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制衡
庄子曾经说过：“凡人心险于山川，难天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心有时候比山川还要险恶，比预测天象还要困难；自然界有春夏秋冬和日出日落，然而人却是表面淳厚，而心中暗藏城府。
笔者不是想卖弄看过的书，只是什么叫做《经》，就是有时候这些话过了几千年，放在今天仍然有警戒的作用。
这句话也是郭文里常想起的一句话，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上人心最难测，有些人表面上对你和和气气，其实内心却充满着阴谋算计。海枯犹可见，人死不知心。
其实他做这件事的初心仅仅是为了制衡老六，好让他有所顾忌，一个人要是无所顾忌，那是很容易就出卖他的。
他已经坐了十六年的牢了，这第一枪他必须要打响，不但要打响，还要射的准。自己本身就是个在逃人员，不能什么事都完全地信任别人。别人手里没有把柄，是不能让他就烦的。虽然他知道让利于人，可是他并不了解老六。这个办法虽然有点上不了台面，可是绝对管用。其实也不用做什么事情，就量经常去关心关心老六的妹妹，老六应该也知道什么意思。还有就是老六的大哥，那边也打好招呼了。
最关键的事，做这种事一定要有分寸。这一点，郭文里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做什么事一定要小心”。他用十六年的监狱生活，来验证了这一句话。
他在拿到老六妹妹的信息后，第二天就找赶了过去。
仲夏，周末，德昌县城。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凤凰城。
从康定出发，一路向东，森林郁郁葱葱，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正值仲夏，可是这里的天气一点也不热，非常怡人。郭文里开着车子，车子里放着刀郎的歌，《手心里的温柔》。
歌声唱到：“你在我的手边，把我的手牵，牵着我手心不变的誓言，高高的雪山……牵到地老天荒，看手心里的温柔……”这首歌特别适合一个人的时候听，当歌手云朵女声响起的时候，郭文里的思绪回到了当初的校园生活：黄昏，也是周末，学校都放假了，他回到宿舍取东西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姑娘，这是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从那个时刻，他心里就住进了这个姑娘。这个姑娘偷走了他的心，没有归还界限。
风景是很好，天气也是不错，可是郭文里想起她，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这种痛时不时的就会跳出来，越来越痛。没有道理，没有任何的预兆。
话说，郭文里驾着车子，车里不断地循环这首歌，一路向东，很快就来到了凤凰城。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从车里可以看到山上的树木。他约了老六的妹妹，在这个地方。
不多时，就看见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姑娘缓缓地走过来。走近看时，但见那姑娘穿了一身长裙，裙摆是灰白相间的条纹，裙摆上面整体是黑色的，胸部一上和袖子是半透明的，露出半个臂膀。长发及腰，头发简单地梳着，落在后面。整体看起来非常的大方，干净，典型的东方姑娘，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样。与这个世界看似没有关系，却完美地出现在这里。
“你好啊！姑娘，你就是葛倩吧！葛大壮的妹妹。”
“是的。你是我哥哥的朋友，郭文里吧。”
“嗯，是的。”
“我哥哥最近在干什么呢？”
“你哥哥帮我做一点事，在外地。暂时回不来，所以托我来看看你。”
“奥。”葛倩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光是站在那里就觉得很美好，让人内心平静。
“葛倩，我们去商场转转，可以嘛？”
“可以的。”
“你说话可真温柔，吵架别人还以为你还是正常说话呢！”
“是吧！我平常都是这样，可是我要是真吵起来，还是很凶的。”葛倩微笑着说道。
“是吧！你挑个地方吧！我们去买点东西。”
“好的。这附近就有一家商场，我经常去。”葛倩说着指向旁边的商场。葛倩走在前面，郭文里走在后面。两人始终隔着几步远，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旁边的商场。这个商城连接了四幢大楼，商场是这四幢大楼的裙楼。裙楼有六层，里面吃喝玩乐是一体的，应有尽有。
郭文里看着导示牌道：“我们先去五楼，或者六楼，吃点东西吧！现在也到饭点了。可以嘛？”
葛倩道：“可以啊！我早就饿了。准备去吃饭的，你就来了。”
“那正好，你想吃点什么呢？”
“吃火锅可以嘛？”
“当然。”
郭文里看女孩说话这么温柔，自己的声音不知不觉地也降了几个调。两人乘电梯来到五楼，在商场里面逛着。仍然是一前一后，不过这次是郭文里站在前面。
郭文里看到了一家火锅店，上面写着“竹园村”，指着说道：“这家怎么样？你又没有吃过。”
“吃过，这家还不错的。”两人一同走进店里，服务员招呼两人坐下。周末的人还是很多的，店里坐满了人。
郭文里道：“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吧！也帮我点一份，我就不点了。&34;
葛倩道：“我点的，你不一定喜欢吧？”
“我这个人很好养活的，你随便选，我都可以。”
“那我就不客气了。看你开的车子，应该也不差这点，那我就放开吃了。你不要看我文文静静的，我不客气的。”
“不客气，就对了。你随便吃，能吃穷我，算你厉害。”郭文里说出这话时，就知道自己说话有点把不住门了，胡言乱语。他是没有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的。和这姑娘在一起，有一种回到年轻时的感觉，充满了青春的味道。
“这么说，你很有钱了！说实话，我挺羡慕有钱的！有钱可以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钱有好多的好处，唯一的坏处就是他常常不够用。”
要是别人说这话，郭文里一定觉得这姑娘是个拜金女。可是这姑娘说这话，大大方方，自自然然，没有任何的掩饰。真诚加上美貌真是必杀技，不过郭文里此时却对这个姑娘没有任何的想法。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这个姑娘看起来才十七八的样子。
郭文里接着说道：“你今年工作了嘛？”
“还没有呢？没有考上好的大学，去年做了一年的服务员，今年还没有工作。”
“奥，这样。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你哥哥是为我做事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也来我这边做事。”
“做什么呢？”
“你做不做&34;
“做什么？”
“你想不想做？”
“不是，你让我做什么呢？”
“你先来我这边就好了，至于做什么，我想好了告诉你。”
“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还没有工作，不过你有没有给我哥哥提起过？”
“还没有，不过，我这边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只要人来就可以了，工资方面我会和你哥谈的。”
“好的，大叔。”
郭文里脸上一阵苦笑，道：“我有这么老嘛？”
“我看你也有三十岁了吧！虽然你看着年轻，可是我看人是很准的。”
“算你厉害。”
“不过，说实话，大叔，你……”
“怎么不说了。”
“我觉得有点冒昧，算了，还是不讲了。”
郭文里看着这个姑娘，他知道姑娘想说什么，他确定内心是不怎么开心的。平常他肯定会隐藏的很好，不过在这个姑娘面前，他觉得没有任何的压力，就变得放松起来。这一放松起来，就暴露出自己的内心，他的内心其实是非常痛苦的。
葛倩道：“大叔，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是解决不了，那就再吃一次。”
郭文里说道：“好吃，你就多吃点，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的。你那小嘴还挺能说。”虽然他这么说，不过他脸上的笑容是藏不住的，他好久没有这么自然的笑过了。
两人相视而笑，很愉快的一次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