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个人过日子,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我又折回邝律师的事务所里,对邝律师说了最重要的人证乔林彬没有被抓到的事情。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的话,现在还不能提起诉讼,只能等他有了下落再说吧!”
我突然想到了前天傍晚,我从乔林彬的车上下来的时候,顺手扯掉的我偷偷装在车上的隐形摄像头。
我把它扯掉之后,随手装在了风衣外套的口袋里,当时感觉应该能用得到。
当天晚上,乔林彬给我说了夏晴出事的内情,当时那个摄像头就在我的口袋里,一定会一字不漏地录下来的。
我打开手机,因为是新手机,只得重新下载了连接摄像头的设备,登录了app。
但是摄像头是装在口袋里的,所以画面上一片模糊,声音倒是很清晰。
摄像头完整地录下了乔林彬的话。
邝律师说他一定尽力而为,尽快整理好诉讼提案,对当时涉案的有关人员提起诉讼。
郑铭轩和我说过,邝律师只要接下这个案子,胜算的可能性就很大。如今看来,这个案子,邝律师算是接下了。
除了等待,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前一阵子刚知道自己被一附院开除的时候,我有想和顾培林联系的打算。
我想问问他,周老将军当初说过的,想让我去他身边工作的事情。以后我要养活我自己,得尽快把工作的问题搞定。
可是最近的事情很多,再说我也感觉没有太大的把握。以前我毕竟是在职医生,而现在和那时相比,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
我想在小姨这个案子结案后,再联系顾培林,试探一下情况。
没想到顾培林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过一阵子他家里会有事情要办,他要分出来一些时间处理,问我能不能考虑一下周老将军以前的提议。
我犹豫了一下。
因为我准备在小姨的案子结了之后,再和他联系的。眼下小姨的案子要翻案,难度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时间我或许会很忙。
假如我现在去周老将军身边工作,将会对我要做的事情带来很多不便。
虽然现在我没有经济来源,自从不在一附院上班之后,工资也停发了。然而以前的工资虽然不多,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七八千块钱。
因为从小跟着阿婆,经济状况不好,省吃俭用的习惯了,我的日常开销并不多,一个月一千块钱左右就够花了。要不是安志仁时不时的来打打秋风,我的工资基本上是不动的。
就这样我大学毕业后,在一附院连读硕带上班四年下来,也攒下了差不多十来万块钱。因此,短时间内没有经济来源,也不至于会给我造成压力。
乔林彬倒是给我买了很多奢侈品,但是我都没有用过,一股脑儿塞进了柜子里。他还给过我一张银行卡,据他说里面有五十万块钱,我也从来没有动过。
所以我经济上暂时没有问题,但是在小姨的案子了结后,我还需要一个工作来养活自己。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依靠婚姻,给自己一份生活的保障。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我以后会结婚,找一个男人来养活自己。
这个世界上,谁能靠得住呢?在我很小的时候,阿婆就经常在我耳边念叨:爹妈有不如自己有,两口子也隔着手。
意思是说,即使爹妈再有钱,也不如自己有钱。夫妻再一心,不是自己挣的钱,花着也不自在。
所以说,既然谁都靠不住,那么还结婚干什么?一个人过日子,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我考虑再三,决定答应顾培林的建议。
毕竟很多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万一等小姨的案子了结,周老将军那边已经找好了人呢?
常言说,错过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那我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吧!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要是时间安排上有冲突,我尽量协调就是了。
而且顾培林也说了,他是过一段时间家里会有事情要办,也不是眼下就非得要我上班。
因此我答应了他。
顾培林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他要带我去z市的血液检测中心采个血。
“你不用担心,就是走个过场,毕竟是在老将军身边工作,最起码得有一份身体健康的检测报告吧。”
我不担心,我的身体很健康,什么传染病都没有。
我对顾培林说我这两天都很方便,看他的时间。他说那就明天吧,赶早不赶晚,早做早定心。
我疑惑地问他:“早做什么啊?”他说:“哦,不是做检查吗?早做检查早安心。说不定哪天我忙了,就能让你直接上岗了呢!对了,明天去的时候,别忘了带着身份证。”
也是这个道理。身份证我也肯定不会忘记带的,现在到哪里好像都得要身份证。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手机上查了去z市血检中心的出行路线,在和盛小区外面的公交站牌那里等了一会儿,坐上了607路公交车。
到血检中心的时候还不到八点,顾培林还没有来。血检中心成立的时间并不长,环境挺好的。
我看到有一个紫藤花廊,下面有几条长椅,就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紫藤花早过来了花期,花架上是碧绿宽大的叶子,初秋的天气还有点儿热,坐在下面也很惬意。
赶早不赶晚么,我在心里自嘲了一下。
八点刚过,顾培林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里,说他已经到了。
我问清了他的位置,说自己去找他。等到见到他的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周老将军竟然也来了。
但是我又不能问他,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啊?人家闲的慌好不好?
在去检测室之前,我们先去了顾培林提前联系好的医生办公室,因为还要开检查单。
单子开好,还需要我签个字。我从包里摸出我平时用的英雄牌钢笔,在知情书上签下了“安欣”两个字。
幸亏那天被程金彪的人劫持的时候,我下车时把包留在了乔林彬的车上。要不然,这个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恐怕就和我被拿去的手机一样,杳无音信了。
其实严格说来,这支钢笔也不能算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以前阿婆把它交给我时,对我说过,这是当初妈妈的亲生妈妈,也就是我的亲外婆,留给我妈妈的。被阿婆藏了三十多年,妈妈都去世了,阿婆才又给了我的。
其实妈妈应该都没有见过这支钢笔吧!
我签完字,把钢笔合起来,准备放进包里时,周老将军说话了。
“小安,这都什么时代了,难得你还用钢笔。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用什么签字笔,那个方便啊!你是从哪里淘来的啊?”
听周老将军那么问,我凝视着这支钢笔,对他说:“这是我妈妈的遗物。听我阿婆说,这是我妈妈的亲生妈妈留给她的。”
周老将军颤巍巍地伸出了手:“不知道是老了还是怎么的,我一看到过去经常见而现在难以见到的物品,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小安,我能看看你的钢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