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三掌
萧刹淡定地笑了笑。
“宴夫人也说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那万一，我明日能赢呢？”
“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见萧刹并不怎么担心，段颖儿稍觉安心了一点点。
不过仍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下午，明德帝一身常服，由一队贴身侍卫随行，去了皇家寺庙。
亲自拜见他的大哥，空云大师。
空云大师早已心静如土，不问红尘世事。
明德帝以兄弟之情请求了一番，他始终未松口答应他的请求，明日下山去皇宫跟梁国使臣比武。
不过，明德帝不肯放弃。
而后又苦口婆心地说此次是代表滇国所有老百姓来恳求他，空云大师终是松了口。
但他亦有个要求，既让他比试，那到时比试的规则便由他来定。
明德帝见他答应了，喜出望外，自然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
翌日上午。
依然是昨日的那个擂台。
明德帝和萧刹，及两方的官员皆已到场。
大家翘楚等待了片刻后，着一身灰色僧袍，气质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空云大师才终于现身。
明德帝顿时松了口气。
语气带着一丝喜悦与自信地对萧刹高声宣布道：“萧尚书，今日代表我们滇国跟你比试最后一场的，是朕的皇兄，空云大师。”
“好，陛下！晚辈萧刹，见过空云大师。”
萧刹铿锵地应道，然后朝空云大师谦逊有礼地抱拳作揖。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施主，今日你我比试，便以三掌定输赢。如若你接贫僧三掌仍能屹立不倒，便是你赢，施主看如何？”
“大师，如此便算晚辈赢了，那岂不是对大师不甚公平？”
“公平，公平。施主，咱们开始吧。”
“好，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便以大师说的规则为准吧。”
“陛下，不知您是否也同意以空云大师所说的这个规则，来定两国最后一场比试的输赢？”
萧刹有些许意外，空云大师只是以三掌定输赢，这样的规则似乎对他更利好些。
所以，他又谨慎稳妥地也征询了下明德帝的意见。
免得若比试完了，这皇帝又反悔要重新比试什么的。
“朕——”
“施主，他同意。”
“是，萧尚书，朕同意，你和空云大师开始比吧。”
明德帝也有些意外，大哥怎么以这么简单的规则便定输赢。
不过，他既已提前答应了他，也只好同意这个规则。
明德帝宣布比试开始，空云大师与萧刹随之默契地皆退后了两步。
二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面对面长身而立。
空云大师随后缓缓闭上了眸子，单手而立念了句“阿弥陀佛”。
便开始淡定地凝神运气，将气集于右掌内。
然后缓缓地向前出掌。
萧刹在感受到一股内力如强大的气流般，向他这边缓缓涌来时。
他才从容地气运丹田，开始给身体运气。
伴随着他的衣角被气流掀得往后直翻飞着。
他的整个身子仍稳如泰山地站立在原地，丝毫未动，直到那股气流完全从他身侧涌走。
空云大师第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小小试探下萧刹的定力与实力。
见他遇敌从容，且内力也有些深不可测。
大师缓缓收掌后。
微笑着赞赏道：“施主，贫僧的第一掌你接得稳如泰山，功力确实不错。接下来，请准备接贫僧第二掌吧。”
“多谢大师夸赞。是，请大师接着出掌吧。”
萧刹不骄不躁地回道。
从容目视着空云大师继续运气朝他缓缓出第二掌。
第二掌，大师用了五成的功力。
萧刹依然面不改色，稳稳地立于原地。
在场观看的人，梁国这边皆喜不自禁，滇国这边则都捏了一把汗，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特别是明德帝。
他甚至有些暗暗后悔了，昨日不该轻易答应大哥三掌定输赢，这个如此利于萧刹这边的比试规则。
第三掌，空云大师用了八成的功力。
这一掌出去，站在萧刹左右及后方数米远处的那些侍卫们，全都强烈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来袭。
个个都被这股气流冲击得一屁股摔在地上，可谓是一片哀嚎与狼狈。
除了双目紧闭，稳健地扎着马步。
无比专注地将内力凝聚全身，在从容应对的萧刹。
萧刹管理谍影阁这么多年，天下的奇书，他顺便搜罗了很多。
其中就包括一些武术奇书。
每次去谍影阁，除了处理情报工作，他便是在密室里练功。
虽才到而立之年，但他的内功修为，已经达到了他生理年龄的两三倍。
第三掌缓缓收掌后。
空云大师微笑着宣布结果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赢了。”
“晚辈多谢大师相让。”
“未相让，未相让。施主赢了，便是赢了，贫僧告辞。”
“大师慢走，希望日后晚辈还能与大师有缘再会。”
“有缘无缘，世间诸事，皆随缘吧。阿弥陀佛——”
空云大师对萧刹友善地回了一句，未看明德帝一眼，便径直走了。
“大哥——”
明德帝起身喊了一声。
但空云大师并未回头理会。
一个人来。
亦一个人走。
不带走一片云彩。
明德帝有些沮丧地微微叹了口气。
他对大哥本抱了很大希望，以为只要他出山，便能赢。
没想到，终究还是输了。
这是国与国的比试，众目睽睽之下，既输了，他也只得认了这个结果。
向大家宣布道：“最后一场比试，萧尚书赢了。恭喜萧尚书，你果然是个文武双全，不可多得的人才！”
“梁国有你，梁昭帝有你，是梁国与梁昭帝之幸。滇国与朕，无此幸，滇国与朕，不得不认。”
此番话，明德帝说得颇有些悲壮。
两旁的文武大臣皆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脑的，无一人敢与他目光对视。
萧刹微微扯了下唇角。
向明德帝走近行了个礼道：“陛下，滇国亦是人才济济。外臣此次能赢得比试，亦有侥幸的成分，这点，外臣心如明镜。”
“萧尚书不光文武双全，还如此谦逊。像萧尚书这等人才，我滇国，还真找不出第二人。”
“梁国能一统天下，看来，真是天道使然啊！”
武将全部技不如人，士气全无。
文官，基本都趋向于和平谈判，根本不愿两国开战。
明德帝知道，两国局势也基本已定。
不是他个人能改变得了结果的，不由有些怆然地开始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