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问心？
江宁的神魂似乎穿越了无尽的虚空，来到一片荒芜之地。
天地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层层人影将江宁围住。
江宁向四周看去，到处都是没有面孔的人影。
虽然他们没有面孔，但是江宁感觉到他们在注视着他。
空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一张嘴，他们齐齐开口。
“江宁……你……
为何……修道？”
声音在这片天地间不断回荡，如同佛家的经文咒语，振振有词，灌入江宁的耳中。
江宁感到头痛欲裂！
他双手紧紧的抱住头颅，在地上不断撞击，想要缓解这种连绵不断的痛苦。
人影的呢喃声就是为了让被问心的人保持极致的痛苦，以此来让被问心者思维活跃，询问本心，寻找真我。
若是寻到真我本心，大道之路将会豁然开朗，前行的路一片坦途！
“到底……为何？”
万千人影动作一致，用手指向江宁，声音带着愤怒，仿佛在质疑他为何不作答。
“别……别问了！”
极致的痛苦下，让江宁的思维变得更加活跃，他不断思考着破局之法。
忽然，灵光一现！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江宁的头痛渐渐得到缓解，看来他们对于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天地间回荡的呢喃声陡然消失，头也不再痛了，江宁松了口气。
那些人影脸上虽然没有面孔，但是江宁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诸多情绪。
佩服、敬佩、惊讶以及……质疑？
江宁皱起眉头，这样的回答还能有问题？
下一秒，他的头痛更加剧烈！
天地间那阵阵低吟比之前更加清晰，声音更加宏大。
“你说谎！
江宁……你的心不诚。”
漫天人影带着愤怒的情绪，恐怖的压力袭来，想要击溃他的心神。
“重说……你的心不诚……谎话！”
“啊……啊……不要再说了。
停下，给我停下，啊……”
江宁疯狂的撞击地面，脑袋中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他，又好像有无数头大象在撞击他的心脏！
“不……啊……”
他的拳头使劲砸向地面，双眼遍布血丝，整个人陷入了癫狂中。
“十方雷霆！”
江宁怒吼着，想要用雷霆轰击这些不断呢喃的人影。
恐怖的雷霆之力轰击在这些人影虚幻的身体上，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毫无作用。
“别问了，别问了……我真的……”江宁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修行是为了什么？
江宁真的想不出来，他在南阳国修行的时候，只是因为周道远让他修炼，他想要活着，不得不做。
后面到了火鼎宗，也只是因为他无处可去，只有修炼能让他不那么迷茫，不会被赶走。
若是真让他答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因为……
为了活着！
为了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逍遥自在，能够不用为了任何事情烦心，为了……躺平。
他的想法很简单，人生其实没有必要活得那么久，在有限的日子里能够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就是最大的幸福。
但这样的答案显然不能让这些人影满意。
“为了能够好好活着！”
江宁强忍着痛苦，站起身来，朝着无穷无尽地人影怒吼道。
“活着？”层层人影带着滔天的怒火，“你怎么可以只是为了自己活着？”
“你应该为了这南疆的黎民百姓，为了这南疆的生灵万物去战斗，去用生命捍卫南疆的每一寸大地……”
他们带着无尽的怒火，一直在述说，一直在斥责江宁，仿佛他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你们……是曾经那些失败的人？”江宁仿佛明白了什么，大笑道：“你们……你们失败了……哈哈哈……却要我来继续为了你们的意志去奉献自己。”
“你们……想要强加你们的意志在我的身上……我有自己的思考，不需要你们给我定下任何的规矩。”
江宁痛苦地面部抽搐，但他依旧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青云上人最后一刻，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加固前人留下的封印。
恐怕那个时代，年轻的那一批南疆最顶级的天骄都走到了这九百九十九阶上，都在无尽的折磨下被这意志强行灌输。
江宁感到一阵恐惧，这种强加的意志竟然连化神期的青云上人都无法抗拒。
或许曾经他们的残魂被这炼心阶梯保留是真的为了磨练天骄们的心性，为了让他们寻到真我本心。
可万千岁月后，这些数之不尽的残魂只剩下守护南疆的本能意愿，这种本能变得越来越极端。
这里不仅失去原本的作用，还让那些从这里走出去的天骄心里多了道无形的枷锁。
“呵呵，你逃不掉的！
你没有办法抗拒的，南疆需要你的奉献！”
他们开始不断靠近，人影化作万千道白色丝线，将江宁紧紧包裹住。
白色丝线伸入江宁的大脑，想要侵蚀他。
痛苦，无尽的痛苦！
他的心神逐渐被侵染，原本金色的神魂也多了些白色。
就在这些诡异的白线想要侵蚀江宁的识海时，识海内那道无边无际地“墙”散发出宏大的气息。
金色的光芒闪耀，将那些白线熔断包裹住，白线渐渐化作一滩无色透明的液体，融入到无边无际的墙体当中。
与此同时，第九百九十九道阶梯上的“问心”二字渐渐消失，留下一把白色透明的小剑。
天地间没有了万千人影，只有江宁孤零零地躺倒在地上。
……
江宁意识回归，刚刚识海中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
望着台阶上消失的“问心”二字，他拿起那把白色小剑，看了看便收到储物戒指中。
这炼心阶梯最后的机缘就是“问心”，只不过从此过后，再也不复存在！
“从此，这炼心阶梯再无这强加的问心。”
江宁自言自语。
炼心阶梯的顶端也有一条路通往青云宫， 江宁瞟了一眼底下还在攀登的人群，向深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