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义气
马卫国一进屋就开始张望。
而此时，我已经躲在了床底，紧张地望着他。
“小飞，你在里面吗？”
马卫国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身子一颤。
难道发现我了？
正想着，马卫国迈开步伐，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眼看他步步逼近，我的心脏几乎都要蹦出来，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喘。
马卫国停在了床边。
接着，
弯下了腰……
唰——
床单，被他一把掀开。
当他看到里面那本《通玄录》后，脸色稍稍缓和，接着转身走出了屋子。
确定马卫国离开，我这才松了口气，如狗一般趴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后背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了。
好险，差一点就被他发现了……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必须马上离开！
我迅速从床底钻出来，打开旁边的窗户，直接翻了下去。
因为动作太急促，导致落地的时候脚也崴了，但顾不上那么多，我铆足了劲朝着院外狂奔！
逃！
赶紧逃！
看清了马卫国的真面目，我知道我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
就在我刚跑出院子的一刹那，突然，苏婉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痛苦的惨叫声！
我一惊，怎么回事，苏婉又被揍了？
可惜，我现在都自顾不暇了，根本没办法管她。
我准备离开，但苏婉的哭喊和惨叫愈发清晰，就像一根针，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毕竟，要不是苏婉，我也不会知道马卫国要害我的秘密。
她等于是变相救了我……
我一咬牙，来到苏婉房门前，果然看到老马正在揍苏婉。
他手里拿着那根黑色的棍子，对着苏婉一阵疯狂抽打，一边打一边怒骂：“说！小飞去哪了？是不是你这个烧货跟他说了什么？快说！”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苏婉在地上翻滚，哭喊。
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鞭痕。
惨不忍睹。
我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恐惧，这一刻莫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为马卫国的行为感到愤怒！
他根本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我看了眼依靠在墙角的木棍，有种杀进去的冲动。
不过，理智告诉我，即便马卫国体弱多病，但就凭他一身玄术，我能偷袭成功的概率也是微乎甚微！
“你不说，我就扒了你的皮！”
马卫国一把扯住苏婉的头发，那双血红的瞳孔，就像野兽一般充满了凶厉！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苏婉，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虚弱地扭动脑袋。
突然！
她的目光正好对上了我！
这一刹那，苏婉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我身子一僵！
不好，被她发现了！
我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苏婉现在随时会被马卫国杀掉，但如果把我供出来，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果然，苏婉的眸子里有了光。
“你怎么了？”
马卫国见苏婉神色有异，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快说！”
我咽了口唾沫。
大气都不敢喘。
身体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很快，苏婉转移了目光，对着马卫国冷笑：“没什么，你要杀要剐，给我一个痛快！”
马卫国勃然大怒，对着苏婉又是一阵抽打。
苏婉疼得娇躯直颤。
但，她依旧咬着银牙，一声不吭。
我心里既感动又惭愧。
没想到，苏婉这么讲义气。
我刚才还觉得她会为了自己出卖我，可她宁可挨打，也没有告诉马卫国我就在门前。
看着她凄惨的模样，说真的，这一刻我真的很想去救她，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
转身就跑。
我知道，作为男人，这个时候或许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和马卫国拼命，至于是飞蛾扑火也好，英雄救美也罢，起码这是个爷们该干的事。
但，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通过这些年的接触，我知道马卫国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人。
二十年，我没有从他那学到任何玄术，我面对他，就如同婴儿面对成人一般，怎么打？
跟送死没区别。
所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也正是这个想法，让我未来的人生轨迹产生了巨大改变……
我一口气跑出了很远，脚已经疼得发麻了，直到远处那片狭长的河流，这才停下喘了口气。
没错，我打算重回黑河。
马卫国害了我二十年，我不想就这样善罢甘休。
再则，苏婉还在他手里，我也不希望她命丧黄泉。
如果没有她给我那张纸条，起码，她还是能苟延残喘下去……
现在我跑了，以马卫国的暴脾气，真有可能会杀了她！
思绪之间，我已经走到了黑河岸边。
看着这一片清澈的河流，潺潺的水流声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河水快乐地流淌着，时而急速，时而平静。
我深吸一口气，嘴里开始默念唤灵术。
半晌。
“呼~呼~呼~”
四周刮起了一阵阴森的风。
平静的河面，开始变得动荡起来。
咕噜咕噜——
中心处，水泡在剧烈的翻腾。
一个全身红色大褂，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人，从水面缓缓浮出……
她脚踏河流，就像踩着冲浪板一样，迅速地来到了我面前。
顿时阴风袭来！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这水鬼，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很恐怖啊！
女人停在我身旁，那双惨白的瞳孔，带着一丝阴毒之色死死地望着我，没有骨头的身体，咯咯作响，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我咽了口唾沫，两条腿都有些打颤了。
但我知道，我不能怕，因为和她见面，正是我来此的目的！
“你能看见我？”
女人终于开口了，沙哑、阴森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
显然，她很意外我居然能看见她。
我点了点头：“是的，干妈，我能看见你。”
女人眯起眼睛，神色瞬间变得狰狞无比，恶狠狠道：“所以，你以前一直在装？”
寒风刮来！
杀机乍现！
“没，没有！”
我脸色一变，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一次来找你的时候，我就能看见你了！之前，确实是看不见你的！”
女人半信半疑，冷哼一声：“那你现在过来是什么意思？”
“干妈，我找你有点事。”我诚恳地说道，“我希望你能——”
“住嘴！”
女人突然愤怒起来，嘶吼道，“你是马卫国派来害我的，你该死！！！”
话音落下，红衣女人一下子扑了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