怕白止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醒来会很为难的，所以才抱着些小聪明说了这一番话，但也都是实话。
白止轻轻一点小姑娘的鼻尖，柔声道，“就会耍些小聪明，也是他教你的。”
被看破心思的江璃晃了晃脑袋，在心里如释重负地长呼出一口气。
白止紧接着目视前方，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沉声说道
“他无事，你们便无事。”
苦生向前迈出一步，和白止并肩，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不服，或者有意见，那就先问问贫僧的拳头，大不了事后让江川揍一顿。
最先走出来的，是周易，他与白止一个眼神交汇，点了点头。
“还剩下些收尾的工作，交给冯姑娘了，九死一生啊。”
白止冷哼一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他不一直都是这样。”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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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附近，山脚下的木屋正在被工匠紧急修缮。
不远处，蒙田向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牵马女子挥了挥手，喜笑颜开。
他打量着周晓，问道
“怎么样，没受伤吧？”
“叫了二百骑去接应你，这帮废物，连你的人影都没找到。”
“木屋天黑前就能修好，这次咱直接盖一间大的，二层楼！”
有意避开那二百骑的周晓本来是想直接拐进连绵不绝的深山老林。
但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来，不想让把视自己为亲妹妹的武将承担这一切。
“蒙大哥，给你添麻烦了，我会承担后果的……”
身穿便服的蒙田一瞪眼，说道，“承担什么后果？明明是大哥技不如人，被江川逃走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
蒙田压低了几分声音，脸色无奈道，“哥还看不出来你的心思？水都快放干了，你咋还不明白……”
周晓愣了愣，放水？难道说蒙大哥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想过杀了江川。
她豁然开朗，只是很快就又问道
“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武将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豪迈大笑两声。
扭头丢了个凌厉眼神给正竖起耳朵的一名护卫，随即又继续说道
“麻烦？别说是这屁大点小事，就是天塌下来了，还能有我未来小舅子重要？！”
周晓低下头，脸颊微红，没多一会，就又将心思放到自己的小木屋上。
从木屋附近离开，蒙田来到城头之上，双手撑着城墙眺望北方。
一名披挂着虎贲铁骑甲胄的士兵被同样两名同僚押上城头。
蒙田瞥了一眼中间那位始终低着头的士兵，没来由叹息一声，他眼神示意负责押解的两人可以离开了。
“宋方，十六岁加入虎贲骑军，今年二十有三了吧，七年时光转瞬即逝啊。”
被叫出名字的士卒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将军………”
“没来到这里之前，多少次冲锋陷阵，你小子都抢到了本将的前面，想不记住你都难啊。”
并未披挂甲胄的武将紧接着又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名跪在地上的年轻士卒，沉声问道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京城的某位大人物，还是搅动风云的某个人？”
年轻士卒咬紧牙关，不停地晃着脑袋，一声不吭。
围剿木屋前的男人时，他就在先锋队列内，使一支萃有剧毒的羽箭正中对方的肩头。
年轻士卒自认为骑射出众，但在亲眼见识过那名男人在层层箭雨中的身形时，再自信也不敢说十拿九稳。
好在三天前将几枚羽箭亲手交给他的人说过，只管射出就好，至于对方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
原来三天前，就已经有人知道江川会来到这里，只是不确定具体的到达时间。
蒙田长呼出一口气，抬起脚就踹在年轻士卒的胸口，力道不轻不重。
后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也是这时年轻士卒才算抬起头，才算直视在这位在王朝内无论官职大小所有军伍人心中如同一座高山的武将。
“大将军，此事与任何人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属下甘愿领死。”
蒙田嘴角抽动两下，抬起巴掌在空中在空中悬停片刻，又缓缓放下。
年轻士卒还算稚嫩的脸上神色坚毅，坦然，闪烁着的双眼还夹带愧疚。
“连军中最好的医者都验不出所以然的毒，你说与旁人无关，真是拿本将当傻子骗。”
“大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年轻士卒身后，一位身着儒衫，手持羽扇的中年男子走上城墙，向武将微微点头。
后者也没有多意外，轻声说道，“为先，你来了啊。”
“将军，已经查明，宋方父母早亡，唯有一非亲非故取的姐姐将他抚养长大，姓颜。只是这位一直住在蜀州的女子半年前突然失踪了，左邻右舍，周边几个村子都没有她的踪迹，好似人间蒸发。”
宋方紧捂着双拳，额头死死贴住地面，眨眼间便泣不成声。
蒙田没好气地说道，“没你的事了，自己去领五十军棍。”
年轻士卒不肯起身，还是儒衫男子强行给搀扶起来，他向前者微微一笑。
“已经命人去寻了。”
宋方朗朗强强地走下城头，名为李为先的男子与武将并肩而立，二人一起眺望北方。
“把爪子伸到老子的地盘，真是给他们脸了。”
“将军，慎言，那名颜姓女子，很可能在皇城，只是这堪称未卜先知的大胆谋划，真的就只是为了那名叫江川的男子吗，看不懂了。”
武将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后二人异口同声说了句
“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