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得死
“那是自然。”进忠微微一笑。
正说着,前方行来几名侍卫,齐齐向魏嬿婉行礼:“炩常在安。”
魏嬿婉点了点头,却是黛眉微凝。
那侍卫队中,有一人行动迟缓,剑眉紧拧,眼中有一分痴,一分恨,复杂至极。
除了凌云彻还能是谁。
进忠看见这幕,又转头去看魏嬿婉,却见她旁若无人,好似没看见凌云彻般,继续往前走。
凌云彻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很想叫住她问她为什么,却意识到
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开口。
魏嬿婉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只是进忠回眸看了眼,见魏嬿婉这幅冷清冷性的样子,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们炩主儿,当真是美人,连路过的侍卫都敢抬头盯着您看。”
魏嬿婉斜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不要开不该开的玩笑。”
进忠心里却明镜似的,那张白皙的脸绽出个诱惑至极的笑,“只要炩主儿明白自己此刻的身份,奴才便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魏嬿婉嗤笑一声,“那是自然。”
进忠佯作叹息,又道:“不过,这样的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万一哪天被有心人利用,可就”
他话音未落,魏嬿婉立刻便想起前世之事来,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只见上面还戴着那红宝石戒指!
她将戒指抠了下来,紧紧攥在手里,声音极轻:“他得死不过,不是现在,他还有用”
“恭迎炩常在!”
一声声齐呼,丫鬟太监们在永寿宫前庭里跪了一地,当前的便是春蝉与澜翠。
魏嬿婉笑了笑,“你们到我永寿宫来伺候,也算是缘分,便每人赏一两银子,一会去管事宫女春蝉那领便是了。”
春蝉一听,喜不自胜,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奴婢谢过炩主儿。”
魏嬿婉摆了摆手,“好了,除了澜翠和春蝉,你们都先去忙自己的罢。”
众人散去,春蝉与澜翠左右扶着她向东配殿行去。
魏嬿婉在心中暗自感叹永寿宫一如既往的奢靡,又想起这里曾是甄嬛的居所,忽然觉得眼睛酸涩。
她冷不丁问了句:“太后如今,还好吗?”
澜翠春蝉都是一怔,没想到魏嬿婉第一句会问及太后,春蝉当下答道:“好得很,不过”
她压低了声音,“听说与咱们皇上母子不和。”
这些事,魏嬿婉心中自然清楚。
“姐姐,你当年什么都有了,过的却也并不好”魏嬿婉在心中暗暗想着。
进了东配殿,两人扶着魏嬿婉坐下,又给魏嬿婉行礼,“多谢炩主儿把奴婢要出来,奴婢必当尽心尽力服侍炩主儿。”
魏嬿婉无奈一笑:“好了,你们快起来吧。这没外人,你们还叫我嬿婉便是。”
两人神情一滞,“这、这怎么使得……”
魏嬿婉伸出手,握住两人的手拉到跟前,“我在这宫里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两个,只希望日后我们能互相扶持,若我出人头地了,会保你们一辈子顺遂。”
两人眼眶不禁湿润,春蝉语带哽咽,“嬿婉你做了主子却没忘了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哪还奢求别的。”
魏嬿婉拿出帕子递给春蝉,“怎么还哭了,多大的人了,羞不羞。”又握住澜翠的手,“澜翠,你可怪我让春蝉做掌事宫女。”
澜翠忍住泪,轻声说道:“春蝉比奴婢更细心,奴婢怎会怪主子。”
春蝉早已将眼泪擦干,说道:“主子,咱们今后该怎么做。”
魏嬿婉眸色幽深,“在这宫里若想自保,便不可能偏安一隅,那些想害咱们的人,都得死。”
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精致的白釉划萱草纹香奁,轻轻搁在桌上,她忽又温柔地笑了,“春蝉啊,延禧宫的惢心脸受了伤,替我将这个给她送去。”
春蝉拿过香奁,闻见那清幽的香味,不由得凝眉,又听魏嬿婉说道:
“此物可不是简单的牡丹香膏,我还在其中加入了迷迭香与姜黄,消肿的同时还能美白利肤。”
澜翠不禁插嘴,“主儿,惢心区区一个小宫女,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二人都对魏嬿婉竟懂香感到惊讶,却也未多问。
“她虽是小宫女,却自有她的好处呢。”魏嬿婉伸手撑着脸颊,淡淡说道。
“悄悄地去,最好莫被人发现”
看着二人的眼睛瞟啊瞟的,魏嬿婉又笑了,“你们俩,还眼馋这个?你们是我最亲的人,自会有比这更好的。”
一番话,说得春蝉澜翠都不禁红了脸。
魏嬿婉又低声道:“内务府指来的其他宫女太监,澜翠,你去查查他们的底细。”
她拿出那枚红宝石戒指,没有多看一眼,放在桌上,冷声道:“这戒指,你们悄无声息将它处理了,不能被任何人瞧见。”
养心殿。
阿龙正看折子,不时揉着额角,只觉得心烦意乱。
上午魏嬿婉点的香早已燃尽,他不由得怀念起那味道来。
李玉步子极轻地进来,弯身道:“皇上,皇后宫里来人,想请您稍后去用晚膳。”
阿龙丢了朱笔,“也罢,那便去皇后那。”
“那晚上是否还翻牌子?”李玉试探着问道。
阿龙拧眉,抽搐半晌,道:“朕有几日没看娴妃了,晚上便去娴妃那吧。”
李玉心下松了口气,应了句是,便出去安排传话了。
却说春蝉特地在延禧宫附近留心着,见娴妃与海贵人结伴出去散心,这才绕到后门,朝侍卫手里塞了枚碎银。
“侍卫大哥,烦您叫惢心姑娘出来,我找她有点事。”
侍卫收了好处,没有不答应之理,“你在这候着吧。”
不过多时,惢心便疾步走了出来,见到是春蝉不由得一愣。
春蝉拉过她的手,笑道:“我是炩常在身边的宫女春蝉,奉常在的命来寻你的。”
“原来是春蝉姐姐。”惢心想笑,却扯到唇角的伤,最后笑得像哭一般。
春蝉面露心疼,“见着了才知道,妹妹伤得这么重。”
她叹了口气,“娴主儿也不管管吗?”
惢心垂下眼,轻声道:“娴主儿平素忙得紧,也没空管奴才们的事。”
她这话,便是在为娴妃开脱了,娴妃并不是没管,还赐了她药膏涂,对阿箬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斥责一番,还叫她让着阿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