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棺木中有鬼?
夜深露重,一道黑影悄悄窜进咸福宫,对正看书的深蓝宫装女子行了一礼,“娘娘。”
“奴才方才瞧见,炩妃身边的春蝉一身便服驾着车,看她去的方向,似是延禧宫的方向。”
女子长身而起,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她轻声道,“这倒是有趣了,她怎会深夜去姐姐的宫宇,难道想对姐姐不利?”
愉嫔眯起双眼,她绝不允许魏嬿婉再对如懿做什么。
那太监轻声道:“奴才留人去延禧宫盯着了,不消多时便会回来。”
愉嫔点点头,“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晨光熹微,阿龙迷迷糊糊从榻上醒来,却见魏嬿婉已坐在镜前,春蝉正伺候她梳头。
魏嬿婉见他起身,忙上前扶他,一边春蝉已将衣物抱于手中。
阿龙吐出一口浊气,使自己清醒些许才道,“嬿婉啊,怎么起的这般早。”
魏嬿婉替阿龙扣着盘钮,轻声道:“永和宫来人说玫嫔殁了,臣妾便睡不着了”
阿龙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不过人死了,埋了便是了,怎的你便睡不着了。”
魏嬿婉听出阿龙语气有几分不悦,故作柔弱靠向他的胸膛,“臣妾是听说,枚嫔死相极惨,容貌都毁了而且孩子也胎死腹中……所以被惊着了”
她握住阿龙的手,直往自己心口探去,“皇上,您不信,您摸摸便知道了。”
阿龙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脸,“别闹了,朕还要上朝,待下朝了再来看你。”
魏嬿婉嫣然一笑,“是。”
阿龙只字未提枚嫔的事,一番洗漱打理完,便出了永寿宫去。
魏嬿婉看着阿龙离去的背影,神色渐冷,头微微抬起,在床沿坐下,唤道:“春蝉,可安排妥了?”
春蝉颔首,“主儿,都安排好了。只是奴婢经过延禧宫时,发现似乎有人在那,太黑了,奴婢瞧不真切,但奴婢担心”
魏嬿婉摆了摆手,“本宫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都一夜未眠了。”
春蝉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只留澜翠在此处伺候魏嬿婉起身。
白蕊姬下葬这日,唯有富察皇后与炩妃来此,竟无其他人相送。
谁都知道,阿龙冷落了枚嫔,都不会去犯阿龙的霉头。
富察琅嬅看着棺木缓缓合上,叹道:“听说枚嫔容貌都毁了,可是真的?”
魏嬿婉抿唇颔首,“是,据说是长期服药损了身子,便如此了。”
富察琅嬅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在心中叹了声可怜。
魏嬿婉道:“皇后娘娘,您先回去吧,这儿风大,臣妾在这看着便好了。”
恰时琅嬅轻咳一声,点点头,“也好,本宫便先回去——”
话还没说完,却见一道蓝色身影疾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太监。
“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炩妃。”愉嫔清冷的声音响起。
魏嬿婉转身微笑着看了愉嫔一眼,“愉嫔怎么来了,这地方风大,下葬也不是什么吉利事,你还是快回去吧。”
想到春蝉说被人发现的事,延禧宫与永和宫相对而立,魏嬿婉猜也能猜到愉嫔来是想做什么。
愉嫔面色平静,“炩妃娘娘,按理说妃嫔下葬,都要先存放七日,你这么急着下棺,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富察琅嬅淡淡笑道:“愉嫔啊,事急从权,枚嫔如今的样子可不适合在宫里逗留那么长时间了。”
愉嫔心中暗想,魏嬿婉日日去皇后宫里巴结,如今皇后也偏帮她了,不过她既如此拦着,这棺木中定是有鬼。
好在她早有准备,知道自己可能拿炩妃无可奈何,便提前派人通知了阿龙。
愉嫔神色渐冷,“皇后娘娘,炩妃既说枚嫔已死,那枚嫔的孩子呢?为何不见孩子?那可是皇家血脉。”
魏嬿婉一副心虚胆寒的样子,色厉内荏道:“枚嫔的孩子,自然是死在腹中了,难道、难道本宫还能把她的孩子藏起来不成?”
她这副模样,让愉嫔更加确定有鬼,愈发得意起来,“私藏皇嗣是何罪过,炩妃你可知吗?!”
愉嫔有些得意忘形了,她甚至忘了想想,魏嬿婉为何要将孩子藏起来,这藏起来对她而言有何好处?
唇枪舌剑间,来了个不速之客。
正是阿龙。
众人急忙请安,阿龙上前扶起魏嬿婉,关切地说道:“朕听说你不慎崴了脚,没事吧。”
魏嬿婉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是谁谎报军情?
她看向愉嫔,只见愉嫔唇角上扬,满脸得色。
魏嬿婉霎时明白过来,这愉嫔想将阿龙引来揭发自己,但若明说,阿龙定然斥责她不安分,便使人假传消息。
若自己说无事,便像是蓄意争宠,难免不体面。
魏嬿婉扶着阿龙的手,柔柔弱弱地笑了,“皇上,臣妾方才下台阶时不慎踩空,这本是小事,怎可麻烦皇上来,想是有奴才看见了担心,便”
阿龙一想,那报信之人,确实不像是永寿宫的奴才,鹰眉微蹙,又听皇后说道:“皇上,炩妃操持辛苦,想来今日便有些神思恍惚了。”
阿龙点了点头,“没事便好。”转头见愉嫔站在这,心下不悦,“愉嫔啊,你在这做什么?”
愉嫔咬牙道:“皇上,臣妾觉得如此草草下葬枚嫔不妥,枚嫔到底曾怀有龙嗣,按规矩也需先整理遗容,灵堂中存放七日,才可下葬。”
魏嬿婉见阿龙露出犹豫之色,知道他多疑,又对枚嫔心存些许愧疚。
当然,只是些许。
于是,她作出伤心的模样,“皇上,枚嫔损了容貌,臣妾想尽早下葬,也是担心放在灵堂久了这”
魏嬿婉越说声音越低,阿龙面无表情,看向愉嫔:“愉嫔,那你想如何?”
愉嫔冷笑一声,“自然是开棺,按规矩办事。”
“不可。”魏嬿婉忙道,“皇后娘娘还有身孕,开棺恐惊吓了娘娘。”
愉嫔昂起头,眼睛直直地看向魏嬿婉,“炩妃,你为何三番五次阻拦,难不成这棺里,根本不是枚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