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低劣的计谋
回到锦王府，两人下了马车就看见焦急等在大门外的贺嫣然。
“大姐，锦王殿下。”贺嫣然看见两人回来，急急上前询问，“你们怎么样了？听说皇上召见王爷和大姐进宫，是有御史弹劾王爷，皇上有没有怪罪你们？大姐，我好担心……”
“不用担心。”贺云曦平静打断她的话，“皇上没有怪罪我们。”
贺嫣然表情一滞：“什么？”
她的表情和燕王如出一辙，都是不可思议之后的震惊，和发现事实不符合预期之后的失望。
不过比起燕王的善于掩饰，贺嫣然显然要拙劣一些。
僵了好一会儿，她才不自然地开口笑道：“是，是吗？皇上居然没怪罪你们？那真是太好了！大姐，我真的好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贺云曦握着她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架势，“如此拙劣的阴谋，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所以皇上并未怪罪王爷，反而是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小人定会得到该有的下场，妹妹说是不是？”
“是，大姐说得是。”贺嫣然脸色难看，却还要撑着笑意，“那……那皇上为何会觉得这些是谣言呢？”
贺云曦淡道：“太医院有王爷从小到大的医案记录，他是不是装病，皇上能不知道？”
贺嫣然面色一白，不自觉地咬着唇。
她竟忽略了这一点。
“妹妹怎么了？”贺云曦挑眉，“身体不适？”
“不，不是。”贺嫣然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随即僵笑着解释，“可能在这里站得太久了，有点累，对，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贺云曦懒得看她苍白心虚的表情，说完这句话，抬脚迈上石阶，往王府大门里走去。
轩辕瑾轻轻睨了她一眼，负手跟在贺云曦身后，悠哉悠哉地迈进王府。
贺嫣然没有跟进去，只是看着轩辕瑾颀长瘦削的身躯，注意到他抬脚跨进王府时，已不需要任何人搀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掐紧掌心，心头既失望又无比气愤。
她确实大意了，忘记太医院里有轩辕瑾的医案记录，可如果他生病都是真的，那……那贺云曦的医术到底有多厉害，竟能在成亲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就让一个常年卧床的皇子行走自如？
贺嫣然咬了咬牙，心有不甘地坐上马车回王府。
六月天气炙热难耐，回到凌波院，轩辕瑾命人准备冰镇西瓜和酸梅汁，还有贺云曦爱喝的凉茶。
两人刚坐下来，外面一个黑衣人疾步而来，单膝跪地行礼：“启禀王妃，属下已查出，散布谣言之人是薛侍郎家次子薛程山的护卫，他花了五百两银子，让仙月楼里不起眼的护院散布的消息。”
贺云曦神色散漫：“薛程山怎么会知道轩辕瑾身体好不好？”
“两日前，有个身姿娇小的少年去过仙月楼，见过薛程山。”墨麒回答，“那少年自称是被锦王强占的书童，为了报复王爷和王妃，特意花五百两银子，散布锦王欺君之罪。”
“真是有意思。”贺云曦冷笑，“如此低劣的计谋，漏洞百出的谎言，简直笑掉人家大牙。”
轩辕瑾手执竹签，优雅地叉了块西瓜塞进嘴里，嗓音凉薄无情：“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眼下正是对付燕王的最佳机会。”
有薛程山这么一个废物二哥，是燕王妃的不幸，也是燕王的不幸。
贺云曦瞥他一眼：“王爷打算怎么做？”
“本王明日去薛家一趟。”轩辕瑾道，“往后不必再卧床，本王得经常出去走走。”
贺云曦沉默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吩咐墨麒：“谣言一事你们不用再查了，交给王爷就行。”
“是。”墨麒告退。
轩辕瑾表情微妙：“王妃这么信任本王？”
贺云曦淡道：“总要给王爷成长和表现的机会。”
轩辕瑾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傍晚时分，他命人递了帖子给薛侍郎。
这是薛源第一次接到轩辕瑾的拜帖，像是接到烫手山芋似的，心里止不住地嘀咕。
虽不知锦王拜访薛家是为了何事，可当官之人心思敏锐，联想锦王今日因为欺君一事被召进宫，薛源这会儿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
这件事应该跟薛家无关吧？
转念又想到锦王上次去顾家做客，直接导致顾家全家下狱，薛源心里越发不安。
他是燕王的岳父，有燕王做靠山，理该底气十足才是，可一想到家里有薛程山这个败家子，最近朝中跟锦王有关的事情又太多，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斟酌片刻，他还是没敢贸然拒绝，只能静观其变，看看锦王到底有什么目的。
翌日下午，薛侍郎在家里备了隆重的饭菜招待轩辕瑾。
轩辕瑾拒绝了他的招待，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厅里：“本王今天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有件事想跟侍郎大人说一说。”
薛侍郎忙道：“锦王殿下请说。”
“这两天外面谣言铺天盖地，薛大人应该有所耳闻。”
薛侍郎点头：“臣确实听过一些，只是觉得太荒谬，根本毫无可信度。”
轩辕瑾淡笑：“大人可知这些谣言是谁传出去的？”
“臣不知……”
“不如你把薛程山叫出来问问？”
薛，薛程山？
薛侍郎脸色骤变：“锦王殿下？”
“叫出来吧。”轩辕瑾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波动，“本王只是想让薛大人亲自问问他罢了。”
薛源一颗心坠入冰窖。
这哪是问问？
轩辕瑾分明是确定薛程山是始作俑者。
他想问问锦王是不是搞错了，可看着对方冷淡疏离的表情，薛源压下心头不安，转头吩咐：“来人，把二少爷叫过来。”
外面有家丁领命而去。
薛源沉吟片刻，有些不安地看着轩辕瑾：“锦王殿下，这件事是不是搞错了？程山虽然糊涂，也不成器，但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家里静养，不可能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
“薛大人觉得栽赃陷害皇子，应该是什么罪名？”
薛源咽了咽口水：“死……死罪。”
轩辕瑾笑意凉薄：“既然大人知道，稍后就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