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嫡长子袭爵
袁青梧成了御前侍卫，这件事在护国公府引起轩然大波。
国公夫人徐氏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以为自己听错，看着先后进府的护国公父子，面色僵硬难看：“你说什么？”
“青梧救锦王有功，被提拔为御前侍卫。”护国公面上透着几分欣慰，“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对国公府来说，也是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袁青梧看着脸色难看的徐氏，不疾不徐地补充道：“下朝之后，皇上特意把父亲和我叫进勤政殿，指定由我来继承国公府爵位。”
什么？
徐氏表情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丈夫：“他说的是真的？”
“按理说，爵位本就应该是嫡长子继承。”护国公语气淡淡，“青梧以前是纨绔了一些，不过最近养伤期间，他自己想通了一些道理，加上擅长习武，救锦王有功，皇上对他有所改观，命他袭爵是符合规矩的。”
徐氏面色阴沉，笑得格外勉强：“是吗？”
“父亲至今不过三个儿子，我这个长子再不成器，也比袁青枫那个废物要好得多，何况我是嫡长子。”袁青梧像是觉得徐氏的脸色还不够难看似的，漫不经心地添了把火，“袁可晴这个太子妃已经废了，以后国公府由谁说了算，还请母亲心里有个底。”
说罢，头也不回地抬脚往府里走去。
“放肆！”徐氏大怒，“可晴受到太子牵连是她可以做主，还是国公府能做选择？你……你这般言语，是故意想气死我吗？”
袁青梧没理会她的怒火，只留下一个疾步而去的背影给她。
“国公爷，你看到了！”徐氏指着袁青梧，转头看向护国公，气得脸色铁青，“这就是他对我的态度，刚刚当上御前侍卫，还没继承国公府呢，就敢威胁自己的母亲了？他眼中还有忠孝尊卑吗？国公爷难道就这么由着他——”
“行了。”护国公有些不耐，“最近国公府接二连三出事，一桩桩一件件，只唯恐失了圣心。难得青梧今日被皇上夸赞，还得到重用，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是如此看不惯他？作为当家主母，你就不能对他包容一点？”
徐氏一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国公爷是说妾身没有包容之心，故意苛待嫡长子吗？”
护国公面色平静，显然不想跟她争辩：“你以前有没有苛待，你自己心里清楚，但以后你的日子能不能过得安稳，你的一双子女能不能有好的姻缘和前途，都系在青梧一人身上，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这句话，他跟着离开。
徐氏僵在原地，气得心肝肺都疼，死死攥紧手里的帕子，呕得几乎要吐血。
女儿受到太子牵连被废，对她本就是个打击，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可莹和青枫身上。
原以为袁青梧被皇上打了顿板子之后，将彻底失宠，没想到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再起的速度未免太快，不但做了御前侍卫，还奉旨承袭国公府爵位。
真是岂有此理。
徐氏阴冷地想着，伤势刚好就救了落水的锦王，真是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怀疑，锦王是不是他故意推进河里去的？
“母亲。”袁可莹带着两个丫鬟匆匆走来，脸色急切而震惊，“听说大哥做了御前侍卫？”
徐氏转头看着她，冷冷点头：“不但做了御前侍卫，皇上还要求你父亲把爵位让袁青梧继承。”
“什么？”袁可莹惊叫，“这样一来，二哥以后岂不是要看他的脸色过日子？”
徐氏皱眉：“日子还长着呢，你急什么？”
袁可莹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连忙转头四望，发现父亲不在，才心有余悸地压低声音：“可是母亲，圣旨已经下了，几乎已无更改的可能，除非……”
徐氏眯眼：“除非什么？”
袁可晴眼底划过一抹算计：“除非嫡长子身故，否则大概是轮不到二哥继承爵位了。”
徐氏脸色一变，转头望着方才袁青梧离开的方向，沉沉不发一语。
……
袁家晚膳几乎都是分开吃的。
那几年因为长子袁青梧太过混账，徐氏又每每在护国公面前述说着这个儿子的桀骜难管，导致护国公总以为他成了个纨绔子弟。
尤其是每天用晚膳的时间里，袁青梧总是不见人影，不是逛青楼就是流连赌坊，导致他对这个长子越来越失望，恨不得把他逐出家门。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护国公意识到，事实或许并非如此。
来到长子的院子，护国公沉默地站在院外，看着院子里练剑的儿子，那矫健利落的身姿，虎虎生风的招式，眉眼间冷静沉着的气度，哪有半分纨绔子弟的样子？
有侍女端着膳食过来，见护国公在，连忙屈膝行礼。
“大少爷经常这个时辰练武？”
侍女回道：“大少爷早上和晚间都会练武，不过一般不在院子里练。”
“不在院子里练？”护国公转头看她，“那在何处？”
“大多是在外面练完才回来。”侍女道，“所以常常错过府里的晚膳。”
护国公眼底浮现了然。
院子里袁青梧一套招式练武，缓缓收了剑，旁边有小厮递上帕子给他擦汗。
袁青梧正要转身往屋子里走去，脚步忽然顿住，若有所觉地转头朝护国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护国公举步走了过去：“青梧，我们父子聊一聊？”
袁青梧语气淡淡：“聊什么？”
“今天锦王落水之事，是否跟你有关？”
袁青梧眉头微皱：“父亲是怀疑我算计锦王落水？”
“不是怀疑你算计。”护国公摇头，“但是事情太过巧合，以至于我不得不怀疑你事先知道一些什么。”
袁青梧没说话，进屋之后洗手净面，侍女把膳食一一放在桌上，小厮递上一盏茶。
袁青梧喝了口茶之后，才转身在桌前坐下：“父亲晚膳用了吗？”
“还没。”护国公说着，自然而然走过去坐了下来，“我们父子二人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
袁青梧语气不辨喜怒：“父亲事务繁忙，吃饭这点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
护国公神色微变。
“事务繁忙”这四个字听着有点讽刺，毕竟除却他上战场那些年，近几年皇上防他都来不及，他又能忙得了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这个儿子不成器，不愿意亲近罢了。
护国公望着桌上荤素搭配的几道菜肴：“为父这些年对你多有疏忽，是我不对。”
“如果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失势，父亲会觉得自己疏忽吗？”袁青梧抬眸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明晃晃的嘲弄，“我这个儿子让你看到了希望，所以你今晚才想过来重叙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