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 章 国殇五

    秦兵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奋不顾身地投入战斗，与女真大军展开激烈厮杀。终于，女真大军的凶猛攻势稍稍减缓，赵孟先趁机逃脱生天。

    苏察哈眼见齐军将领撤走，心中悬着的那口气瞬间消散。然而，此时的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齐军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将他们团团围住。女真士兵们紧紧护着苏察哈，拼尽全力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但无奈寡不敌众，一个接一个的女真将士英勇倒下，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苏察哈目睹这一切，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女真族，也对不起信任他的大王。刹那间，一股悲愤之情涌上心头，他发出一声怒吼：&34;杀！&34;然后毫不犹豫地冲向齐军，手中的大刀舞动如风，接连斩杀数名敌人。尽管如此，孤身奋战的苏察哈渐渐体力不支，最终被齐军击落马下。就在这时，一根锋利的长枪无情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苏察哈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重重倒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眼前竟出现了漫天飞舞的箭矢，仿佛一场绚丽而残酷的梦境。起初，他还以为这只是临终前的幻觉。但很快，耳边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声，让他意识到这并非虚幻。原来，大王率领着援兵及时赶到，给困境中的女真军队带来了一线生机。

    望着源源不断射向敌军的箭雨，苏察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虽已无法再继续战斗，但女真族不会灭亡，他们终将取得胜利。带着这份信念，苏察哈缓缓闭上双眼，结束了他辉煌而悲壮的一生。

    西宁王望着那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完全慌了手脚，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秦兵将领心急如焚地高声喊道：&34;列阵迎敌！快快列阵迎敌啊！&34;这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震醒了西宁王混沌的头脑。他如梦初醒，连忙跟着大喊起来：&34;列阵迎敌，列阵迎敌！&34;

    随着他们的呼喊声响起，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只见大批的骑军风驰电掣般地朝着战场疾驰而来，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将大地踏碎。而此时的齐军，由于事发仓促，军阵虽然勉强组成，但破绽百出。原本应当坚固无比的防线，此刻却显得脆弱不堪。

    按照常理，盾牌兵应当排列在队伍前方，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然而现在，众多枪兵却挤在了最前面，他们手中的长枪在密集的箭雨中左支右绌，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这样一来，齐军的防御力量大打折扣，给敌人留下了可乘之机。

    原本西宁王心中暗自思忖着：女真骑军既然已经现身于此，那么自己所率领的军队首当其冲要面对的理应就是敌军骑军的猛烈冲锋才对。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女真齐军杀到之前，竟然先出现了一大批溃不成军的逃兵！这群溃军的数量居然多达五千余人，而他们正是北路军残留下来的将士们。

    这些人眼看着前方有己方的大批人马严阵以待，此时此刻的他们甚至无需女真人再来驱赶，就已经如疯魔般地朝着自家军阵狂奔而来，与此同时还声嘶力竭地高喊着：&34;救救我们啊！快救救我们吧！&34;

    西宁王做梦都没有料到，这场生死决战竟然会以己方溃败的大军率先冲击本家军阵作为开场序曲。按常理来说，此刻的他应当毫不犹豫地下令将这些冲击军阵的乱兵就地正法。可惜的是，一向优柔寡断的他，在此关键时刻却陷入了犹豫不决之中。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迟疑，使得原本就略显松散的军阵变得破绽百出、不堪一击。那些失控的溃兵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军阵中的疏漏之处，并顺势一拥而入。他们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令齐军官兵们心惊胆战，斗志全无，整个军队的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努尔哈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前方正因己方溃兵而陷入混乱的齐军阵营。面对如此良机，他没有丝毫犹豫，振臂高呼：“随我杀！”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战场。

    紧接着，努尔哈身先士卒，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般冲入敌阵。在他身后，紧跟着由蒙族人和女真人组成的强大联军。他们骑着雄健的战马，宛如一阵旋风，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齐军席卷而去。

    联军中的骑兵们作为冲锋陷阵的先锋队，率先与齐军展开了激烈交锋。刹那间，金戈相交之声、喊杀之声响彻云霄。然而，由于齐军此时已经乱作一团，原本严密的军阵变得破绽百出。这道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在联军凶猛的冲击下不堪一击，迅速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齐军士兵惊恐万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一时间，战场上血雨腥风，齐军伤亡惨重。而之前曾经拯救过赵孟先的秦军更是遭遇重创，几乎被女真人全歼殆尽！

    这场突如其来的溃败让齐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之中，整个战局如同一场惊心动魄的戏剧般发生了惊人的逆转。原本士气高昂、占据优势的齐军，如今却陷入了完全被动挨打的尴尬境地，形势变得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瓦解。

    西宁王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被敌军轻易击穿的己方军阵，以及那些绕过他四处逃窜、疲于奔命的将士们。他的脑海中一片茫然，心中充满了无数个疑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统率的三十万大军，在转瞬间就遭遇了如此惨痛的失败？

    此刻的西宁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意气风发，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盘旋：如果换成先荣国贾代善面临这种局势，他会怎么做呢？

    一想到贾代善那威严庄重的面容，西宁王便心知肚明——此时的女真大军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喘息之机，更别说像自己这般狼狈不堪了。或许，只有贾代善那样的绝世名将，才能在如此艰难的困境中找到一线生机吧……而自己，恐怕只能成为历史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