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乔院长都是在夜里来的
乔林彬待了半天就走了，我继续着自己逗弄黑子的日常。张大爷看大门很是负责，而且很健谈。
据说他是刘泽昆的一个什么表舅，在医院里的琐事上，很有发言权。
他看我在逗黑子，不由得想炫耀他养的这只土狗，是有多么的通人性。
“你不知道啊小安，如果是夜里有车到医院里来，我根本就不用起床开门的，黑子就能用爪子把那个开关给按开。”
张大爷一边说，一边把那个开大门的开关指给我看。仿佛在验证我的话似的，黑子果真往上一蹿，用爪子把那个红色的按钮按了一下。
“昨天晚上十一点多，我已经睡下了，z大一附院的乔院长来了，就是黑子给他按开的大门呢！”张大爷继续炫耀。
等等，晚上十一点多？乔林彬敲我的病房门的时候，我记得看了手机上的时间，明明是凌晨三点半啊？
我按下心里的疑惑，不动声色地问张大爷：“那个乔院长，他经常来这里吗？”
关于我的身份，不知道刘泽昆是怎么给他说的，反正他和我说话，一直都是那么家常：“对啊，他和我们泽昆是老同学呢！这个医院，就是他帮阿昆跑的项目，听说他的老岳丈挺厉害的咧！医院里有什么不好做的手术，阿昆都会邀请他来帮忙。”
张大爷说着压低了声音：“大医院里也有大医院的规矩，是吧？像是医生外出做手术这些，医院里应该也是有规定的。要不然乔院长怎么都是夜里来呢！想必也是怕影响不好吧！”
乔林彬居然经常在深夜里过来？好像事情越来越往我怀疑的方向靠近了，但是我什么心思都不能流露出来。
我抬起头看向外面，医院的外面是荒野，一条小河的对岸，是一片灰色的二层楼房。其他的地方，再没有什么人迹。和外界相通的，就是医院前面，高速路下面那条不算太宽的马路。
说起那天我从高速路上掉下来的事情，张大爷也是记忆犹新。
“那天也真是赶巧了哈，有一个病人腿疼，在这里挂吊瓶，挂着挂着，人就不行了，只剩下了一口气。”
张大爷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养生茶，接着说：“阿昆对病人家属说，这种情况很特殊，要把人转到大医院里进一步抢救，万一人救不过来，医院里愿意赔偿他们十万块钱。因为这个病例特殊嘛，尸体就不让他们领回家了，让医院里好好研究研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家人生活也不富裕，病人是家里的大儿子，这里不太灵光。”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们家的二儿子快三十了，因为穷，还没有说上媳妇儿。十万块，都够他们家给老二买一个媳妇了呢！”
张大爷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还夹带着不满：“按说这样的好事，他们应该高兴才是。老大毕竟是个傻子，不死的话不得吃饭吗？那不是还要浪费家里的粮食？要是死在家里，谁会给他们十万块钱，还得自己出丧葬费呢！”
“那个二儿子看着挺机灵的，倒也是傻得可以。你说他们的父母都愿意了，他倒不干，非说他哥哥的身体除了干活时累着了，有点腿疼，其他哪里都正常，不应该有生命危险的。就这样他一下子跑到六楼的楼顶上，嚷嚷着要医院里给他们一个说法，要不然就跳楼。”
“有其他的病人家属就报了警，警察来了，一边劝说，一边为了防止他真的从楼上栽下来，在地上铺上了救生垫。谁知道他没有跳下来，你倒从上面飞下来了！”
张大爷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要不然怎么都说小安你命大呢！和你一起出车祸的那个男的，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摔在地上，头都变形了！”
“对了，那辆汽车也不便宜吧？幸好它速度快，飞出去了，落到了那条小河里。要是像你们一样直接砸下来，当时医院门口那么一群人，怎么说也得伤亡一半呢！想想也真是可怕，我当时可不就在那里站着的！”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大门外面。
“小安你说说，那个男的能开得起那样的车，怎么还要做坏事呢？对了，开始时都说你们是一家的呢，后来才知道那个男的是个坏人，你是上了他的黑车了，这才出车祸的。唉，要我说，他这也算是恶人没有好下场喽！”
我不想再提那个墨镜男，于是对他说：“对了，那天晚上那个要跳楼的人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笑着说：“别提了，大家一看凭空掉下来了两个人，都赶着救人呢，那个人啊，他自己坐电梯就下来了，他也想看看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禁觉得那画面挺有喜剧感的。看来他们一家人，应该是接受了医院里赔偿的十万块钱吧！
然而这个老头有点话痨，还是想往那件事上说：“真是可惜了那一辆车了，九成新呢！”
我敷衍地说：“您眼光不错啊，能看得出来是好车。”
张大爷听了我的，两眼放光，像是得到了鼓励，又自豪地说开了：“那是当然。自从我在这里帮阿昆守门，什么样的好车没有见过？”
听了他的话，我惊讶地对他说：“真的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小小的医院，竟然还有不少开豪车的人过来看病呢！”
张大爷瞬间不乐意了：“小安啊，你可别小瞧我们这个医院。还经常有不少开豪车的人，冲着乔院长和阿昆的声望，还有这医院里的设备，来这里做手术呢！”
我说：“难道这医院里的设备，和其他医院里的，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当然了，”张大爷又露出了自豪的神情，“这医院里的设备啊，听阿昆说，都是进口的呢！都是那个林总送来的，他可是个有来头的人。阿昆说，他的妈妈，就是咱们z市的桑副市长，她就是管医院这一块儿的。对了，阿昆还说，来这里做手术的好多有本事的人，大都是那个林总介绍来的。”
z市的桑副市长，女的，管医院这一块儿的，这几个信息组合起来，我知道了，那个林总，应该就是林悠然的哥哥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