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月有阴晴圆缺
江川回到杂货铺时，发现门口蹲着一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女人，并没有过多意外。
关起门来，徐大侠大致说明了情况，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还不离开。
“这里，只有你以及原来的主人允许才能进来的对吧？”
江川点了点头，这间安全屋的威力，是自己亲眼所见，并且得到刘彻承认了。
徐大侠时不时隔着玻璃瞄上两眼，江川笑着打趣道，“怎么说，你这是看上人家了？要不然我带着俩孩子出去走走？”
徐大侠脸色埋怨，幸好闺女不在楼下。
“你还喜欢上开玩笑了。”
把江川的身份和刚才的玩笑话联系起来，实在是有点不着调。
商界精英，绅士，不苟言笑………
“总端着也挺累的，本来都准备无事一身轻了，现在又突然多出了不少担子，实话实说，我也挺烦的。”
“天黑之前，再拿些食物和衣服给她。”
徐大侠拍了拍江川的肩膀，他清楚对方口中的担子是什么。
门口的女人双手环抱住膝盖，坐在这里已经六个多小时了，她不敢回到之前的住处，也不知道该去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两个小女孩一人捧着被子另一人捧着食物和水，放在女人身边之后就飞快地跑回铺子。
妞妞在门口偷瞄了几眼，女人只是把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却并没有动那些食物。
江川走出铺子，点燃了一根香烟，抬头发现，今晚的月亮竟然是残缺的，圆盘的形状缺了一角。
“月有阴晴圆缺，原来是这个意思。”
江川自言自语过后，女人拨弄自己凌乱的发丝，也望着月亮怔怔出神。
而后她微微张开嘴巴，像是在对着月亮说话。
“人有悲欢离合，人有七情六欲，人能三五成群……人有的，小猫小狗也都有。”
江川的香烟燃尽，并没有直接返回铺子，双手插兜顺着女人的话问道
“失望吗？”
后者摇了摇头。
“现在不了。”
“只是本来生活一个很幸福的小镇，有一天突然被白雾笼罩，我喊大家的名字也没人回应，来到这里后，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又目睹了这座城市的变化，虽然直到现在还无法接受。”
“如果不是运气好，落脚点恰好有个地下室，我也活不到现在，但就算是知道了一切，也不敢死。”
她本来的邻居，就死在了一场物资争夺战，好多人舍了原本的房屋和住所，都不知道跑向什么地方了。
“今天，我本来应该死了的。”
女人搀扶着墙壁直起身，她的肩上披着一件男款的棕色大衣，向那个初次见面的人笑着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周晓，在小镇里，本来是个画师。”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过身去。
脚底的伤口传来灼热的疼痛感，一瘸一拐地走进夜色中，只带走了那件衣服。
江川扫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食物，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喃喃自语了那么一句，是对早已经远去的周晓说的。
“江川，是个……没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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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起高楼，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
与城市边缘接壤的荒芜之地外，杂货铺再往南方，多出来一道高耸又模糊不清的城墙，两侧群山似乎与城市西方的山脉相连接。
深夜时，浑身酒气又胡子拉碴的青年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中间。
他手里握着银色小酒壶，时不时地仰头灌上两口。
一栋类似于大型俱乐部的建筑在他左侧拔地而起，他仰起头，双眼细眯成一道缝隙，看着那霓虹灯闪烁的六个大字。
“幸存者俱乐部”
如果是正常人，对于发生在眼前的怪异景象，就算再怎么掩饰也不敢说能像他这么风平浪静。
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但他确实不是正常人。
驻足片刻后，年轻人转过身去，朝马路对面那位已经打过数次交道的金发男子微微一笑，后者也是同样的表情。
“你烦不烦啊，又不是亭亭玉立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还对我一个老爷们穷追不舍。”
金发男子摊开手掌，掌心在空中一握，年轻人四周随机出现四道光幕，形容牢笼。
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举起酒壶摇晃两下，里面的酒水没剩多少了，他咽了咽口水，索性直接蹲下身，内心开始天人交战。
金发男子迈开步子，一边走近一边淡然说道
“顾亦，二十九岁，全球顶尖名校的高材生，大二退学创业，两年后财富自由开始周游世界，最后定居在华夏北边的一座小县城，未婚，无儿无女，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没错吧。”
被称做顾亦的年轻人抬头翻了个白眼，脸色无奈道，“喂，兄弟，做人留一线啊，我这履历，还不值得你夸上两句吗？还有，最后那句话没有必要加重音量吧。”
光幕在渐渐收缩，金发男子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甚至是头顶的天空他也凝视了片刻。
“第一次，是开创者出手，限制了我的行动，第二次，有其他玩家多管闲事，这是第三次了，我很好奇，还会有什么人来救你，或者说，你来到有限人生，就是为了走狗屎运？”
顾亦也反问道，“这种事，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
作为构成这款游戏的支柱之一，本就应该对所有玩家都了如指掌吧。
“还不是开创者在负隅顽抗！”
顾亦直起身抻了个懒腰，摸了摸自己的胡茬，自顾自地说了句，“想当年，哥也是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帅哥呀，没成想在这里竟然不受待见。”
金发男子紧锁眉头，预感到即将要有事发生。
因为前两次对方从自己手中逃走，都会提前说上脸皮够厚又不怎么着调的言语。
顾亦扬起下巴朝对方点了点，笑道
“不好意思，又准备走狗屎运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随意滑动，空气就像被切割开了一个口子，另一头是看上去是一个类似酒店的房间。
顾亦随机打了个哈欠，是有点困了。
他朝那位金发男子露出一个十分正经的微笑，这才跨过那道类似于传送门的间隙。
金发男子收起光幕，脸色铁青地抬起头。
因为随着空间缝隙的合拢，耳边就有女人的嘲笑声传来。
金发男子抬起头他怒斥道
“就这么喜欢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