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谣言天上来
萧首辅语气沉稳：“若不是被袁家次子气得晕厥过去，锦王眼下已能到处走动，或许还能进宫面圣，为自己的王妃辩解，而不是任由一群不了解情况的人在这里诋毁他的王妃。”
“首辅大人。”户部尚书皱眉，“我们何曾诋毁锦王妃？明明是——”
“而且据臣所知，当初她抗旨是得到皇上允许的。既然是皇上特赐的恩典，便不算僭越。”
户部尚书声音戛然而止，神色微变。
皇上允许的？
昭武帝缓缓点头：“没错，朕是允许过的。”
“再说威武侯府。”萧首辅淡淡一笑，“京中无人不知，贺夫人对两个女儿本就偏心，虽说这也说得过去，毕竟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是非亲生的养女，不可能一视同仁。但偏心的母亲难免会因为不满而生出一些抱怨，如果不常回家就算不孝，入宫为妃的女子们岂不都是不孝？”
毕竟众所周知，一入宫门深似海。
后宫里一辈子不能出宫的嫔妃比比皆是，难道因为她们不能回家侍奉母亲，就视为不孝？
顾大国舅面色不悦：“首辅大人，锦王妃和宫妃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情况的确是不同。”萧首辅点头，“嫔妃们是不能随意出宫，而锦王妃则是抽不开身，总不能为了回家探望爹娘，而置锦王病弱之躯于不顾吧？”
顾大国舅噎了噎，无言以对。
萧首辅很快做了总结：“锦王妃嫁给锦王之后，听说日夜守在锦王身边，连皇后的召见都没空应对，可见她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锦王身上，没空回家也是正常，倒不是故意对父母不孝。”
昭武帝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其他几位大臣：“各位爱卿都听到了？锦王妃并非故意对皇后不敬，也不是对父母不孝，只是因为夫为妻纲，嫁给锦王之后，她要全心全意照顾锦王的身体，自然分身乏术。”
大臣们还能说什么？
自然是跪下齐声喊道：“吾皇圣明！”
……
外面的流言贺云曦根本不用理会。
跟萧首辅达成合作之后，朝中但凡出现关于锦王和她的不利言论，这位首辅大人自然会替她解决一切。
不过解决流言只是治标不治本。
既然贺夫人一心想跟她断绝关系，她找个机会成全她便是。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五月。
前期阴霾散去不少，昭武帝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把今年的生辰宴交给德妃操办。
宫中除了皇后，其他高阶嫔妃膝下大多有皇子，皇后被禁闭日子太短，昭武帝余怒未消，自然不会下旨释放。
换其他嫔妃操办生辰宴，会让前朝后宫生出太多联想。
德妃膝下无皇子，仅有康平公主一个女儿，交给她操办是最稳妥的。
五月初六，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李忠奉旨抵达锦王府：“皇上命老奴来问问，万寿节那天，锦王殿下是否有能进宫给皇上祝寿？”
贺云曦很明确地回答：“请公公放心，锦王定会给皇上一个惊喜。”
说完，还派人递给李忠一包银子，分量不轻：“这是给公公的喝茶钱，多谢公公跑这一趟。”
“不敢不敢。”李忠心满意足地把银子收下，对贺云曦的态度越发恭敬，“那奴才先回宫复命，王妃请留步。”
轩辕瑾见她如此熟练，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连父皇身边的人都开始打点了？”
贺云曦不咸不淡地睨他一眼：“你既然知道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不打点打点，难道还要开罪他不成？”
能用钱收买的人最省心，不用多费心思，何况李忠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太监，不管能不能收买，至少也不该开罪他，给自己制造无谓的麻烦。
贺云曦转身回了王府。
昭武帝体力不支，下旨寿宴不用大操大办，只后宫嫔妃、皇子王妃和未出阁的公主参加即可，寿宴不会太过隆重，重在跟嫔妃儿女们一起热闹热闹，所以去的人不会太多。
只要应付好那些心怀不轨的皇子王妃即可。
轩辕瑾跟在她身后，随口问道：“进宫在即，你心里可有什么计划？”
贺云曦道：“外面人都知道你身体不好，对我们最大的敌意就是因为我们害皇后和太子被罚，让护国公府被皇上惩罚，让太子一党稍微失势，以及贺夫人对我不满……”
说着说着，贺云曦表情微妙：“总之，所有的敌意都是浮于表面的，因为你的身体原因，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我们跟储位无缘，所以真正的阴谋不会冲着我们而来。”
轩辕瑾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嗯。”
“太子的对手是燕王。”贺云曦道，“太子此次失势，比我们更迫不及待的人也是燕王。”
轩辕瑾道：“除了燕王，贤王夫妇也在虎视眈眈。”
贺云曦嗯了一声：“但凡出身皇族的男子，哪个会对帝位没一点想法？除非受限于一些不可逆的条件，比如出身太卑微，如安王，比如身体太孱弱，如你，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肖想那个位子，所以我们不用着急，等着看戏就成。”
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作壁上观，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轩辕瑾没说话，安静地跟在贺云曦身后，直到走进紫竹楼，他才开口：“最近外面兴起了很多不利于你的传言，你如何想法？”
“没什么想法。”贺云曦道，“流言事小，皇上心里有数，何况会有人替我们解决这一切。”
轩辕瑾问道：“谁？”
贺云曦没回答这个问题，坐下来之后，自顾自倒了盏茶：“顾芷萱是几时进府的？”
阿蛮回道：“四月初八。”
贺云曦抿了口茶：“进府两个月，就可以有孕了。”
空气一凝。
轩辕瑾皱眉，转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阿蛮，让出去采买的厨娘偷偷放出点小道消息。”贺云曦吩咐，“就说锦王身体大为好转，最近开始宠幸顾侧妃，跟本王妃闹得有点不愉快。”
轩辕瑾面色微僵：“人在家里坐，谣言天上来？”
王妃这就打算给他泼脏水了？