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记忆
萧刹一人策马先行。
在寂静的深夜，也未停下来歇息。
他一路紧握缰绳，声声马蹄伴随着从耳旁不停呼啸的风声。
想着赵清婉见到他提前归来会如何激动，惊喜，开心的样子，便不由唇角上扬。
眸子如星辰般散发着亮人的光彩。
身体丝毫不觉得疲惫。
只觉得这种披星戴月向着爱人奔赴的时刻，是如此美好及幸运，让他一路心潮澎湃。
就这样一路疾驰向前。
第二晚，仍迎着晚风策马疾驰在路上时，萧刹脑海里突然不自觉地涌起了一个相似而零碎的片段。
在这个零碎的片段里，他也是这样澎湃的心情。
也是这样迎着耳边呼啸而过的晚风，披星戴月地在深夜策马不停歇地赶路。
心里一直在想着快点见到赵清婉。
只是，在这个零碎的片段里，他想见到的赵清婉，是她十三四岁年少天真的样子。
比她当年来盛京第一次找他时，还要显得年少稚嫩一些。
萧刹不由“吁”的一声，让马停了下来。
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记忆？而且，感觉竟如此真实，难道，这是我和娘子上一世发生的事？”
萧刹顿时激动不已。
想再拼命地让自己能多想起一些。
可是，除了这个相似的片段，其他的，他实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不觉有些沮丧。
但片刻的沮丧后，是更加的心潮澎湃。
无论怎样，他对自己与赵清婉的上一世，终于有一点记忆了。
而且，还能在记忆里有幸见到赵清婉在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连他这一世都未能见到的模样。
不是惊喜一桩又是什么！
带着这份惊喜与充斥着自己整个身心的思念，几日时间萧刹便抵达了盛京。
回到盛京时，夜幕已深沉。
他放下速度，让马儿载着他慢行到丞相府。
值夜的小厮听到他的叩门声，睁着惺忪的眼为他开了门。
他吩咐小厮把马牵到马厩，喂些草料，便怀惴着激动的心情，疾步向行云阁走去。
行云阁院子的门已拴上了，除了一两声虫鸣，里面一片寂静。
他没有麻烦下人，自己轻松地跃墙而进。
轻声而快步地走到卧房门口，想着房门应也是拴上的，他扬起手准备叩门，但又马上放下了。
眸子如夜色般温柔地上扬了下唇角。
然后转身先去浴房用冷水冲洗了下满身的尘土，换了身干净的寝衣。
再去轻轻叩了两下卧房的门。
唤了声：“娘子——”
“嗯？夫君？”
赵清婉正在睡梦中，突然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叫她。
不由缓缓睁开眸子，一边喃喃着，一边有些迷糊打量了下昏暗的房间。
“娘子，是我，我回来了！”
“夫君，真的是你！”
听到外面确定的声音，赵清婉顿时双眸放光，一脸惊喜。
马上激动地一骨碌爬起来，跑去给萧刹开门。
“夫君，你怎么今晚就回来了？我太开心了！”
“娘子，我好想你！”
门一打开，二人便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萧刹随手将门关上，向赵清婉动情地表达了一句思念后，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热烈而用力。
就这么拥吻着她不放，一直拥吻到将她放倒在榻上。
赵清婉感受到他在分开的这段日子，对她的思念亦如她这般浓烈，也热烈地回应着他。
当衣衫褪尽地拥吻在一起。
二人对彼此的渴望也到了极点。
萧刹一双星眸弥漫着无比浓郁的思念与情欲。
暗哑着嗓子，气息粗重，低声而透着隐隐迫切地说道：“娘子，夫君好想你，好想要你……”
“夫君，我也好想好想你……”
赵清婉红着脸颊，双眸迷离，娇柔的情话刚落。
便忍不住暧昧地嘤咛了一声。
释放与渴望这两种强烈的感受，同时涌起。
萧刹亦如此。
粗重的喘息，娇软的嘤咛。
在这间温馨的卧房里，在朦胧的幔帐随着他们的爱意，也在有节奏地不停盈盈飘动的榻上。
久违而持久地交织着。
直到俩人同时到达梦幻般的云端。
“娘子……”
“嗯？”
“夫君还想要你……”
才刚停下来，萧刹又热烈地吻起了赵清婉的唇，继续攫取着让他思念至极的独有的甘甜。
赵清婉也随之热烈地回应着他。
小别胜新婚。
这个小别，有点长。
重聚得又有点突然与惊喜。
此刻，二人虽有许多许多话想马上跟对方倾诉，但是，都更想先满足对彼此的强烈思念与渴望。
再次登上云端后，赵清婉也累得像一团柔软无比的云。
萧刹将她揽入怀里，让她舒服地枕着他的胳膊。
“夫君，你不是说要四五个月才能回来吗？怎么三个多月便回来了？”
“傻瓜，当然是太想你了。所以就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一个人甩开大部队先赶回来了。”
“你一个人先回来的？那，谈判成了吧？”
“你夫君出马，自然是成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要四五个月才回来，这段日子，都不知多想你呢……”
“我也特别特别想娘子你，想得归心似箭，恨不得自己能飞才好。”
萧刹轻轻吻了一下赵清婉的秀发，柔声表白道。
“那伊人和令仪，夫君就不想吗？”
“他们俩都八九岁，能照顾好自己了，又有你和府里的下人在，夫君还真没那么想他们，夫君最想最想的，就是娘子你……”
“我是他们俩的娘亲，比他们大十八岁，我更能照顾好自己啊！”
“傻瓜，不管你多大，不管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在夫君眼里，你永远都是需要夫君照顾的我最牵挂的小傻瓜，小娘子。”
“娘子，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什么事啊？”
萧刹随后将自己脑海里突然涌起她十三四岁时模样的事，如实讲给了她听。
听到萧刹描述的，她十三四岁时的穿着打扮，头发有多长，梳什么样的发髻，发髻上系的是什么颜色的绸带。
赵清婉激动地告诉他：“夫君，这的确就是我上一世十三四岁时的样子。那时，我还是个学生，在一家私塾里读书。”
“真的，娘子，这真的是你上一世的样子？”
“嗯，是。夫君，那你还想起别的什么了吗？”
“没有，就想起了我当时也是怀着如此迫切的心情，披星戴月地骑马去见你。”
“没事，夫君，你能想起一点，我已经很开心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全部想起来的！”
见萧刹似乎有一点失落，赵清婉忙乐观地安慰道。
她是真的对此事挺乐观。
她相信，萧刹能想起一点，就能想起两点，三点，直至跟她一样，完全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不过，萧刹想起的这件事，一下也让她思绪翻涌。
萧刹脑海里想起的她十三四岁的样子，其实此时，她早就不只这么大了，只是那时，萧刹和她已分别了几年。
所以对她的样子，他还停留在他们分别那年。
而尽管他们当时分别几年了，他对她的想念，却从未消失过，反而越来越强烈。
强烈到让他这个勤政的皇帝舍得放下一切政务，日夜兼程奔赴千里，只为去偷偷看她一眼。
然后，立她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