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毒药
上了二楼拐弯处，安毓站在二楼看着林荫路上一步步缓慢离开的人影。
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说季明耀不上班，一天到晚就围着她转，她原本以为他不在意，直到那天秦世告诉她一件事。
2015年——
安毓高三第二学期刚开学，原本直接保送的人，还是选择了参加高考，正在和同学们一起进入高强度复习阶段。
季明耀已经大二，摄影系的尖子生，导师一大早就叫他去了办公室。
“明耀，这是这学期的交换生名额，我帮你报了名，你准备一下……”
半长头发，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是国内最年轻的摄影系教授于樟，面对着电脑，拿着一份文件放在季明耀面前，自然而然觉得这个资格是个人都一定会去，更别说季明耀一个家境这么好的人，学费生活费又肯定不成问题的人怎么可能不去。
“我不去。”季明耀没有思索，果断的给出了拒绝，根本没动这个心思。
“不是，今年一共就两个名额，一个给了你，另一个是黎许，你们俩关系不是很好吗正好跟自己好兄弟一起去，有什么好拒绝的。”于樟有些动怒，眉头紧锁，面前的愣头小子也一脸严肃。
“我……”季明耀想说自己女朋友在高考，他得陪着。
“你别跟我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别想着拒绝，这次的交换生，只要通过下半年的考核，可以直接进入y国视觉学院保送研究生的名额，这可是几年以来唯一一次的机会。”
于樟语重心长，看着季明耀的脸，这小子本身也是刺头兵，能选摄影系也完全是因为感兴趣，也跟家里有部分对着干的意思，不肯去金融系才选了摄影系。
“反正我不去，你别逼我，实在不行，我退学不学了。”季明耀态度坚决，也不说原因，走的时候还摔上了办公室的门。
“啧，没礼貌。”于樟想回过头继续处理文件，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拿起桌面上的交换生文件追了出去。
夜晚，季明耀在宿舍里抽烟抽满了一烟灰缸，啤酒瓶滚的满地都是，就这么带着烟味酒气跑去安毓学校找安毓。
“你要是不要命不要身体，就不要来找我!走开!”安毓一本本厚重的书砸在季明耀身上，他们见面不过一分钟，因为身上的味道和季明耀的晕头转向，直接被安毓打出了学校。
这也是两人交往两年以来，吵的最严重的一次架。
“宝宝，我错了，我不想离开你……”季明耀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位于京大附近的酒吧街。
黎许和导师赶过去的时候，季明耀在包间里喝的整个人都没了意识，还是安毓发短信给黎许才知道的。
“小嫂子，我们赶到了，你放心……嗯”黎许话没说完电话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安毓只是猜测他没回学校，结果猜中了真的没回学校，一边担心一边又气不打一出来，喝成那样又跑去喝酒。
黎许看着挂断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第一次给他打电话，那会开玩笑留的安毓电话，说是留着让安毓查岗用，谁知道派上了这种用场，黎许更是好奇这季明耀整天挂嘴边的宝宝，到底长什么样子，季明耀藏的严，一次也没见过。
“臭小子，臭小子啪——”跟着喊季明耀起来的声音，于樟一巴掌打在了季明耀脸上，一个手掌印瞬间明显，黎许愣了一秒，又看见于樟一把扯着季明耀的衣领拉起。
季明耀坐在地上，睁开漆黑的双眼，瞪着于樟的眼神，简直要将于樟撕碎。
“我这一个下午才搞明白，你为了你女朋友不肯去做交换生，你这个能力你也知道，你女朋友几年前就在京大出名，拒绝少年班的安毓是吧，你这副样子，配得上吗”
于樟一字一句戳进季明耀心里，扯着季明耀衣领的双手用力一推，季明耀又重新倒在酒瓶堆里。
“交换生是你唯一赶上她脚步的一条捷径，最多五年，本科硕士毕业，你再回来找她，不然就你这个能力，能守得住她吗你幸好比她大两岁，不然她都把你甩到天边去了。”
于樟说话不转弯抹角，专门挑最毒最刺激的话跟季明耀说，季明耀撑着地面靠坐在茶几前，重新打开一瓶酒，一口气灌进嘴里，火辣刺激着味蕾，不去回应于樟的话。
于樟看着扶不起的阿斗，重重踢了一脚地上的酒瓶子，“还退学你还厉害的不行退学我看安毓明天就能把你甩了!”
于樟气的不轻，走的时候狠狠地摔上包间门，黎许蹲下身，“老大，你就去吧，老师也是为了你好，你跟小嫂子说，小嫂子能理解的。”
“那她要是哭了怎么办你帮我哄吗”季明耀双眼低垂着，情绪在眼底散开，他就是舍不得安毓，刚刚她发了好大的脾气，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黎许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季明耀，这次机会难得，整个视觉学院都盯着季明耀，季明耀对摄影方面有着不同的天赋，去留学一定是有益无害的。
黎许狠下心，对那么一个天才般存在的安毓，面前这个颓废的男人实在是需要刺激刺激，“你这样配不上她。”
“是啊，她像是毒药，而我药石无医。”
季明耀声音里带着自卑，这是过去几年他内心最深处隐藏的情绪，从他们在一起，总有人旁敲侧击，他的能力镇不住安毓。
“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起，安毓回过神，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梧桐树道路尽头，季明耀应该有更重要的事业，而不是天天跟在她身后。
如果这种刺激再来一次，她希望他有底气去反驳，这个底气不是她给的，应该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他有这个能力，jmya的名气和成就，应该持续下去，而不是，在回来以后就停滞不前，围着她转，对于一个男人实在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