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皇后造的孽
皇后瞬间僵在当场。
血色从脸上一点点褪去，她身子晃了晃，伸手扶着聂嬷嬷才不至于让自己栽过去。
太子被废，顾家下狱。
她这个皇后之位还能坐几天？
突然意识到这个绝望的事实，皇后疲惫而蹒跚地转身，回到榻前坐下来，语调悲凉：“你今天不是来给本宫请安的，也不是特意来耀武扬威，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和莲嫔的事情与我无关，应该是燕王所为。”贺云曦淡道，“我就算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不会用一个无辜女子的性命陷害他人，何况莲嫔与我素不相识，我就算想利用她也不可能做得到。”
皇后轻轻闭眼，咬牙切齿地开口：“这只卑劣的豺狼！他狼子野心，想谋夺皇位，才用如此卑劣无耻的手段构陷太子。”
“皇后不妨找找自己的原因。”贺云曦走到一旁坐下来，一副打算跟皇后长谈的架势，“只顾着对付病恹恹的锦王，却忘了身体健康、后盾强大的燕王，这是目光短浅，且心胸狭窄，毫无国母宽容之心；我跟贺嫣然出阁之后，皇后不止一次对贺嫣然发泄着自己的怒火和残忍手段，动辄打骂罚跪，像是在对待一个任由践踏的宫婢，浑然忘了她出身威武侯府，若父亲知道这些，会不会对你和太子生出不满。”
皇后冷冷盯着她：“威武侯是臣子，他是因为皇恩浩荡才有今天地位，本宫只是让他把贺嫣然嫁给太子做侧妃，他竟敢拒绝？贺嫣然是安王妃，一个卑贱皇子的王妃，本宫想打就打，她还敢反抗不成？”
贺云曦淡笑：“她不敢反抗，是因为她生性软弱，可皇后造的孽，最终一定会反噬到你和太子的身上。”
“放肆！”皇后暴怒，“你敢诅咒本宫？”
贺云曦对她的怒火没反应，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着她歇斯底里的失控和狼狈。
皇后对上她那双眼，忽然泄了气似的，绝望地开口：“你说得对，是本宫自己做的孽，所以你有什么办法替本宫挽回局势？”
“我没办法替你挽回局势，只是来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真相。”贺云曦站起身，“皇上龙体抱恙，大概支撑不了多久。太子被废之后，燕王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拉拢大臣，坐上太子之位。若燕王最终如愿，皇后可以想想自己和太子会有什么下场。”
说完这句话，她微微颔首：“儿媳先告退，皇后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轩辕瑾站在门前，从始至终只是听着她们说话而并未参与，跨出凤仪宫宫门时，贺云曦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候在门外的小安子。
“安公公，这是二百两银票，你自己留一些，其他的分给凤仪宫的侍卫大哥们，让他们买点酒喝。”贺云曦语气温和，“皇后这里还请公公多照料。”
小安子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点头哈腰：“王妃请放心，奴才一定看好凤仪宫，保证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轩辕瑾盯着那他手里的银票，面额都是十两一张的，便于分配。
银子交给小安子分，他可以选择留下多少，其他人分多少，这样一来，他既得了偌大的好处，又能用银子收买守在凤仪宫外的侍卫，让侍卫们对他心存感激。
不得不说，贺云曦收买人心这一点还是挺精通的。
他只是不解，今天来凤仪宫跟皇后说的那些话，除了前半段带着点报复意味之外，最后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贺云曦难不成还打算让皇后为她做点什么？
两人安静地出宫。
待上了马车，轩辕瑾才开口问道：“皇后应该不能为你提供什么价值了吧？”
“不一定。”贺云曦靠着车厢，挑眉看着他，“倒是王爷方才见到皇后时挺冷静，居然没表露出恨意，让妾身感到意外。”
轩辕瑾沉默片刻，声音淡淡：“皇族权力中心，从来都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嫔妃们进了宫就是争斗，皇子们一出生就意味着竞争，皇后以前对付我和母妃，是因为母妃和我威胁到她的地位，今日我们对付她和太子，同样是不死不休，恨意这种东西毫无意义。”
就算他不恨太子和皇后，也避免不了争储带来的结果是你死我活。
只要陷入权力争斗中去，除了最终赢的那个人，其他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贺云曦缓缓点头：“王爷很清醒。”
轩辕瑾自嘲：“不清醒又如何？那些年躺在床上浑浑噩噩，早就把所有恨都磨灭了，恨既不能支撑我强大起来，也无法让我毒发减少痛苦，既然如此，恨她做什么？”
贺云曦嗯了一声。
“你出手很大方。”轩辕瑾道，“小安子是李忠的徒弟，以他现在的品级，一年俸禄不过三十两。禁闭期间，守在凤仪宫的侍卫品级也不高，俸禄比小安子稍微多一点，你一下子出手二百两，不怕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想要别人替你办事，就别舍不得银子。”贺云曦语气平静，“养大他们的胃口，他们才不会轻易被别人收买。今日二百两，小安子自己留个三五十两，抵上他一年俸禄，其他人若给他十两二十两，他就看不上眼了。”
顿了顿，“而且我给他的除了银两之外，还有对银子的支配权，那二百两他可以分给其他人一百两，也可以分一百五十两，这种支配欲比银子更让人有成就感。”
轩辕瑾缓缓点头，贺云曦当真懂得拿捏人心。
贺云曦敛眸。
给小安子银两其实不仅仅是这点原因，她没说的是小安子虽是太监，但人品操守不错，魄力也不错，前世在她身边做了三十年大太监，从未生出过异心，是个忠心耿耿的人。
马车一路回到锦王府。
贺云曦扶着轩辕瑾下马车，回到凌波院，轩辕瑾命人打了盆水过来，他把脸上妆容洗了干干净净，然后才在榻前半躺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贺云曦端起茶盏，悠然轻啜一口，“顾家罪证确凿，是必死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