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牢固
与宴子勋惊喜而热烈的眸子对视了须臾,赵清婉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皮。
神情放松了些。
微笑着回答道:“呃,我之前在街上听到有人叫你子勋,所以有些印象。”
“哦?不知姑娘是在哪里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竟能记得如此清楚?”
“呃,我也不大记得是在哪条街了。”
“之所以记得你的名字,是因为你长得跟我一个朋友挺像的,所以当时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便一下记住了。”
赵清婉眸光闪了闪,有些许不自在地回道。
撒了一个小谎,只能继续用谎言来维持这个谎。
这下算是体验到了。
赵清婉一时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向宴子勋撒谎,佯装不认识他。
可是,若承认认识他,便得说出上一世他们的相识经历,这实在牵扯太多。
对他们来说,都不见得是一桩好事。
她也只能暂且对他这个认识了一辈子的故人,做个不诚实的人了。
“哦,是吗?那子勋很荣幸,竟能跟姑娘的一个朋友长得像。对了,子勋姓宴,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也能否告知?”
“我叫赵清婉,清扬婉兮的清婉。”
“清扬婉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姑娘的名字取自诗经,果然是好名。而且,姑娘也是人如其名。”
“呵呵,宴公子过奖了。”
“姑娘刚才是叫我子勋,不如,以后还是叫我子勋吧。子勋以后,想叫姑娘……婉儿,不知可好?”
“这……”
赵清婉踌躇了下。
这一世,和宴子勋还是初见,二人就如此称呼,似乎太过亲昵了。
有失男女间的分寸感。
不过,看到宴子勋期待而诚挚的清澈眼神,想着上一世,自己终究是负了他。
不觉对他心生歉意。
有些不忍拒绝他这个小小的请求。
终是微笑着答应了道:“好,我以后便叫你子勋,你以后便叫我婉儿吧。”
“真的?太好了,谢谢婉儿,那我们以后……便算是朋友吧?”
“当然,我们以后便算是朋友。”
“谢谢!婉儿,我真是太开心了!”
“小姐,你这么快就交到一位朋友了?可你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小姐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姑娘,婉儿,我是闻贤馆的人。”
“闻贤馆?是萧怀萧丞相的闻贤馆吗?听说那里面招纳的全部都是能人异士。”
赵清婉有些许意外地问道。
闻贤馆,她只听过,从没去过,只知道那是萧怀这个丞相招纳门客,辅佐他更加稳固丞相之位的地方。
已经建立了很多年。
宴子勋这一世竟是萧刹大哥的门客?
这实在让她感叹,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那些上一世缘分未散尽之人,无论命运如何变化,恐怕这一世,终究还是会遇到。
“对,就是萧丞相的闻贤馆。”
“不过子勋资质平平,算不得什么能人异士。萧丞相招纳我进去,不过是让我负责著书修作而已,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差事。”
“子勋你过谦了。能入萧丞相的眼,负责著书修作,已然是很多人望尘莫及了。”
“呵呵,谢谢婉儿的夸赞……”
赵清婉和宴子勋面对面站着,微笑着继续相谈时,萧刹走路带风地大步走进画苑。
微勾唇角朗朗地喊了她一声:“娘子!”
“夫君,你这么快回来了?”
“娘子?夫君?婉儿,你……你已经成亲了?”
见走进来的这位丰神俊逸,气宇轩昂,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帅气男人,与赵清婉竟以娘子与夫君相称。
宴子勋一双温润的眸子,肉眼可见地泛起一层失落与惊诧。
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向赵清婉道。
不待赵清婉回答,萧刹便大步走过去,亲昵地揽着她柔软的腰。
将她往自己怀里拢紧。
扬起唇角,向宴子勋开门见山地宣示主权道:“对,我娘子已经成亲了,夫君便是我。”
“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时认识我娘子的,竟叫我娘子婉儿如此亲热?”
“哦,我……我和婉儿是刚刚认识的。”
“刚刚认识便如此亲热地叫我娘子婉儿,这位公子,这恐怕不大妥吧?”
“夫君,是我同意让子勋这么叫我的。”
“子勋?娘子,看来你与他很熟啊?”
“你别误会婉儿,我们真的只是刚刚认识。我也喜好画画,见婉儿的画画得这么好,所以觉得与她挺投缘,多聊了几句而已。”
“呵,我们?投缘?”
听到宴子勋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些暧昧的字眼。
萧刹一脸似笑非笑地轻声嗤笑了下。
“我娘子可是有夫君的人,子勋公子用这样的字眼形容你与我娘子的关系,实在很难让人不误会,你是不是对我娘子有非分之想?”
“夫君,你不要误会,我和子勋刚才真的就是随便聊了几句而已。”
“傻瓜,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先不要插嘴,嗯?”
“哦。”
赵清婉撅了撅嘴,温顺地应了一声。
她知道萧刹这个男人又霸道又爱吃醋,此刻显然对宴子勋敌意颇大。
不过,想着上一世他知道她和宴子勋的关系,最终也没刁难宴子勋。
反而还非常器重宴子勋的才能。
此刻,他醋意正兴。
她只好暂且听他的,将自己置身事外,让他先将醋意向宴子勋挥洒出来一些再说了。
她相信他,应该不至于会对宴子勋做出太过分的事。
“我的确是很欣赏婉儿,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宴子勋从不是夺人所爱之人。”
“何况,能被夺走的爱,也说明,它并不牢固,不是吗?”
见萧刹对赵清婉又强势又似乎也挺宠溺,宴子勋心里闪过一抹失落与晦涩。
随后轻扯唇角,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这不卑不亢的一番话,萧刹却听出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什么能被夺走的爱?
这个文质彬彬,道貌岸然的男人,显然是对他的娘子起了不该有的企图。
“宴子勋?好,我记住你了。”
“宴公子说得对,能被夺走的爱,确实说明它并不牢固。不过恰好,我与我娘子的爱,牢固如磐石,是不是,娘子?”
“嗯。”
赵清婉有些尴尬,也感到有些甜蜜与羞涩地轻声应道。
这个男人,醋意可真大啊,不过,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